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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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孤零零的单个对戒,忽然觉得无比难受,一切都难以忍受。

    要把戒指摘下来......?

    想到这,江初咬紧牙,闭口不言,倏地甩开池南暮的手,独自往回走。

    “江初?”

    池南暮紧跟而上,不明白江初突变的态度。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江初调转方向,往来时的路走,“你自己去散步,不用管我。”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江初很清楚,池南暮不会追过来,一定会照着日程和路线,八点半时再回住处。

    夜风习习,其实不冷。

    但走着走着,江初就莫名觉得冷,下意识抱紧双臂,仿佛不这样做,全身的温度就会消散。

    回到住处,江初泡了个热水澡,想驱散身体里从内而发的冷意,却怎样都无法缓解,惟有无名指处是暖的。

    八点半之前,江初提前躺上床,面朝露台,背对卧室门,望着窗外的海面发愣。

    海风将窗纱吹得左右飘,月光透过半透明的布料,落到地板上,铺洒成片。

    咔嗒——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开门声,江初迅速闭上眼,不动声色往窗边挪了挪,装作睡了。

    很快,床的另一边稍塌下去。

    嗅着熟悉的木质香气,江初本该觉得安心,但现在却感到排斥,左手下意识捂住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姿态防备。

    “晚安。”池南暮似是察觉他在装睡,低声说。

    江初没有回话,只是睁开眼,继续望着海面,因为疲劳,眼皮时不时耷拉闭上,又在几分钟后忽地睁开。

    一整晚时间,江初几乎没有睡着,睡得断断续续,极不安稳。

    早上九点整的闹铃准时响铃。

    只响短短一声,就被池南暮关上。

    江初缓慢睁开眼,因为失眠而心口微微发疼,肩膀疼痛,眼睛也极其干涩。

    见他准时起了,池南暮还有些惊讶,“早安。”

    “早安。”

    脑子是木的,四肢也不听话。

    江初捂着心口,牟足劲才下了床,垂着头快速走进洗手间。

    江初打开水龙头,接了捧水,扑在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鬓角往下落,滴在睡衣领口,沾湿一片,江初盯着镜子中苍白的脸,意识飘忽,双眼失神。

    笃笃笃——

    催促的敲门声响起。

    江初这才回神,抹了把脸,轻呼一口气,快速洗漱。

    两人换好正式的西装,顶着东升的太阳出门。

    日光极热,有些刺眼。

    刚一出门,江初就抬手挡在额头,眼睛本就干涩,被阳光一灼,差点睁不开眼。

    池南暮

    视线一偏,察觉江初的不适,片刻后抬起手臂,大手遮在江初眼前。

    无言的体贴没给江初带来一点安心。

    因为池南暮手上的戒指已经摘了,无名指上空旷一片。

    江初收紧手指,右手握成拳,将戒指包在掌心里,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

    “不用遮了。()”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走进教堂之前,池南暮提醒。

    江初咬紧下唇,将戒指摘下来,再小心翼翼放在衣服口袋里,掌心隔着布料护着,生怕不小心遗失。

    江初挽住池南暮的手臂,深呼吸一口气,走进教堂。

    教堂前排的长椅上坐了几个人,听见动静后,全部回头看。

    男士个个西装革履,年纪稍长,身旁都坐着妆容精致的富太太,大多是生面孔,但江初认识其中一人。

    池北晖坐在最前排,身旁没有人,视线淡漠,头发和池南暮一样,用哑光发油打理得干净整洁。

    只是补个宣誓,池北晖为什么要到场?

    江初察觉不对劲,皱了皱眉,无意识放缓脚步。

    “他们是谁?”江初敏锐地低声问。

    池南暮脚步一顿,凑到江初耳边,小声答:“我过会儿向你解释。”

    两人走到圣桌前,转身相视,双手牵着站定时,管风琴正好停止演奏。

    “池南暮先生,您是否愿意与江初先生结为伴侣,无论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人世?”①

    “我愿意。”

    “江初先生......”

    江初愣愣地凝望池南暮,像是被那双淡漠漂亮的眼吸了魂,根本没有认真听,连牧师问完了话都还在发怔。

    得亏池南暮轻捏他的手指提醒,江初才暂时清醒。

    “我愿意。”江初用力握着池南暮的手,才勉强克服排斥的本能,说了回答。

    听到回答,池南暮似是松了口气,动作并不明显,但江初依旧精准地捕捉到了。

    池南暮在顾及什么?

    江初移开视线,往长椅上看去。

    陌生的客人眼里没有祝福,只有戏谑的好奇,那是一种上位者的轻视,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戏。

    “请两位交换戒指。”牧师结束祷告。

    闻言,池南暮拉近江初的手,取下圣桌上的戒指。

    新的戒指设计精美,戒圈上的钻石显眼,比原先那枚华丽得多。

    但江初不喜欢,在戒指还差一厘触到指尖时,心里的排斥感终于到达顶峰。

    他想要的婚礼不是这样。

    他婚礼的客人,也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他。

    而最重要的是,亲手给他戴上戒指的人,不该是现在这个不爱他的池南暮。

    戒指触到指尖时,江初一下蜷起手指,再也无法忽视本能的排斥。

    江初重重甩开池南暮的手,后退一步,自己将摘下的旧戒指重新戴好,眼神偏执地说:

    “我不愿意,我也不想戴新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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