第 14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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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给过容棠任何提示。

    宿怀璟能猜到前世今生,是因为容棠跟他说过‘梦境’。

    柯鸿雪能有所预料,是因为他做过似是而非的梦,又与容棠过分熟稔,仿佛早就相识。

    唯有容棠,从头到尾都好像被蒙在了一张大鼓里。

    不见天日,不知因果,所有的信息都由系统告知。而如今就连系统,却也是被诓骗的一员。

    以前的所有真实一瞬间似乎都被颠覆了,他不得不去猜测最离谱的可能。

    慧缅看着他,温声发问:“施主的想法是什么呢?”

    容棠直视他的眼睛,看见一潭古井无波的深水,看不见底,也摸不到边缘,可如今好像除了他,容棠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自己的猜想。

    ——宿怀璟也不行,那无疑是让他过多担心。

    容棠噤声片刻,院子里风声吹过树梢,四时快要入夏。

    他低声说:“我在想,我究竟是谁?”

    是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摔下楼梯死亡,而后异世穿行三生的任务者,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痴傻世子?

    又或者,这两个都是,又都不全是?

    容棠说:“世界应该有它的规则,但如今好像全都乱套了。”

    先是秦鹏煊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找到宿怀璟,然后是柯鸿雪问他梦中的那一场大雪。

    容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做过这些光怪陆离的梦,但这原本一个也不该发生。

    遑论盛承厉身上发生的那些……

    柯鸿雪的疑惑并非空穴来风,盛承厉确实长变了许多。

    容棠与他相处过两辈子,除非自己不愿意回忆,否则就算闭上眼也能描摹出他的长相。

    乌篷船内一小段的水程,他与盛承厉对视许久,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不是庆正十一年四月的男主。

    如果真的要说,那是十一年末、十二年初的模样。

    少年人生长迅速,但如果一夜的功夫,面相骤然飞逝一年,任谁都会觉得有妖孽,这才是盛承厉整整三月闭门不出的原因。

    他不是因为独眼不敢面对众人,他只是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好让天下——最重要的是皇帝,自然而然接受他有所成长,面相变得更加成熟这一个事实。

    那颗挖下来的眼球从一开始就变成了死物,盛承厉之所以如今看上去没有半分损伤,是因为这具躯体本身……就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他应有的。

    若想要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只需再找一个刺客挑开他衣襟,看年前曾划破的那道伤口如今是否还在他身上即可。

    但结论多半如此,容棠不愿意让宿怀璟的人一再冒险。

    至于他想知道的问题:那究竟是第一世的盛承厉还是第二世的?

    这世上除了盛承厉本人,再没有其他人能告诉容棠答案。

    故事的

    一开始,

    系统跟容棠说,

    ‘天道之子’不在其位,秩序亟待修正,这才拉他进来保护男主。

    然而这秩序只是需要“修正”,不是“建立”。

    那这几乎快要全面崩盘又莫名融合的世界算什么?

    世界本身应该有的秩序呢?不同时间流速中各不相干的世界怎么会有多处重合?

    慧缅问他的那四个问题,如果要找一个概括的话,最后都会变成:容棠是谁?

    他是谁,为什么是他进来做任务?

    在容棠认定所谓的‘天道’过分偏爱,所谓的‘男主’德不配位,他与盛承厉之间彼此相克情况下,容棠究竟是谁?

    若是再往前细想,为什么每次他死亡之后,都会进入一片全面黑暗的空间,世界线流速被加快,由主脑告知他所谓结局;而非它一个异世魂灵适应这个世界的流速,慢慢见证真正的结局?

    为什么是世界迁就他,而不是他顺应世界?

    甚至一旦开始起疑,有了猜测的方向,好多东西便能套进这个猜测模块内了。

    锚点穿越和上帝视角,应该是一个穿越进宫廷成长文中的任务者应有的金手指吗?

    而它们甚至没有次数限制。

    容棠在现代看过不少小说,哪怕是修仙文里,这种世界内的穿越,也该有符咒阵法作为媒介。

    一本权谋成长文里,怎么会将这些作为金手指给到任务者?完全背离了世界观的设定。

    但如果……那是他本来就拥有的呢?

    容棠思绪混乱极了,一面觉得这些猜测个个都是无稽之谈,一面又觉得,若要符合逻辑,好像只能作此解释。

    ——除非这个世界真的从头到尾毫无逻辑可言。

    碧绿的茶叶在杯盏中沉浮,波纹不止,茶香满屋。

    他看着慧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我是容棠吗?”

    慧缅轻笑着回答:“施主自然是施主。”

    容棠又问:“那我是天道吗?”

    慧缅这次没说话了,他只是重新洗了遍茶,然后反抛出一个问题:“施主觉得,入世和出世,应该怎样去选?”

    “大师想要入世?”容棠问他。

    慧缅:“身在红尘,不得不入。”

    “为救人?”

    慧缅轻笑了笑:“若能救人,自然更好。”

    容棠一时无言,望着茶盏中那根漂浮的茶叶许久,道:“大师比我通透,想来心中早有计较。”

    慧缅便说:“施主眼明心清,看不清前路的时候,不妨信一信自己的心。”

    容棠没再多说,二人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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