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if线【双恶人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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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山卿便在五步开外看姚云正的背影。

    一直看到姚云正汗流浃背,僵硬得不像顾森卿了,他才不耐烦地轰走他。

    顾山卿觉得自己实在有病,但整了这一遭后,躺回床上时莫名能睡着了。

    但这睡眠也不安稳,隐约觉得睡不到一时半刻,就有阴影笼罩过来,肢体如交如缠。

    顾山卿当是自己又在发疯做梦,潜意识没有醒来。

    从前做这种黏腻的梦,必是梦到从前那些讨厌的人,高苏葛关岳诸如此类,恶心得能让他在梦里恨不得杀人杀己。现在再做这厮缠梦,竟不再作呕,下意识觉得,不过是在和顾森卿胡搞罢了。

    顾山卿任着这梦自主发展,准备这么梦到天亮去,直到腿被掰开了。

    他恍惚又惊觉,奋力睁开眼睛,借着月色定睛奋力一看,只见顾森卿正呼哧

    呼哧地跪在他床上,像是刚剧烈地奔波过,热气一阵阵地喷洒出来,像个吐着舌头的大狼狗。

    顾山卿:“……”

    这是梦?

    正这么想,楞神中他就被顾森卿拽着腿拖了过去,被他架着腿弄上,这下可实在不可能是梦了,哪有梦是这么个赤膊打桩的架势?

    “顾森卿!”

    他简直是把声音从心脏里挤出来,第一次被这么压,被这么抱,被这么亲,顾山卿应接不暇,本能的第一反应是警铃大作、秋后算账、大骂特骂:“你他妈一直把我蒙在鼓里!你他妈一直能在我顾家来去自如?”

    顾森卿粗暴地用接吻堵住了他的追问,堵到他快窒息才松口,死死地把他箍进怀里,脖颈上的玉龙首贴在两人胸膛上,心跳共振。

    “王爷,你现在更该关心自己的腰。”顾森卿似乎也在气头上,一下下的,恶狠狠地横冲直撞,说话也急色败坏的,“你的玉势又回来干你了。我回来了,洗干净了,只有我能在你身体里,你休想丢掉我。”

    顾山卿花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胡乱挣出手摸了一把,摸到了顾森卿随着动作舒展的背肌,他本该怒火冲天,然而在激烈的厮缠和律动里,心情与身体感官反其道,只觉得无比安定。

    他摩挲到顾森卿心口处,摸不到应该有的发簪捅出来的伤口,无声地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听起顾森卿的心跳,嘶哑道:“你没力气吗?用力点。”

    这话应当是调情,落在顾森卿耳朵里却不是的,他自动过滤成了顶顶纯情的爱意,因而流了泪,闷闷道:“我也想你。”

    “……”

    好个“也”。

    顾山卿有点绷不住。

    他恨恨地推开他,但又被摁住,于是咬了被角,牙齿嘎嘎响。

    他想,自己接纳他不过就是弄点颜色吃吃,顾森卿偏要纯纯地谈情说爱,这个贱人!好可恶!谁想他了!没有!

    *

    顾山卿翌日罕见地休沐了,递了封养病折往朝里丢,闭门不出地待在顾家里。

    确切而言,是待在顾森卿铁打似的臂弯里。

    顾山卿几次想揍他一顿,哑着嗓子追问他消失了这么久的原因,而后无言以对。

    顾森卿努力地组织了语言,把他迷路十三天的倒霉经历简短地说了,对自己的体质也迟来地交代清楚。

    他突然把这种称呼叫了出来:“老婆。”

    顾山卿抽搐了一下。

    “我回来找你,我想给你惊喜,可我看到了姚云正。”顾森卿声音低沉,很精准地摸透了他的心理,“我不在的时间久了,你就想我想到需要拿我弟来做我替身的程度?”

    “……”

    “我很感动。”顾森卿声音硬邦邦,“但如果你还想和姚云正发展,我就去把他杀了。”

    这话说得很认真,认真到让顾山卿在吸了口冷气之余,怒火腾腾地和他算账:“所以就是你刺杀了葛东晨?我骟了你信不信?混账,我特意留着他

    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有朝一日亲手宰了他,结果你不经我同意就抢了他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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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山卿醒过神来气势如虹,八百年前的账都算到他头上了,顾森卿老老实实,起初还一副心虚的狗模狗样,被骂到后头时,一副美得很的德行,再多骂他一会像是能把他骂得又硬了。

    顾山卿发现他这臭模样,哽得无话可说,为避免又擦枪走火,于是拂袖下地,负手逞强地拖着步伐要去洗漱。

    顾森卿二话不说来抱起他,装也不装了,用起轻功来神行无声,气得顾山卿伸手给了他一大耳刮子,他却低头来亲他:“老婆,想你,爱你。”

    顾山卿不说半个想字,顾森卿却是要念叨个没完没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如今在外走丢了十几天,大概是憋坏了。他熟门熟路地把顾山卿抱进汤泉里,一边复述一边小心翼翼地脱他身上狼藉的单薄里衣。

    顾山卿手指发白,昨夜就被顾森卿又亲了一通身上的乳|环和刺青,可那是黑夜。现在天亮了,他便揪住衣襟,自以为凶狠暴戾地瞪向顾森卿。

    顾森卿的眼神里充斥着他极少见的东西,可能是心疼,可能是温柔,因为太过于少见,他无法准确定义。

    顾山卿在衣衫不整的状态下最熟悉的是恶意,他试图在顾森卿眼里捕捉出来,始终找不到。

    出神之际,最后一件衣衫就被他剥去了,顾森卿安分地伺候他洗漱,嘴上则不太安分,一直在告白,每一声都很单调,但都直插肺腑。

    “老婆。”

    “……”顾山卿实在受不了了,在汤泉中喘息着骂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主次不分,还这么不要脸的狗东西。”

    “老婆。”

    “闭嘴。”

    “我爱你。”

    “……”

    最后,顾山卿浑身滚烫地低声回应:“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

    顾森卿就这么水灵灵地回归了。

    顾家里外的人都觉头顶天空放晴,很快外出的私兵们都领了厚赏的银钱,内务的仆婢全部月俸翻倍,里里外外顿时喜庆如过节。

    顾守毅既为他四哥的精神状态好转感到高兴,又因为男嫂归来而感到一点暗戳戳的不悦,回顾家后趁着顾森卿不在,和顾山卿大说特说家人啦、兄弟啦、自己人啦,简言之就是一个意思:我是亲弟弟,可比那男狐狸重要,四哥休要偏心,疼人请优先疼我。

    顾山卿喝着茶嗤他,原本想和以前一样贬低顾森卿的价值,说些“他算个什么东西,本王怎会被他左右”的话,如今这些话在舌尖上打个滚,自己都觉得扯淡。

    于是他转而攻击顾守毅,尽管他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他毫无自觉,摆出一副封建大爹的讨嫌德行,骂他是白眼狼,是貔犰,对他好半点用也无。

    顾守毅委委屈屈:“四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才不是白眼狼,你对我好不好,我还能感觉不出来吗?虽然你有这样那样的坏

    ()    脾气,但你都是我哥,我要是比你再小上五岁,以后我给你养老都使得。”

    顾山卿心中一动,瞟了他一眼:“每天还要喝两斤牛乳的人,居然敢想着给我养老?我先让他们把你牛乳断了。”

    顾守毅连忙拱手作揖:“不要啊!四哥,我还想再长高一点,我才二十一啊,我还能再长高一点的!”

    “母妃生你的时候身体没那么好,天生所限,你长不高了!”

    “是吗?四哥,那我出生的时候你抱过我吗?”

    “当然有。”顾山卿阴狠狠地笑,“抱到手就往地上摔,所以你的脑袋不行,一辈子蠢货。”

    顾守毅乐呵呵的:“四哥就是爱开玩笑。”

    顾山卿见他如此,便拂袖:“没意思。”

    坐不了一会,他把这个不省心的小弟赶走,门一关,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回来了的顾森卿。

    顾家的日子由此又恢复到先前的和平。

    *

    弹指便到了五月,张等晴目睹了他们这阵子的鸡飞狗跳,大抵是确认了他们病情互补,悬着的心于是放下了,潇洒一挥袖,骑马向北境。

    再不去,顾平瀚的信就要塞满他的小药箱了。

    神医离去,顾山卿隐秘的担忧开始丝丝缕缕地涌出来。

    五月十五这日,此日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生辰,庆生时,顾山卿有多感叹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内心深处就有多隐虑。

    顾山卿这夜喝了太多的酒,顾家为他办盛宴,他在外与同僚周旋过,早早回到了窝里,和顾森卿又喝了不少酒。

    他借着酒兴发点小酒疯,佯装神志不清地和他喝交杯酒:“生辰吉乐,我乐,你吉。”

    顾森卿被这杯酒惹得脸红脖子粗,抱着他满屋子折腾,把一对明烛用颜料涂红,雕上一些花纹,兴冲冲地要把生辰夜过成花烛夜。

    顾山卿假装醉意深重,眯着眼看顾森卿把他抱到被褥上,心想现在鼓捣这些,有什么好高兴的?反正两人天天睡,便是天天洞房。

    但顾森卿就是很开心,团着娃娃一样把他揉来揉去,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贴着他。

    顾山卿半醉半醒地吻过他,唇贴着唇,含混不清地叫他:“森卿。”

    “森卿在这。”

    顾森卿认真地听他说话。

    “你知道不,我爹是皇室私生子,因此,我身上也流有一点晋国皇室的血。从前我去过一个叫霜刃阁的所在,其中收录了皇室数百年的档案,史册上记载,皇室高家的血脉代代有病,有残虐因子。而你呢……云错,败亡之国的皇室后代,你们云氏的皇室血脉也藏着代代遗传的病。”

    “所以你的体质……才会这样奇怪,因血脉不洁,因人心险恶。”

    “你这个体质,这个像是透支了生命力才换来快速自愈的体质,那些千机楼的医师有没有说过你的寿命情况,是和常人一样能顺遂地寿终正寝,还是……”

    顾山卿眯着的眼睛闭上,酒意散去,他在顾森卿怀里扭头,连短命两个字都不想说。

    顾森卿安静了片刻,实话实说:“没有,不知道,我是一个孤例。”

    顾山卿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挣出他怀抱裹进薄被里,翻身侧躺,紧闭双眼。

    “只要我活着,你就得待在我身边。你要是死在我前面,一切简单,如果你死在我后面,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森卿终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眼眶顿时通红,剥粽子般把他抱出来,面对面地抱:“如果是后者,我会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山卿睁开眼睛,在花烛的光点摇曳下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

    他这个人,连告白都别别扭扭,弯弯绕绕。

    他说:“我们天生有病。两个天生带点浊血的病人,就该捆在一起,不要往外祸害。”

    ——我们天作良配,命中注定的一对,既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该同年同月同日死。

    顾森卿眼泪落下来,用力地嗯了一声:“我爱你,老婆。”

    顾山卿看了他一会,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啰啰嗦嗦,还不洞房?!”

    于是顾森卿感动和激动过甚,一边掉着啪嗒啪嗒的眼泪,一边把心爱的老婆大人搞到晕过去了。

    顾山卿晕过去前恍恍惚惚地想,余生若都如今朝,那么……倒也不失为快哉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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