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面具之下(2/2)
【别动。】
咳嗽的声音尽量克制起来，但抵在其胸口的手臂，却能感受到面前人的胸膛正在快速起伏。
散兵依旧一手压制着来人，一手摸索着、摸向他的脸。指尖触摸到冰凉的触感，按照上次所见回忆一番，猜测那可能是张兔子面具。
将面具扯开的过程并不顺利，那人抬手不老实的动了起来，于是散兵只能皱着眉重复一句：【别动。】
面具被揭开来，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于是散兵只能伸着手，用指尖一点点摸着那张脸。
指尖触及到一阵濡湿的感觉，散兵有些意外。他并不觉得唇边的液体会是流的口水，所以刚刚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不是错觉。
想要打开灯，但却顾及起身的同时，会让床上的人有反抗的机会，一番纠结后，散兵拽着床上人的衣领，几乎是半拖半拽的拉着人朝门口走去。
【别乱动。】
两人身高的差距让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可笑，散兵能感受到身边人正极力迁就自己，半弯下腰。短短的一段路，走得格外漫长。
而就在散兵空出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时，一直老实的人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另一只手再次用手肘重
() 击而去。
这次他清晰地听见因为疼痛而喘息的声音，隐约还听见身后人无奈的叹息一声。
灯最终还是成功打开来，但在散兵转头看清楚那张脸时，身后人却突然动作。那人将上半身的重量压了过来，他被迫困在人墙与门的缝隙间。逼仄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耐，但这次却没能成功挣脱。
【放开！】
身后人不为所动，反倒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散兵用手支撑着墙壁，看着面前的墙壁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会……一会就好。”
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恳求的意味，“抱歉。”
散兵咬紧牙，心中顿时不满起来，他冷声说道：“抱歉？你在为之前的所作所为抱歉？既然知道是错误的，又何必折腾这些。”
用力转过头去却被半路阻拦，散兵用余光看见垂在手边的东西。柔顺的白色长发辫作细辫子，此时正因为主人的动作，而垂落下来。
用力抓紧那截辫子后，散兵听见身后人错愕的啊了一声，紧接着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向后仰去。趁此时机，散兵调转身位，背部紧贴着墙壁。
他看见了身后人的容貌，心也随之一点点沉寂下去。
“我应该叫你秘密主，还是……万叶。”散兵松开了手，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白发青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悲伤：“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这样的语气让人顿时火大起来，散兵看着面前人嘴角的血迹，只觉得格外刺眼：“你到底要做什么，之前是你、现在也是你，躲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很有意思吗！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世界上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散兵并不确定，换作以前他只会说这样的想法是异想天开。但是熟悉的感觉让他知道，面前人也是万叶。
面前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平静的微笑应对。散兵看不懂那个表情的含义，但他却没有推开面前的人。
就像易碎的物品那般，白发的青年神情落寞、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就好像伸手一推，就会碎掉一样。
“你连做一个坏人，也坏不彻底。”良久的沉默后，散兵半闭起眼睛，“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
一直以来虽然很讨厌秘密主的存在，但每次遇到的意外，其实细想都会留下一丝“生机”。所以散兵才说，连当坏人都做不好。
但这也让他觉得不悦，回首过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好像被安排好那般。就好像现如今的发展，一切都在面前人的预料之中。
这种被操控的感觉，让散兵十分厌恶。
“抱歉。”似乎看出表情里的讨厌，秘密主低垂下眼眸说道，“一直以来，都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散兵伸手用力擦干净秘密主嘴角的血迹，他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人，坐回床上。
“说吧，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散兵抬了抬下巴
，示意秘密主坐下，“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用些别的手段。”
秘密主轻笑一声，露出一个有些怀念的表情：“好。”
虽然老实坐下，但除了那句回答之外，白发的青年便没有再开口。仿佛笃定了拿他没办法那般，故而带着一副轻松的表情。
一时之间散兵确实没有半分办法，咒言可以强制说一些实话，但凭借他对万叶的理解，那人不想说的，自然有办法回避。
两人再次安静的对视起来，不过那个眼神看得散兵有些不解。最后还是他主动开口询问：“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们经历过的离奇事情已经够多了，所以这样的怀疑也是合理的。一个世界出现两个同样的人，也只能这样推测了。
秘密主点了点头，依旧是寡言少语。散兵蹙起眉，啧了一声后继续询问：“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吗。”
“嗯。”
“为什么。”
没有回答，在看去时只回以一个笑容，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那般无力。散兵移开视线，他不再看着那双枫红色的眼眸，随后狠下心来：“为何几次三番对万叶出手，你想要杀掉他吗。”
【回答是或者不是。】强制命令的语气，散兵不再退让。
面前人是万叶，但熟悉之余，又觉得陌生。他并不会将面前人错认为那个朝夕相处的人，毕竟他所认识的万叶，正因为面前人的原因，躺在医院中。
细数一下，因为秘密主的原因，万叶总是遭受一些无妄之灾。之前背负的“诅咒”，之后来到异世界眼睛失明、现如今出现在医院之中，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面前人。
“……不是。”
这句话是实话，散兵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纠结起来：“那你到底要做什么……秘密主。”
让你舍弃名字、抛弃过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要询问的问题太多，但散兵却也清楚今天得不到答案。
“你走吧。”良久之后，散兵这样说道，“无论你的苦衷是什么，你都不应该伤害他。我会配合你的计划，但仅此而已。”
将他困于此处的目的是什么，散兵并不清楚。但是出于那些莫名的原因，他决定配合一次。但仅此一次，在秘密主再次带上面具后，他就只能是秘密主，是他们的敌人。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同样的人，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万叶。
白发青年闭上了眼睛，随后点头说道：“好……”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屏幕，围在一起的几人又散开来。
“看不到……那家伙是不是知道我们在监视。”五条须久那一屁股坐下，虽然偷偷监视别人不是好事情，但是他们太好奇了。
这次可能是见到秘密主真容的最后机会，于是他们故意流传出散兵昏迷不醒的消息。那家伙果然连夜赶来了，不过似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他们在监视。
所以他们刚看见灯亮了，还没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屏幕就变得一片漆黑。
“没关系。”比水流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他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马上就能知道了，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掩藏在面具之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