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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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提到这事,他就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刚才的从容镇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表兄?”她催道。

    “……音音。”

    他抬眼看来,竟换了个称呼。

    商挽琴心里一跳,有点小心地回答:“怎么?”

    他又沉默片刻,神色变得愈发郑重,说:“如果我是个将死之人,你要怎么办?”

    商挽琴愣了愣,下意识笑:“你只是身体不好,哪里就‘将死’了?”

    “你只管回答。”他微拧着眉头,露出几分执拗。

    “嗯……非要认真的话,当然是想办法救你了。”她收起笑。

    他摇头:“行不通。”

    “你又知道行不通了?”商挽琴被触动了某个点,有些不高兴起来,“我还说我才是个将死之人呢,你又要怎么办?”

    他一愣,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微微变了:“胡说什么!”

    “那谁知道呢,指不定一会儿我走出车厢,天降流星,直接把我砸死了。”商挽琴假笑。

    他猛地沉下脸,整个表情都罩在阴影里。这张温润柔和的面庞,在发怒时有种格外迫人的气势。

    他真生气了,商挽琴却高兴起来。她弯起眼睛,甜甜地说:“你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事是会遭报应的哦。”

    马车的高度开始下降。圆月之下,落月山庄那高高低低的建筑群赫然在目。很快,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马车彻底停了下来。

    车厢里还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商挽琴率先去拉车门,却又顿了顿。她说:“虽然我很讨厌你的问题,但你既然很想知道的样子,我还是回答好了。”

    “表兄,假如你真是将死之人,而且无药可救、无路可走……”

    她微笑着,眼神却变得复杂。

    “我会痛哭一场,然后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跳下马车,抬手接住飞来的芝麻糖,没有回头看他的神情。他会有些伤心吗?——这个疑问掠过她的脑海,然后迅速散去。

    因为没回头,她也就没能看见,青年一怔过后,却露出一点笑容。他紧绷的神情彻底松开,目光也明朗起来,仿佛终于摆脱了某种困扰。

    “那我就放心了。”他轻声自语。

    ……

    商挽琴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和上次一样,大量的飞车停在落月山庄大门前,带来天南地北的驱鬼人。

    然而这一次,没有看见身穿落月山庄服饰的弟子。一排黑衣人站在山庄大门口,他们穿着样式相同的鱼鳞甲,腰间配着统一制式的环首刀,腰背笔直,甚至身高都相差不多。

    当商挽琴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他们的目

    光也立即投来。夜色中,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官兵?”商挽琴皱眉,“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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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其他驱鬼人上前询问。那守卫中,为首的一个抱拳一礼,朗声道:

    “吾等乃镇鬼王麾下羽林军,奉命保卫落月山庄!”

    众人都吃了一惊。羽林军大名鼎鼎,听说是镇鬼王培养的驱鬼人军队,他们只有二百余人,但个个都是高手,对付恶鬼不在话下,对付敌人也手到擒来。

    看他们这架势,与其说保卫,不如说……

    问话的驱鬼人谨慎地问:“这位将军,不知落月山庄发生了什么事,需要……”

    那将军扫了众人一眼,忽然咧嘴一笑:“吾等也是奉命行事,别的并不清楚。王爷在山庄中等待多时,诸位何不进去求见王爷,再好生求教一番?”

    众人一片沉默。

    那将军比了个手势,就有属下出列应诺,再打开山庄大门。

    “吱呀”一声,在夜色中分外清晰。山庄里的光透了出来,照亮些许内景。

    “表兄。”商挽琴低声说。

    乔逢雪站在她身边,微一点头:“我看见了。”

    落月山庄的檐下,正挂着一只只白色的灯笼。

    *

    这一夜,镇鬼王李凭风并未露面。

    到了山庄内部,就见到了落月山庄的弟子们。他们都穿着白衣,一个个垂着头,面色沉沉的,旁人问什么,他们都是摇头。

    商挽琴他们住的还是上次的地方。满墙的迎春早已不再,只剩大片泛黄的叶子。她站在院中,想起上一回同行的还有江雪寒,那时他会起个大早,抱着药材去熬药,而今却连尸骨都没剩下。

    而同样的命运,似乎也降临在了落月山庄内。

    “表兄,我有些担心芳棣,我想……”

    “夜探不是个好主意。”乔逢雪摇头,“不论李凭风要做什么,他既然把我们迎了进来,就必然会亮出目的。”

    商挽琴沉吟片刻,说:“我和表兄住一间。”

    “什……不行。”他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敌情不明,小心为上。”商挽琴说,“万一李凭风失心疯了,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怎么办?”

    “那也……”

    乔逢雪话音未落,忽然眉头一动。他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沉下,唇边溢出一句音节模糊的话。那是咒语念得太快的结果。

    远处并未传来多余的动静,只响起一声鸟鸣,像是杜鹃。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商挽琴,后者一脸了然,对着他歪歪头,问:“所以?”

    “……非常之时,罢了。”

    他走向房间,顿了顿,又说:“我睡卧榻。”

    “那不然呢?”商挽琴跟上去,有点奇怪地反问。

    “……”

    关门的一瞬间,仿佛响起了极轻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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