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拉扯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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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护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如今才算是不再提,不过,祖母只说从后再议,也并未将话与护国公府说绝。

    顾硕缓和了些许情绪,沉声道:“表妹知道我的心意,我不会娶别人的,”他拉住容温的手,眉头微蹙:“我知道表妹自幼吃了很多苦,虽然这次落水,表妹没有说什么,可我知道,你当时很害怕,”顾硕语无伦次的说着,有些紧张的将容温的手攥紧:“表妹放心,日后有我照顾你,母亲说了,日后,她会把表妹当亲女儿对待的。”

    顾硕说了很多,容温只一直垂眸,这几日来她没什么情绪,提起落水也没什么波动,每天就用药休息,不去想太多,而顾硕突然与她说了这些,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里,关于在母亲殿中的记忆,关于落水时的慌乱,所有一切都涌上来。

    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垂着眼眸,把眼眶憋得红红的,顾硕感觉到了,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小心翼翼的将容温揽进了他怀中,一颗心‘砰砰’直跳,先是慌乱,随后看着容温只是很乖的靠在他胸膛前,顾硕的一颗心又变得欣喜。

    他的手由搭在容温肩头,逐渐将她抱得紧了些,感觉到容温在他怀中小声啜泣,他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青丝,今儿不是个晴日,日光很弱,屋门前的这处相拥身影显得静谧而沉重,叶一站在不远处瞧了眼,随后去了别处。

    姑娘落水已有五六日了,一直未与谁说起过,也不曾见她有任何的情绪,叶一本还一直纳闷,姑娘这次有些不太正常,可这会儿,她才明白,姑娘只是没有找到可以让她放松心神去言说的人罢了,如今三公子如此宽慰姑娘,姑娘闷在心里的情绪也就都哭出来了。

    是件好事。

    三公子也是个不错的郎君。

    ——

    容温与顾硕定了情,通了心意。

    这日一早在老夫人的静安堂里请过安后,二夫人一边扯着容温的手一边对老夫人道:“母亲,这两个孩子两情相悦,也都年纪不小了,儿媳恳求母亲,给他们定下亲事,择吉日完婚。”

    云氏说的开心,眉目间皆是笑意,老夫人看向容温,只道:“如今是八月,若说好日子,最近的便是重阳,不过重阳成婚太赶了,回头我给选个日子,放在冬至前后也可。”

    她说完,问容温:“你觉得呢?”

    容温轻声道:“听祖母的。”

    ()    一群人在老夫人的静安堂里待了许久,最后等所有人都走了,老夫人将容温留下,让她靠在她膝上,满头银发的老人轻抚着容温的青丝,只感慨道:“不过是去别苑待了月余,怎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老夫人叹了声气,她从前总能在容温身上看到一些故人的影子,可自从她这回落水回了侯府,她再也瞧不真切了,这孩子身上生来就有的傲气与执拗劲似乎都不见了。

    她不知道容温去皇家别苑见过苏盈,只知落水之事,便将容温这会儿看似温软其实沉闷的性子都归结到落水之事上:“再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得把心情养好了。”

    容温在老夫人膝上磨蹭了下,轻声道:“我心情不好吗?”她笑了笑:“我挺开心的。”

    老夫人瘪了瘪嘴,不以为然,一个开心的人,眉眼间怎会尽是看淡一切后的无奈,她才多大个孩子,正是少女明媚肆意的年纪,怎就一副看透世事的出世之态?

    老夫人忆起故人,对容温就更为心疼,她总以为她当年为她选了最合适的路,没成想却是错了,她道:“跟祖母说说,不是不愿嫁进侯府,怎又愿意嫁给言松了?”

    容温对老夫人撒娇,扯住老夫人的手,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今儿可以在祖母院中住吗?”她想了想:“祖母每日夜间都要礼佛,我正好陪着祖母一起。”

    佛家常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无论善恶,皆有前缘,有些人生来六亲不旺,有些人又生来与父母结了恶缘,诸多业障,总要去清,她心中有怨,亦有恨,也该常跪佛前清心消念,求得一个余生安稳。

    她如此言说,老夫人却不放过她,与她道:“你才不过十七的年纪,以后的路还长,你的亲事之所以让你自己选,也不催你,是祖母觉得,总要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她望着远处灿白的云笑了下:“喜欢的和能给你一个家待你好的,不一定非得是两个人,也可以是一个人。”

    “阿梵样貌生的好,又有祖母给你做靠山,有的是时间挑选如意郎君。”

    容温还是对着老夫人撒娇:“祖母,您老人家怎么总是提这件事,我是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三表哥的,”她顿了顿:“不会后悔。”

    她如此作态,老夫人只好故作生气:“那你开心些,祖母就不说了,”老夫人让她坐直身子,满是褶皱的手在她眉间轻抚:“瞧瞧,这眉就没舒展开过。”

    容温就扬着小脸,让老夫人给她抚眉,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老夫人安抚她:“此次落水之事,我已责怪过你二表哥了,哪有他那么做兄长的,”老夫人轻哼了声:“你是没见,我将他骂了好大一通,还让他不准进你的净音院,就连侯府都不让他回。”

    这是自那日游船后,容温头一回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起顾慕,她总是有种恍惚的感觉,似乎那个人在这十来日里突然消失了,可他,却又每日都在。

    如今,听祖母提起,她轻轻‘哦’了声,又趴在老夫人膝上轻轻蹭了几下,阖上眼眸与老夫人随意说着一些琐碎事,微风拂面,一切都是

    那般静谧。

    ——

    老夫人没让容温在她的静安堂里过夜,年纪轻轻的少女怎可如她一般,与青灯古佛作伴,用过晚膳后,她就将容温‘赶’回她的院中去了。

    容温回净音院的路上碰上了大夫人林亭与顾书瑶,容温在净音院修养的这几日,林亭也常去看她,容温看得出来,大舅妈也是真的心疼她,她见礼道:“大舅母。”

    林亭语气有些淡漠的‘嗯’了声,与前几日对容温的态度天壤之别,容温如今的心思比之从前更为敏感,尤其是她对苏盈的最后一点期冀都消失后,谁对她淡漠不喜,她好似都能理解。

    有时候说理解又不太对,是,习惯。

    苏盈失踪的那些年,她尚且可以留些希望欺骗自己,而皇家别苑那夜后,她就再没希望了,欺骗的理由都没有,她就是这么的不受人喜欢,就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厌恶自己到那种地步,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她可以那么不喜欢她。

    所以,谁对她不喜欢,谁来伤害她,好似都成了一件看似不可思议其实很正常的事,她可以接受,可以习惯,甚至可以试着去理解。

    或许,她真的很不讨喜,费再多的力气都无用,既然如此,她也就放下,淡然接受一切伤害与厌恶,林亭淡淡‘嗯’了声后,容温也没再理她,转身就要回净音院去。

    倒是顾书瑶没有跟着她母亲走,而是小跑过来追她。

    顾书瑶平日里一向灵动,脸上也总挂着笑意,这会儿神色间并不愉悦,拉住容温的手腕跟着她往净音院走去,边走边道:“表妹别在意,我母亲刚从我哥哥府中回来,心里不悦,才会那般语气。”

    今儿,林亭带着顾书瑶要去顾慕的中书令府上,顾书瑶本是不愿去,被林亭硬是给喊上的,一路上对她母亲嘀嘀咕咕的:“母亲去见哥哥就去,为何非要拉上我?”她气愤愤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烦死他了。”

    林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让你跟着你就去,哪那么多的话。”

    顾书瑶就是不满,就是话多:“我都不认他这个哥哥了,为何要去看他?”顾书瑶哼了声:“他再是权势滔天,日后我嫁去夫家,也绝不让我夫君倚仗他。”

    顾书瑶在马车里,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几乎将她哥哥‘骂’了一路,待到了中书令府上,一向见到顾慕就乖乖见礼喊哥哥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冲着他冷哼了声。

    净思上来跟她说话,她直接瞪了净思一眼。

    还装腔作势的看似跟如蝶闲话,其实是学会了指桑骂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喜欢一个人,要这样对人家的,也不知是吃醉了酒还是忙公务忙的脑子晕乎了,这不是将人家姑娘往外推吗?”

    “如今好了,人家要嫁人了,娶不到夫人能怪谁?”顾书瑶就在顾慕和林亭身后嘀咕,是个人都知道她在说谁,见前面走着的人不理会她,她就继续说:“哼,这上天总是公平的,有些人看似在朝堂运筹帷幄搅弄风雨,其实呢,连个喜欢的姑娘都留不住。”

    顾慕与林亭越是不理她,她气焰就越是强:“还是等着喝人家的喜酒,到时候听人家以弟妹的身份唤他一声兄长,然后再等人家日后有了孩子,喊他一声二伯罢。”

    顾书瑶嘟囔了一路,才算是心里出了点气,她刚知道她哥哥的作为时,气的更狠,这会儿说话还算是留了情面的,没准,日后人家的孩子知道他这样对人家母亲,二伯都不愿意喊他呢。

    不过,后来她又有些心疼哥哥了,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了。

    她陪着容温走至净音院门前,对容温道:“表妹可是还在生我哥哥的气?”她说完,见容温不语,又道:“我今儿跟母亲去他府上,已经替表妹骂过他了,”她笑了笑:“表妹就别生气了,哥哥他,他其实也是根据太医院的人寻到的古籍,按着法子想让表妹的梦魇彻底消除。”

    顾书瑶是不想为她哥哥说话的,可她在心中琢磨,这也是事实不是,事实为何不能说,所以,她就说了:“不过,他这么做就是不对的,该骂。”

    容温抿唇看着她,顾书瑶的脾性她如今还是了解的,她最怕的就是她哥哥,想来是骂了,不过是委婉骂的,容温对她轻笑:“我知道了,表姐早些回去歇着吧。”

    顾书瑶也对她笑了笑,就回了她自个院中。

    容温回到屋内,沐浴过后坐在妆奁前刚攥干了青丝,婉儿就进来道:“表姑娘,二公子又来了,今儿——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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