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说书7·京城图12·转(2/2)
“然而就是这样状似平凡的一剑,却恰恰好好插入正在激战的两柄剑之间,举重若轻、万变归一,只那一剑便轻而易举压下两柄奇剑的势头。”
“楼下那人又震惊出声:‘层岩剑势,稳重端方,竟是退隐多年的剑圣罗老前辈!’”
“‘剑圣?什么剑圣?那是我们村的罗老伯啊!’叶白讶异不已。”
“就在叶白目瞪口呆亲眼所见之下,村里剑术最厉害、自己剑道启蒙之师的罗老伯三两下就收拾了那个肆意嚣张、整个武林都拿他毫无办法的兰大魔头,拎着他往这边客栈方向走。”
“楼下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四下却不断有江湖人挂着惊疑不定的神情朝客栈围过来。”
“‘真是罗老前辈!曾经名震天下、四海皆服的剑圣……俺打小就盼着有朝一日能见他一面!’”
“‘诡计多端、武功高超的兰魔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真不愧是老前辈!’”
“‘那女人真是琴中剑杨晴么?她不是当年为援救卫美人得罪过先代闽王,而后就不明不白死了的?’”
“‘她究竟是人是鬼……有影子欸……该不会卫芝兰也还活着吧……’”
“‘天啊!你们快看楼上窗子,那人是不是当年杏林的伊人妙手?’”
“‘什么?伊老神医居然还活着?!’”
石秀雪惊叹:“这么些来头不小的老前辈,全都是叶小白那个村里出来的
么?”
“叶少侠那个偏僻小村怕不是什么普通小山村,而是这些老前辈们共同选定的隐居之地吧!那么一个小村,到底藏了多少人物?”叶秀珠痴痴道。
“该不会,那一整个村落,全都是由当年叱咤风云的江湖前辈们归隐下来组成的?”孙秀青提出合理猜想。
其他师兄弟姐妹们都觉得这个令人头晕目眩的猜想居然还挺有可能的。
张英凤吞了口唾沫:“乖乖,那叶少侠出来游历一趟,几次都差点丧命,还有那两个嚣张到无法无天、却无人能够制衡、整个武林都只能退避三舍的大魔头……难道就因为这两点缘由,令实在看不过眼的老前辈们再度出山,为后辈们收拾烂摊子了?”
苏少英的脸拧成了苦瓜脸:“这也太——丢人了吧?整个武林的脸面都丢尽了!”
“眼睁睁看着罗老前辈与疑似杨晴的女人押着兰魔进了客栈,众武林人士面面相觑,踌躇不敢跟入其中。”
“犹豫不决之下,自远处传来一声高喝,正是一双老者扛着个人出现。”
“老妪手执长灯,老翁手持一拐,正在骂骂咧咧:‘俺们家娃头一遭出来,受这么大威胁!武林这代咋个回事,正道连辖制住两个大魔头的能耐都没了吗?还得俺们一把老骨头出来收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看看你们!’”
“客栈外武林众人被指得简直无地自容、根本抬不起头来。”
“直到这双老者扛着不知哪个倒霉鬼进到客栈里,留下的武林众人才敢窃窃私语起来。”
“‘敲颅震骨藤萝拐,天星地阵烟雾灯。是那两位吧?’”
“‘丘公郑婆怎么也……’”
“‘啷个回事哟?这会子,一个一个统统冒出来了!’”
“‘总不会、真是因为那个什么娃,出来游历江湖,半道遭大魔头欺负,老前辈们一怒之下出山找场子来了?’”
“‘哪位小祖宗出来了?可得认准了,小心别招惹上!’”
“客栈房间里,自家村里的姨婆叔伯突然摇身一变成震动武林的大人物,叶白还对此事迷糊着呢,就瞧见跟前先后丢下两个人,正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兰遂意与脑门上肿起一个大包昏迷不醒的风癫子温子风。”
“罗老伯道:‘小白还要用这两人么?’”
“叶白摇摇头,这两人的剑,自己都见过了,虽然很是欣喜,但是自己还没能因此找寻到自己的剑道呢。”
“郑婆婆喜滋滋道:‘正好给我们带回去用。我的阵法兔子走多了,也该放个活人闯闯了!’”
“杨姨道:‘我们这便要回去了。小白你回不?’”
“叶白再摇摇头:‘我还没找到我的剑道,不回!’”
“丘老伯笑道:‘反正你石叔说你剑器铸造已经出师了,大不了你就做个铸剑师嘛!’”
“叶白坚定地大声道:‘我就想成为剑客!’”
“罗老伯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其实不太会表达,只好走到
床边看向平躺着的同门小后辈,道:‘你与小白道不同,不要学小白。勤修苦练,大器晚成,就是我派通往道的路途。时候到了,你自然有悟的一刻。’”
“罗玄激动地点头。”
“而后,这几位隐居到同一个偏僻小村里的大佬们便干脆利落地走了,也将两个大魔头都从武林里提溜走,要带回村子里关押起来了。”
“叶白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罗玄,道:‘我们先回你门派吧!多养养……然后我再去找我的剑道。’”
“罗玄瞧见叶白脸上的愧疚,很想出声安慰他,让他放宽心,游历江湖出点意外状况受些伤也是正常的,不怪他的。”
斗篷生今天讲的这一场着实费时良久,此刻天已擦黑,才终于暂告一段落。
他接过热了好几回的温茶润了润喉,随口道:“明日便讲此事的最后一段结尾,诸位,不见不散!”
楼上有人大声问道:“敢问风癫子到那隐居的村里,最终见到小七了吧?”
斗篷生默了默,回道:“……不错,他见到小七后便清醒过来,然后因记起自己走火入魔后手上沾染那么多无辜人命而自尽,小七殉情随之而去。”
如此一言既出,四下抽气声不绝。
耳尖还能听见有人在骂。
斗篷生陆炤长舒一口气,闪身便没了影。
大茶楼内满堂听众都吵吵嚷嚷着,逐渐散了。
眼见别的茶客都已陆续离场,空旷的大茶楼里只余下几个打扫收拾的茶楼伙计,与他们这一桌三人,小慕容惜生托腮倚在桌上看向边上正闭目一动不动的西门吹雪,悄声问师父道:“西门叔叔在睡觉吗?晚上在外面睡觉会不会着凉?我们现在不叫醒叔叔吗?”
李观鱼摸了摸小慕容惜生的脑袋。
下一刻,西门吹雪睁开双眼:“那便先回去吧。”
李观鱼关切问道:“可有所得?”
“些许。”西门吹雪颔首,即刻起身。
三人趁着昏暗的夜色走在回去的路上。
微凉的晚风送来甜香。
小慕容惜生侧仰起头嗅了嗅风中食物的香味:“是栗子!”她吃了一下午的茶点,现在却又饿了。
李观鱼对小徒儿道:“等会儿回去要用正餐,我们只能尝一点点,好不好?”
见小徒儿乖巧点头,他才领着两人拐到旁边传来飘香气味的巷道里。
巷道里慢腾腾走着一个驼背弯腰的年迈老婆婆,肘间挎着竹编的篮子,昏暗的天光之下,她脸上皱皱巴巴的沟壑仿佛揉过的纸、剥下的老树皮。
小慕容惜生走上前问了好,又问老婆婆是不是要卖栗子。
老婆婆眯着眼颤颤巍巍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厚棉布,一股子浓郁的香甜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满满一篮子的糖炒栗子!
老婆婆伸出枯败干褐如秋叶的手比划着,用她那几乎已经完全嘶哑的嗓音道:“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刚出炉子,一斤只要十
个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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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鱼对她点点头,显然懂得她想要做什么了。
于是小慕容惜生高兴地转回来对老婆婆道:“老婆婆,你这些糖炒栗子,我们全都买下了!”说着,她摸出自己的绣着锦鲤的小钱袋,整个塞到老婆婆手里,童稚的嗓音清而亮,“不用找钱啦!老婆婆,现在是秋天了,晚上露重,小心着凉,您快回家去吧!”
整篮的糖炒栗子对小慕容惜生来说还太沉重了,叫她一路拎回去显然不太合理。于是西门吹雪便上前顺手接过了那个坠手的竹篮。
李观鱼唤小慕容惜生道:“我们也该要快快回返啦!你爹娘还等着我们回去开饭呢。快将栗子带回去分与他们尝尝。”
“好!”小慕容惜生蹦蹦跳跳跑向师父。
看到小慕容惜生已经跑到李观鱼身边,一手还提着竹篮的西门吹雪还站在老婆婆身边。
他突然道:“你是何人?”
老婆婆实在已经很大岁数了,背驼得很厉害,腰也弯很低,老态龙钟的老人家低着头,似乎快低到西门吹雪的腰间了,她嘶哑低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么好的糖炒栗子,大爷不尝尝么?”
西门吹雪空着的那只手握上腰侧的剑柄。
沉甸甸的竹篮坠到地面的声响惊动了背对的小慕容惜生,当她牵着师父的手回头瞧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瞧见——
那是三道剑光!
剑光如西北高山之巅万年冻雪在天光下所闪耀的光辉。
剑光似瀚海蛟龙自深处破水而出时银鳞于月下的流光。
惊鸿掣电,森寒冷光。
与西门吹雪执剑对战的竟然是方才那个本该步履蹒跚的老婆婆!
头顶传来师父李观鱼的呢喃:“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师父?”
“那或许是昔年公孙大娘的传人,那双扎着红缎的短剑或许便是名剑客公孙大娘传下来的那对剑器。剑器浑脱,浏漓顿挫,不错、不错!”
那位“老婆婆”此刻已然直起了腰身,身姿曼妙,挥起两柄带红绸的短剑犹如起舞,刚柔并济,杀机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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