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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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京州寒风凛冽,《春夜》也进入如火如荼的拍摄阶段。

    拍摄现场寂静无声,偶尔的一声咳嗽都清晰可闻。

    轰炸过后一个月,南和苏和梁隅回到京州的老宅子。

    很幸运,这栋宅子就只塌了院墙。

    眼下京州动荡不安,不好找工匠,梁隅就自己动手。

    他砌墙,南和苏做饭,做好了饭他会给梁隅送过去,就放在他身边,也没有多余的话,就回房去画他的画。

    他的画不如老教授知名,但糊口是没问题的。画室在房子的东南角,透过被震碎的窗户能看到梁隅的背影。

    春日樱花盛开,庭院里杂草繁茂。

    梁隅并不是糙汉子,他清瘦高挺,但此刻穿着背心长裤,身上泥迹斑斑,砌墙的样子,却极有男性的力量。

    他这辈子就只爱过老教授,去世的老教授也是他唯一的男人。老教授早两年还算勉强,后面几年,他们已经是纯粹的灵魂伴侣。

    老教授去世前那一年,曾用画笔描摹过他的身体,他年轻的身体骨肉匀称,老教授把他涂抹成一幅画,说:“年轻真好。”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青春的贪恋和有心无力。

    但那时候他还不懂,他对精神和灵魂上的交流远胜于生理上的欲,望。

    如今他却像是突然萌发了对年轻力壮的渴望。

    好像在这样的世道里,只有年轻高大的男人才能成为他的依靠。

    在这个女子都在追求独立的年代,他却需要攀附别人才能活,他生来就是这样,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让他产生悸动的人,还是他亡夫的学生。

    一个看起来丝毫不好男色的年轻男人。

    他是羞耻的,压抑的,躁动的,胆怯的。

    他和老教授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和男女无异,他更像是普通家庭里妻子的角色,他并没有独属于男性妻子的特别称谓。教授的学生也都是喊他师母。

    梁隅也是这样喊他。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这个称呼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是阻隔也是保护。

    十年前,梁隅在这里寄住的时候,几乎每一句都师母不离口。

    ““师母好。”

    “谢谢师母。”

    “麻烦师母了。”

    但梁隅最近很少这么喊他了。

    他们之间好像很少再称呼对方什么,像是刻意省略了这个步骤。

    春日悠悠过去,京州迎来长夏。

    酷热的夏天来临之前,梁隅把整个房子破旧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

    收拾好的当晚,南和苏半夜去厕所,拉开门,却发现梁隅在里面。

    他坐在马桶上,手里捋着怒挺长剑。

    他急忙合上门。

    心跳如鼓,在暗淡的走廊里发了会呆,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老旧的模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随即他就听见房门被人

    拉开了,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梁隅出来了,在追着他走。他走的更快,回到自己房间,要把房门合上,一只手却按住了房门,推开。

    卧室的光照亮了梁隅发红的眼,然后梁隅看他,松手。

    南和苏便将房门扣上了,靠在门后,他的手指都蜷缩起来,却被适才那怒张的一幕冲击到,他昏昏沉沉,轻轻打开了房门去看。

    梁隅却并没有走,打开的房门像是一种默许,一个回答,于是他瞬间就推门而入,把他压到了墙上亲过来。

    “咔!”

    张巴黎看得口干,喝了口水,语气都掩饰不住她的兴奋:“休息一下,我们拍内景。”

    薄聿京还扣着阮星遇的手腕,按在墙上。

    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他松开了他。

    阮星遇佯装专业,问张巴黎:“还可以么?”

    张巴黎说:“太可以了。”

    这是他们的一场重头戏,也是梁隅和南和苏冲破内心禁锢的第一吻。整场戏张力都很足,光是走廊里这段追逐戏,他们就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

    相比较吻戏或者床戏,张巴黎更注重这种所谓的氛围戏,她是氛围和细节狂魔,不光对脚步声的快慢和轻重有要求,甚至对走动过程中光影在脸上的变幻也有要求,光打到哪儿,眉眼该有什么表现,她就差一帧一帧画出来了。

    这对他们这两个大不分情况下还是依靠本能表演的新人来说特别好,有精准的细节要求,他们只需要按照要求来,呈现出的效果就很精准。

    阮星遇朝小黑看了一眼。小黑跑过来,他低声说:“水。”

    小黑就跑过去拿了两瓶水过来。

    一瓶给了他,一瓶给了薄聿京。

    下个镜头对表演的要求更高,张巴黎很认真给他们抠戏。

    “是一个隐忍了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的感情的一个突然的爆发,但我不要一上来就啃,先捧住脸,停顿一会……”她说着就示意他们俩排一下,阮星遇赶紧把手里的矿泉水放下,靠到了墙上。张巴黎把薄聿京的胳膊扯过来,薄聿京就用身体组成一道墙,把阮星遇困在其间,然后虚虚实实地摸着他的脸,眼睛却盯着他看。

    阮星遇靠在墙上,看着薄聿京。

    张巴黎说:“看一会,亲下去。不要嘴唇对嘴唇那种,不用你们伸舌头,但是嘴巴一定要张开,我们拍的是热吻。”

    薄聿京按着他的脖子,歪头,嘴唇做了个样子,微微擦过他的鼻子,神情却很正经,很认真。

    阮星遇觉得他跟前的薄聿京不是薄聿京,是陆政,是梁隅。

    他有些分不清了,身体很躁动。

    拍戏比录综艺行程更繁忙,他和薄聿京几乎每天都从早拍到晚。

    偶尔没有拍摄行程的时候,薄聿京还要回公司,他旗下几个公司快到了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间段,以至于他们俩平时也就拍对手戏的时候会见面,见面也都是拍戏。

    他们这几天在片场一

    直拍的都是眼神拉丝但身体没有任何接触的戏码,戏剧和现实的躁动一起堆积起来,哪怕有过更深入的吻,但他此刻却为这镜头下的一吻紧张不已。

    摄像机能拍到的只是表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镜头拍不到的暗流汹涌。

    阮星遇突然起了个坏心思。

    他以前起坏心思是很雀跃的,很得意,但他此刻的坏心思却先点燃了自己。

    他靠着墙站着,在昏暗的拍摄环境下像是在酝酿情绪,但其实他在想,他如果突然伸舌头,薄聿京会是什么反应。

    偷偷的,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里。

    只是想一想,他就进入状态了。

    “那我们准备开拍了。”张巴黎喊。

    因为不是很暴露的戏,现场也并没有清场,因此他们剧组能进来的几乎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她们都盼多少天了!

    终于盼到拍吻戏了。

    张巴黎喊:“三,二,一,action!”

    薄聿京低头吻上来的时候,阮星遇张开了嘴巴。

    但薄聿京还真就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伸进来。

    阮星遇两只手贴着墙,舌尖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伸出去。

    他的胆子到底还是没有了。

    结果这样拍了两遍,张巴黎都不满意。

    假亲和真亲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们拍的如果是偶像剧也就算了,但他们是深夜剧啊,有些站都还是脖子以上随便亲呢。

    于是她就用商量的语气说:“要不,咱们动点真格的?”

    说完这话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主要怕薄聿京不同意。

    她感觉薄聿京这人还挺正经的,不像阮星遇,她感觉只要是剧情需要,沟通一下阮星遇都会答应。

    结果薄聿京问阮星遇:“行么?”

    阮星遇:“……”

    心里那颤颤巍巍好几天的小火苗,瞬间成了燎原之势。

    居然还要经过他的同意。

    当初你亲我屁,股的时候也没问我同不同意啊。

    装纯!

    但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装纯,他却很受用,只感觉脸都红了,“嗯”了一声。

    像是一句许可。

    还是摄像头下,大庭广众之下的许可。

    允许他进来。

    这一下子把他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他仰着头,靠在墙上看着薄聿京。

    薄聿京就在得到他的许可以后,热吻他。

    真的是热吻,甚至把他亲出了些微甜腻的闷哼,镜头从他们跟前移过去,薄聿京捧着他的脸与他唇舌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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