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2)
接下来便是把林颂介绍的工作内容简单给他叙述了一下,着重强调服务的对象是个优雅身份贵重的法国女士,主要做她的随行工作人员,碰巧她的英文法文都还过得去,帮人家救个急顺便挣点可观的外快。
怕他不答应,她面色忧愁说:“在家没事做很无聊,同学都已经各奔前程了,我也想找点事做,接触外面的世界。”
前车之鉴,这一次她把Rashida女士来中国后的媒体报道都找出来,递给他看,深怕他疑神疑鬼,不愿意放她去干。
傅西洲虽然不舍得她离开自己身边半个月,还要在好几l个城市跑,但眼下,他也深知自己关不住她。
每次回家看到她忧郁不开心的脸,他会暗骂自己没用,不能给与她快乐无忧的生活。
或许,他不能给与的快乐,工作可以给她。
“好,你去吧,记得每天联系,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傅西洲最终松口,语气沉甸甸,答应这短暂的分离。
他没有发现自己睡熟时,躺在身侧的女孩始终清醒,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描摹他熟睡时松弛
() 的脸部轮廓。
在送明笙出发去另一个城市之前,傅西洲和明笙先在机场送走了即将飞赴纽约的李京尔。
这是一场非常压抑的送别。
因为出国的事,三人团队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傅西洲和李京尔闹得很僵,一度互相拉黑不说话。
傅西洲指责李京尔背叛兄弟,对不起梦想,李京尔坦言身上肩负着家庭的希望,不可能偏航太多,在父母和兄弟之间,不得不对不起兄弟,去完成他既定的人生规划。
在初夏的夜晚,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吃了一顿散伙饭,在沉闷中碰杯,喝到酩酊大醉。
熙熙攘攘的机场,这边的送行场面却格外沉默。
最终,傅西洲廖擎和李京尔拥抱道别,分开时,三人眼角都微微泛红。
这是属于男人的友谊。
明笙目睹过宴席的热闹非凡,也亲眼见证人走茶凉曲终人散,想到下一场分别,她忍不住鼻酸。
却反反复复提醒自己不要哭。
那些牵扯疼痛的分离,是为了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李京尔发去纽约,开启法学院的生活,明笙也整装待发,奔赴魔都。
如林颂所说,Rashida绝佳的法国女士,她健谈开朗,更兼具职业女性的敏锐和自信,明笙服务过两位成功女性,徐茵靠婚姻成就自己,而Rashida则完全靠自己出众的个人能力。
过于为徐茵工作时明笙经常私底下自怨自艾,感叹自己霉运连连。
现在她终于明白,所有的经历都会塑造崭新的自己,正是因为有过一段日子服务女上司的宝贵经历,才能让她细腻有条理,在最短时间上手新工作,成为Rashida得心应手的助手。
在一次突发的工作中,Rashida忙中出错,是明笙凭着细腻负责的态度,跟她反复确认,才避免了一场T台事故。
“谢天谢地,Lona,是上帝的安排让你来到我身边。”
Rashida前后对比了两个翻译助理的工作,前一个只想单纯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翻译,对Rashida的工作毫不在意,生病前一天才通知会离职,害得她措手不及,几l天工作都没有进展。
反而是她一开始怀疑太年轻没法胜任的明笙,给了她巨大的欣喜。
半个月时间过得飞快,足够让Rashida深度认识一个聪明美丽细腻真诚勤奋也足够聪明的中国女孩。
在回法国的前一夜,Rashida约明笙去酒吧喝一杯。
Rashida要了一杯马天尼,明笙点了一杯莫吉托。
这是完全属于女士的约会,因雇佣关系结束,也就没了那么多社交礼仪。
Rashida本就是健谈的女性,聊中国聊旅行聊男人,明笙阅历少,因此大多是她在听,偶尔打断Rashida女士,好奇问一两个年轻女孩才会问的问题。
整体气氛非常融洽。
最后Rash
ida问明笙工作定下来没有,明笙遗憾说没有,甚至因为最近要陪着Rashida在各个城市走动,错过了很多很不错的面试机会。
她大约是他们班里,甚至学院里,少数几l个还没有落实毕业去向的人了。
Rashida微笑起来:“听着,Lona,我倒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邀约,但是前提是你足够勇敢,可以放弃你在这里的生活和朋友,去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闯荡。”
法国的公司正在招募一些秀场助理,不限国籍,只要有推荐人,就可以进入这个五光十色的行业。
这段时间明笙浸淫在时尚领域,当然见识了这个行业的迷人之处,对于这个崭新充满脉动的领域,她早就心生向往。
这也是她殷勤为Rashida工作的原因之一。
所有的人脉,最后都会成为她进入一个朝气蓬勃行业的梯子,让她可以跨过障碍,走上捷径。
明笙又惊又喜,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年轻女孩勃勃的野心。
“谢谢,boss,谢谢你给我一张敲门卡,我愿意跨出舒适圈,去试试更多的可能。”
Rashida回国了,明笙圆满完成工作,带着丰厚的酬劳,回到那个她和傅西洲暂时的小公寓。
两人许久不曾见面,空虚和饥饿一起袭来,厮缠到半夜才结束。
快要入夏,他们终于要毕业了。
毕业那天,笙洲CP双双出现在清城大学校园,丧心病狂发了一天的糖。
傅西洲和明笙穿上了学士服,两人像一对最普通的毕业情侣,在校园里亲吻留影,纪念这在一起的思念时光。
有学妹尾随他们,拍下了两人在镜头里含情脉脉kiss的场景,传到论坛上,甜得人牙酸。
【颜值爆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本色出演偶像剧】
【啊啊啊还我大众男友傅西洲,我不想看到他被人私人占有啊】
【楼上的唯粉,来磕CP啊,磕什么有什么,傅学长最宠CP粉了】
【可是听说他情场得意事业失意,Bro合伙人走了两个,现在只剩他单打独斗了,不懂了,明明家里有矿,为什么不回家做矿主啊】
明笙洗完澡,对着电脑浏览论坛的帖子,傅西洲突然走进来,她不紧不慢阖上电脑。
“在看什么?”
他走上来,将俊脸埋在她喷香的颈间,神情迷醉。
“今天的娱乐新闻。”
明笙温顺,任由他不规矩的手攻城略地,眼前的窗子上,倒映着两人缠成树藤的身影。
“有什么好看的。”
傅西洲轻车熟路解开她保守睡衣的一颗扣子,“我比较好看。”
明笙便认认真真地看他,看他瘦削许多的脸,一张脸更如刀削一般深刻。
这段时间他抽了很多闷烟,经历与父母的决裂,兄弟相继的离别退出,他却仍没有放弃Bro,苦苦坚持着。
他的苦闷和执
着,明笙都看在眼里,却帮不了他什么。
明笙踮起脚尖,主动索.吻,傅西洲便配合地俯首,四片唇契合贴在一起,这个缱绻的吻掺着微涩的蜜糖,在两人口中化开。
胸臆间涌起潮涌,明笙心脏颤动,沉溺其中。
她会永远记得这个吻的滋味,像糖果,永远给她力量。
两人这晚做.得很尽兴,热汗淋漓中都享受到X.爱最魂牵梦绕的滋味。
傅西洲抱着明笙,两人相拥着徜徉不远的未来。
“我找好房子了,就在公司附近,那里有地铁,等你找好工作,通勤也方便点。”
明笙轻轻地“嗯”,语气透着满意,“我可以给你送饭,我最近厨艺越来越好了,前两天乔羽来家里蹭饭,夸我做得不错呢。”
“看来你很有贤内助的潜质啊老婆。”
傅西洲亲昵地唤她老婆,“怪不得人家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贤内助老婆,以前我不懂也不稀罕,现在还记得有个老婆挺好。”
明笙美滋滋地听,并不做声。
“明天我有空。”傅西洲想到就要去做,完全是迫不及待,“不如明天搬家吧,反正中介给我钥匙了,过了明天,我就在公司开始地狱级别的加班了。”
“那就明天搬,这个公寓阳光不好,我住得够够的了。”
明笙用滑腻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打了个哈欠,像只慵懒犯困的猫咪,“我明天去学校一趟,宿舍里还有些东西没搬回来。”
“要我帮忙吗?”
“不用,东西不多,顺便再跟宿舍几l个聚个餐,吃顿散伙饭。”
第二天,傅西洲脑袋埋在枕头里,沉沉睡着,明笙任由自己贪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这才狠下一颗心,离开这个住了半年的公寓。
乔羽已经在小区对面等了她很久,见到彼此,双双红着眼眶,抱在一起。
早在前不久,明笙办好签证,确定下机票,就把自己的行李陆陆续续拿出来,寄存在乔羽这里。
今天乔羽特地请假,送别即将出国远行的好朋友。
两人打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办完值机,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明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安检,而是和乔羽在机场某个角落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
乔羽心情沉重又难受,她知道明笙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痛楚,最终血淋淋割舍掉国内所有的一切,包括家庭和感情,去飞向一个陌生的地方,重启人生。
她抹着眼泪,“要去多久呢?”
明笙其实也茫然,但神情淡淡,并没有流泪,“不知道,也许好几l年,也许不回来了。”
乔羽哭得更伤心了。
“你想好了吗?明笙。”她大声说,“傅西洲说不定还没醒,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明笙用平静来隐藏内心的波动,她的神情是麻木的,更像在做一场清醒的梦,以致精神完全是游离的。
她在用麻木对抗疼痛。
“想好了。”()
她望着熙熙攘攘的机场,想起上一次站在这里,她和傅西洲和成双成对,傅西洲红了眼眶,她上去抱了他一下,鼓励他,她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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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连她也走了。
这一次,他的眼眶还会红吗?
钝痛的感觉来得那么快,快到无力阻挡。
那种麻木感消失了,明笙疼得心脏揪紧,鼻尖发酸。
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傅西洲打来的。
她红着眼睛,对乔羽说,“我离开一下。”
“去跟他告个别。”
傅西洲似乎才醒来,嗓音倦懒,问她收拾的怎么样,要不要他过去,两人再去食堂吃个饭,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回母校了。
明笙望着机场人来人往,静静说:“傅西洲,我在机场。”
“过一会儿我就要安检登机了。”
那边静止了几l秒,明笙能明显听出他声音从倦懒松弛到完全紧绷,他嗓音低沉,“明笙,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终于到了这一刻。
心痛满溢,明笙深深呼吸,抿唇别开脸,强忍那股涌上来的难受滋味。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开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呀。”
她故作轻松愉悦的口吻,“这个地方有大好的前途,有自由,更重要的是,没有你。”
“明笙!”
电话那头的傅西洲大声嚷嚷,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些残酷的话语是由她那张嘴吐出,“我现在就来机场,你别走,跟我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吼到最后,他声音颤抖,明显带着哭腔,“该死的,所有人都离开我了,可你不能离开我。”
“我只有你了,明笙。”
那声近乎绝望的“我只有你了”,撕心裂肺的同时,也在撕扯着明笙本就血肉模糊的心脏。
泪花涌动在眼眶,她泪眼婆娑,几l乎在他吼出的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哭泣的声音。
让他知道她也在留恋,也在彷徨,她并不是如她表现得那般心硬如铁。
她花了一点点时间缓了缓心神,目光坚毅地擦干眼泪,这才重新找回自己故作清冷的声音。
“傅西洲,对不起啊,即便面对面,我也是这样的回答。”
“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也不想留在你身边,亲眼见证你和Bro的失败。”
“我在时尚圈的那段日子,见过了太多成功人士,他们的成功令我着迷,对不起,我不甘心留在你身边做一辈子寂寂无名的明笙,对别人来说,我最大的成就可能只是有个叫傅西洲的男朋友,可是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失败,你可以回到傅远继续自己骄傲的人生,你永远是有退路的,可我没有,等十年后,当我不再年轻,被家庭和琐碎折磨得面目全非,我可能还是一无所有。”
傅西洲在电话那头
() 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是近乎绝望地唤她名字,出口挽留。
他是那样慌张,几l乎在哀求:“明笙,求你,不要这样,你有我,你不是一无所有……”
一行清泪又不听话地流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明笙在热闹的机场静悄悄流泪。
说最狠的话,流最伤心的泪。
“男人的承诺,能当真吗?”她笑中带泪,“我爸娶我妈的时候,承诺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后来还是挨不住寂寞,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出轨找了别的女人。”
“傅西洲,我从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一直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
“我从来只信我自己。”
“我和你,没有谁应该站在谁的背后,也没有谁该为对方牺牲自我。”
她声音清亮,带着一股绝不回头的气势,“我和你,都该有光明的未来。”
傅西洲在电话那头再度陷入沉默,等再发声,嗓音里已经有了暴躁恨意。
“明笙,你这个骗子,你一直在骗我。”
他磨牙霍霍,“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振聋发聩,明笙感觉到胸口隐隐的疼痛。
她不说话,他却已经急不可耐,甚至带着一点不自知的哀求。
“你说啊,说你爱,哪怕一点点,我可以让你追梦,你去半年,甚至一年都没关系,等你想回我身边,你就回来。”
明笙的视线模糊,眼前像蒙上一层雾,所有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陌生的。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意识到自己的底线在一退再退吗?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倨傲不可一世的傅西洲吗?
一度心情软弱到想吐出那个字,这样她在他乡坚持不下去时,就可以飞回他的怀抱,像倦鸟归巢。
可是明笙转瞬清醒。
她知道做人不可以那么自私。
任何选择的背后,是一去不复返,爱情也是。
想到这点,她痛彻心扉到几l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缓了一阵,才毅然决然地残忍开口:“傅西洲,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跟你在一起,我一直是被迫的,我很高兴,我终于能摆脱你。”
“再见了,傅西洲。”她眼眶溢满泪水,“青春散场,我和你也该散了,往后余生,希望再不相见。”
在她挂了电话的同一时刻,傅西洲“啊”一声尖锐喊叫,捏在手中早已滚烫的手机被发狠摔了出去,砸在柜子上,瞬间屏幕碎裂。
他不解气,又拾起手机,重重仍在地上,他狠狠踩了上去。
还有桌上的玻璃杯。
杯中残留着一点水,杯沿残留着她的唇印。
昨晚她喝完水,唇角残留一滴液体,她媚眼如丝凝望他,他抑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傅西洲彻底崩溃了。
他把那个碍眼的杯子不顾一切摔在地上,玻璃杯瞬间支离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
那玻璃渣子好像她眼角晶莹的泪。
以致他悲愤到极致的情绪积累在胸口,闷得他无法呼吸,像是要在此刻窒息死去。
他受不了,完全受不了,几l乎下意识地捡起其中最大的碎片,不要命似的捏在手里,仍有玻璃无情割破他的掌心,让他满手的鲜血。
可手心的这点疼比起爱人的背叛,根本算不得什么。
傅西洲满脸戾气,因爱而恨令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扭曲,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睛暗沉沉的可怕,眼眸深处正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明笙,我们此生,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