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最后一张卡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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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美人,当今世间,大概也只有她见过她年老的样子,她将卡片小心放到一边,只剩下最后一张。

    她望着这张空白纸片,细细思索,画什么呢?

    这时,鹿三七走了进来。

    “这天看着又要下雪了呀,小白衣。”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过来。

    阙清月头也未抬,回道:“又来干嘛啊,小三七。”

    “嘶!白衣啊,咱商量一下,你可以唤我三七,但能不能别在三七前面加个小字!”真男子就不能听见自己的名字前有这个字,这可关乎男子的尊严。

    阙清月一身清蓝衣衫,坐在那里,看着空白卡片,她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她放下手中纸片,看

    向鹿三七,“你叫我小白衣,我却不能叫你小三七?”

    “不能叫,不能叫一点儿。”更不能小一点儿,说着鹿三七将手里的信放到她案前,就近寻了把椅子坐下,摇着扇子道:“给你的,天天的,我都快成你俩信使了。”

    阙清月不理他,将信取过来,展开看了一会儿,将信放下。

    她手指放在桌上敲了下,随即闭目看向自己功德海,这六日来,她的功德涨了不少。

    除了在族里,天气入冬较寒冷,她出了些钱与族人一起做了些保暖的棉衣,给城中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送去,涨了些功德,但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两千。

    她功德海本有四十三万多,这才几日工夫,竟然破了五十万大关,透过东方青枫的信,她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她让鹿三七去镇伏司看看,东方青枫又将鹿三七的话说给文婴帝,文婴帝天下令一出。

    这些人灭五黄煞的功德,竟然也分了她一些,可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她看向鹿三七功德海,他亦涨了许多。

    到底是灭了多少五黄煞?可狗儿这封信上所说,这些人,也不过才开始灭煞三五日罢了。

    亦或是,一只五黄,如今可抵一只普通三煞?怎会如此?

    涨了若干功德,阙清月却并无喜色,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标着价码,功德平白涨这么多,不是她功德运好,而是这些功德的背后,是极大的危险。

    她看向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的鹿三七。

    想了想,问道:“三七,你是道门中人,你可知灭世此煞,有什么特点吗?”上一次五黄出现的地方,是青花镇,没过多久,青花镇就出了只半步天灾。

    这次,镇伏司再次出现了大量的五黄,比上次青花镇的五黄,多得多,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鹿三七见白衣问起,他坐直身体道:“天灾,我还知道些,可这灭世,道门暂时没传出确切消息,不过,这东西倒可以猜一下。”

    “怎么猜,你说。”阙清月双手交叠,放至桌前,洗耳恭听。

    “白衣你看。”鹿三七收起扇子道:“我发现这煞物啊,其实就跟道门修行一样,它需要机缘,需要一步步升阶,你发现没有,它是可以与道门每个境界对应上的。”

    “哦?详细说说。”

    “道门内功修行之法,分为炼胎,筑基,金丹,元婴,化神。”

    “对应到煞物,便是五黄,三煞,黄泉,天灾,灭世。”

    阙清月细想,“你是说,五黄对应炼胎,三煞对筑基,黄泉是金丹,天灾是元婴,灭世是化……”

    元樱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红豆糕,嘴边还粘着红豆,边吃边像傻子一样问道:“祖宗,你叫我啊?刚出锅的红豆糕,还热着,它没化啊?”

    阙清月:……

    鹿三七看着元樱,拿扇子挡住脸,肩膀抖了几下。

    这傻妞,怎么来到了阙府,看着更傻了,估计是吃傻了吧。

    “行,我知道了,它没化,听文

    姨说,厨房刚送去一筐肉枣,新鲜可口,你去取些来我尝尝。”阙清月道。

    “真的?”元樱眼睛瞪大了。

    “嗯。”

    “我去看看。”元樱转身冲了出去。

    鹿三七看了眼她,摇了摇头:“白衣,你肯留她在身边,真是元樱的幸运。”

    阙清月笑了一下:“并不,我阙清月有她在身边,才是我的幸运。”

    鹿三七回头,深深地看了阙清月一眼。

    “好了,继续吧。”阙清月道:“你继续说。”

    鹿三七展开扇子摇了摇,“这五黄还没什么,到了三煞境,便需要执念很强的煞魂,但黄泉就不同了,进阶黄泉,需要的是蜕变,你还记得远来客栈老板娘,张玉娘吗?”

    “记得。”

    “其实张玉娘她原本达不到黄泉境,但她吞噬了一只一百年化蛟失败的青蛇。”

    阙清月看向桌前的笔筒。

    “你是说,煞物每次进阶都需要吞噬更高境界的东西?”

    “应是如此。”

    “那黄泉进阶天灾,需要吞噬什么呢?”她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鹿三七道:“不过,我们都见过赫赫有名的西丰贺图,你还记得他身后的八百神将吗?”

    “他要吞噬八百神将?”

    “有可能啊,几百年了,他迟迟未将那誓死追随的八百神将吞掉,所以他一直处于半步天灾,而只有吞噬,他才能真正成为煞物中的大将之境,也就是天灾之境,他舍不得自己的将,所以,才选择从青花山出来,吞噬凡人升阶。”鹿三七道:“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阙清月吸气道:“我明白了,这些煞,不但对应道门,同样,他们的领域,对应的也是人间的兵,千夫长,将,与大将。”

    “兵卒,就是五黄,单枪匹马实力有限,千夫长便是三煞,可管千人范围,将,便是黄泉,手下千夫长众多,能力范围更大,大将,管理手下所有将领,拥有整个三军的统制权。”

    鹿三七接话道:“如此说,也没错,那五黄就是一人,三煞便是千人,黄泉是将领,领域是数个小镇或一城,天灾是大将,手下有几座大城。”

    “所以,化为天灾的下一步,成就灭世,将需要什么呢?进阶的条件又是什么,难道需要吞噬更多的煞气?魂魄?一城,一国,天下?”阙清月不仅是问鹿三七,也是在问自己。

    室内一时安静,只有鹿三七摇扇子的声音,与案前静心香轻燃的声响。

    过了会,他才道:“不止如此,白衣可知我们道门,若是到了元婴后,拼的是什么吗?”到了那个境界之后,苦修无用。

    “是根骨和天赋?”

    “对,越往上修,越会发现,天赋根骨对一个人多么重要,你可懂?”

    阙清月伸出手,抹了下额头,低语,“我又怎会不懂,这便是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你说什么,白衣?”

    她松开手,“哦,没什么,我是说,若有煞物想突破天灾进入灭世之境,需要的,不止是吞噬?更是突破自己的天赋桎梏关卡?”

    “我认为,应是如此。”鹿三七道。

    “那要怎么突破?”白衣紧接着问他。

    鹿三七摇着扇子,笑了,“我说白衣啊,你今日怎么对灭世这么感兴趣?现在这些煞物,能成就黄泉,就很不易,化成天灾,那更难,西丰贺图厉害吧?它还差半步才到天灾,更别说灭世了,若那么容易出现,大聂早亡了。”

    阙清月看着鹿三七用她以前忽悠元樱的话术,来忽悠她,也是有趣。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她看向他。

    鹿三七扇子一停,面色一僵:“什么意思?不会吧?真有灭世现身了?”

    阙清月叹气。

    她终于知道那张空白的卡片要画什么了,她将那张卡片放到桌前,低头看着,长发柔顺的垂在背后。

    她要画的是,皇城坍塌,灭世之劫。

    “希望我猜的,都不是真的。”她道。

    鹿三七收起扇子。

    他听到白衣又问了一遍:“所以,三七,你是否能告诉我,天灾到底如何突破灭世?这很重要。”

    鹿三七沉默片刻,他道:“在道门自然不好突破,但煞物可不是道门,它们甚至可以说,偏执的就像魔一样,魔道中人倒是有些邪门歪道,有办法突破境界。”

    “什么办法。”

    “夺命。”

    “夺命?怎么夺?”阙清月看向他。

    “夺取他们天赋命格,提高自身命格桎梏,以此突破境界,黄泉若是破一城,天灾若是破一域,那灭世便是灭一国,或数国,所以,它想要突破,就需要,真龙命格……”

    鹿三七说到后面,他与白衣的目光对视,双双脸色一变。

    同时出声:“真龙命格?”

    “文婴帝?”

    鹿三七有些紧张了,他拿扇子打了下手:“若真有天灾破灭世的煞物,它要进阶,只有夺舍文婴帝的真龙命格,它就能突破桎梏,掌控一国,一步登顶,成就灭世。”

    “遭了!”阙清月道。

    “大聂江山图……”她突然想到那出自青花山的美玉,还有西丰贺图死前的那一声,主君。

    “什么大聂江山图?”

    “就是……来不及了,文婴帝要出事。”阙清月起身道:“三七,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将这件事告诉东方青枫,让他有所防备。”

    “行,我马上去。”鹿三七他被白衣这一番连敲带问的,问得心惊胆颤,竟问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虽然都是猜测,但不知为何,细想起来,着实可怕啊,若真如此,大聂灭国,就只在一瞬之间了。

    鹿三七未耽搁,直接骑一匹快马,直奔皇城。

    阙清月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想了下,最后端坐案前,伸手取过笔,蘸了下墨,低头专注地在那张空白卡片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直到元樱左手捧着一碟红豆蜜糕,右手拿着一碟无核蜜枣。

    进来便道:“祖宗,明日便是岁首,你看,糕点和枣儿今日便做好了,刚出祸热乎乎,你快尝尝。”

    阙清月头也不抬,手捏笔在卡片上画上最后一笔,然后停下来,将笔放下。

    然后拢过衣袖,“元樱。”

    “啊?”

    “备马车,我们去九王府。”

    “现在?可是这天儿不早了,现在去,这……”

    “明日岁首,去了王府,说不定会有客香斋的烧鸡烤鸭呢,你不想吃吗?”阙清月哄着她,边说,边将手里的卡片,放在了画好的一叠卡片之上,她终于完成了这套煞牌的最后一张,灭世之劫。

    元樱听到好吃的,转身就跑,“我去赶车!”

    阙清月望着她背影,笑了下,随后扶着案桌起身,取过一旁的披风,将带子系在颈下,快步离开了书房。

    而桌案上,摆放整齐的一叠卡片,最上面的那张,画得是一座墨迹未干,倒塌的皇城。

    右方写着四个小字,皇城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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