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妄想(“温卿卿,我这人坏得很,...)(2/2)
宋兰芝:“我知道,但你妈妈不知道,反正你是去取景的,路上多个同伴多份安全。”
“外婆,我目前真的没有谈恋的心思,您不必想方设法撮合。”
“不谈、不谈,我又没要你跟他做什么,起码有熟人同行,你妈妈也放心。”
宋兰芝说,周文琛有过多次去冰川雪山的经历,果然人不可貌相。
就这样,两人一同登上去往宁城的飞机。
他们将从宁城出发,自驾游出行。
汇合时,元西茉打她:“换人了?”
温瓷摇头:“只是同行的朋。”
她跟周文琛无半点暧昧,几乎都跟在元西茉身旁。
他们把各自的装备搬到后备箱,元西茉说:“这里面有部分是要去冰川徒步的专业人士,不过我们呢,就驾车游一圈,风景就好。”
温瓷想起:“你以前不也跟着训练过?”
“现在不一样,年轻的时候做什么都无所畏惧,现在么……总得考虑一下果果不见妈妈,哭了怎么办。”再坚硬的人成为母亲都会柔软几分。
温瓷随即一笑:“果果呢?”
元西茉洒脱道:“送去外婆家过元旦了。”
即使有了女儿,她也没忘记在做妈妈的同时做好自己。
每辆车都有经验老道的司机,路况好的时候,温瓷也接替过这个位置。
休息时,周文琛在她旁边坐下:“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温瓷垂眸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她没问那里不一样,不给人接话题的机会,周文琛拧开水壶发现里面快空了,准备去装热水,顺便问温瓷:“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接点。”
温瓷态度明确:“不用了,谢谢。”
周文琛起身离开,那个位置很快被元西茉占据,元西茉调侃她:“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温瓷假装没听出弦外音:“怎么不进,不才吃过午饭?”
元西茉惊讶:“你都会开玩笑了粉扑-儿文=~學)。”
她长期居住在榕城,一开始并不知道温瓷跟盛惊澜分手的事,还是温瓷找她了解“冰川旅行”时才得知这个消息。
温瓷会藏事儿,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大肆宣扬,分开了也悄无声息。
中午短暂的休息后,一群人继续出发。越往前行,海拔越高,第一晚入住酒店的地方备有氧气机,好在他们这队人身体素质不错,暂时没出现任何不适。
进入酒店后,除了晚餐时间基本没人出去,温瓷跟元西茉同屋,两人歪头凑到一起跟元果果打视频。
天黑的时候,酒店又来了一车,员工面无表情地给他们办理手续,最末的年轻男人递出身份证,员工都忍不住多了两眼。
他们见过各式各样来旅行的人,今天倒是稀奇,来了几个长得跟大明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电视剧来这里取景。
行李往房间一放,喻阳饿得直接进食堂喝了大碗酥油茶,“这比我想象中的无聊。”
盛惊澜扶了把黑色帽檐:“那你回去。”
“来都来了……”总得打卡一下,晒晒朋圈再回吧。
元旦前,盛惊澜忽然问他要不要去冰川转一圈,他当时一口应下,现在有点后悔。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
稍稍填饱肚子后,喻阳顿时觉得酥油茶味道古怪,搁置小半碗,“你怎么想到来这条线的?”
盛惊澜靠窗而坐,摩挲指尖:“闲的。”
喻阳:“???”
盛惊澜很闲吗?
隔三差五就从工作室消失,问就说在忙。
刚开始他还以为盛惊澜又找温瓷去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盛惊澜这人骨子里傲得很,出生至今还没跟谁低过头。
吃完饭,喻阳进屋去了。
盛惊澜一个人走出门,在夜色里站了会儿,在回去的走廊上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去餐厅接点热水。”
“帮我也接一壶。”
元果果跟妈妈打电话不肯挂,温瓷一个人出来接水。
走廊上,男人抬手按下帽檐,擦肩而过。
走到楼梯坎,温瓷缓缓转身盯着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手掌轻轻覆上心口。
-
经过两天的驱车驾驶,一行人终于来到冰山脚下,徒步的跟驾车观景的分道而行。
白色雪层里面裹着天蓝色的冰岩,纯粹而美丽,即使网上再过再多的视频和照片,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温瓷举起相机拍摄,忍不住想,如果她将眼前所见描绘出来,该是多么的奇美壮观。
镜头中,有雪球从岩壁滚落,温瓷移开相机打量四周,赶紧呼唤周围的同伴。
来之前,她做过不少攻略,对一切情况十分敏感。
经验老道的司机也发现状况,远远眺望,见远方涌现云状的白雾,接近着有道低沉的破裂声从山间传来。
“雪崩了——”
不知是谁在大喊,声音传来时,众人呆愣几秒,撒腿就跑。
“大家快上车!”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危险来临之际,迅速做出正确判断。
巨大的云雾如猛兽张开嘴巴吞噬周围的一切,温瓷反应过来,抱着相机朝车的方向奔去,忽然有一股力量将她拉向上坡,在她耳边发布指令:“抓住树干。”
大雪铺天盖地滚落下来,淹没惊恐与尖叫,下面的车辆被冲出好几米远。
受到边缘冲击的温瓷也短暂地失去意识,听到耳边有道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唤她名字:“温瓷。”
温瓷睁开时,只觉得头疼欲裂:“盛……”
“我在。”盛惊澜一边安抚她,一边观测四周。
他们跑到侧面山坡,又接住大树减少了冲击力,然而双腿还是被冰雪覆盖。
车内的人亦是被震得不清,元西茉按着脑袋,才发现车内少了个人:“阿瓷呢?”
周文琛脸色煞:“她,她不在。”
元西茉揪着他衣领:“你不是跟在她身边吗?”
“对不起。”原本他是在温瓷附近,可危险来临时,经过训练的身体只允许他自己逃生,忘记还有一个人。
元西茉尝试推车门,然而外面被细雪覆盖,犹如被焊住,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大雪封路,他们彻底被困在这里。
而此刻,被冻在树边的温瓷正配合盛惊澜挖雪。
碎雪会凝固成硬块,他们只能抓紧时间自救。温度很低,风一吹,冻得人全身发抖,红彤彤的双手使不出力气。
茫茫大雪让人分不清方向,周围恶劣的环境正在吸收他们的体温。
温瓷嘴唇已经发白:“现在怎么办?”
盛惊澜从雪服里掏出信号收发器:“做好一切应急措施,等待救援。”
他的语气还算冷静,温瓷却扛不住,被掩埋的双脚使人无法离开,而她已经没有力气挥动雪铲。
没时间叙旧,没精力探究盛惊澜为什么会出现,温瓷咬着干裂的嘴皮,胳膊传来被一阵疼痛。
刚才的情况那样危险,她不免被撞伤,一直没说,现在却装不下去了。
“好痛。”她全身开始冷颤。
“别咬。”盛惊澜眸色一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拿着雪铲继续敲击脚边的冰雪。
终于,他们挣脱束缚。
然而凭他们个人,无法在茫茫大雪之中平安离开,甚至随时可能遇到第二次雪崩的危险。
来时的路已经被掩盖,盛惊澜牵着温瓷的手,在四周寻找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
雪光刺眼,温瓷试图把衣服还回去,却被盛惊澜按住,“别打扰我。”
终于,他们找到一个岩石形成的山洞,两人迅速躲进里面,即使里面依然寒冷,也能避开大部分风霜。
盛惊澜口中呼出一股热气,回头见默默跟在旁边的温瓷,摘下手套蹭了蹭她冰凉的脸:“宝贝,我不是在凶你。”
一句亲昵的称呼勾动温瓷的心弦,刚从风雪里逃生,余悸未消,她仅能回答短短的几个字:“我知道。”
“刚才说哪里痛?”盛惊澜想起她刚才在外面喊痛,当时情况危急,没时间细究。
温瓷抿唇摇了摇头,尽管冷得发抖,她还是将衣服递回去:“不是要保护我吗?如果你倒下,要怎么带我离开?”
她拿自己当理由,盛惊澜果然没话说,一把套上雪服。
温瓷抱紧胳膊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下一秒,一阵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
他的雪服宽大温暖,以保护的姿态将她从前往后裹在。
亲密无间的距离一下子把温瓷的记忆拉回几个月前,交缠的发丝,湿嚅的气息。
而现在,他们身处贫瘠的山洞,只剩彼此。
“为什么,出现在这……”温瓷的声音被闷在衣服里。
她不信盛惊澜出现在冰山是巧合,即使真的不期而遇,那人也不会精准到在危险时刻冲到她面前。
盛惊澜把衣服松开些,让她的脑袋露出来,“你不是猜到了?”
温瓷垂头道:“不是说……不会再见了么。”
盛惊澜低哼一声:“我说什么你都信?”
“……”她无言以对,心情复杂得很。
盛惊澜隔着衣服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低头附在耳边:“温卿卿,我这人坏得很,最喜欢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