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病症(2/2)
默开始弥散。
鹤遂把手里日记本放在身旁的条凳上,又在条凳一侧的坐下。
再顺手拉住周念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鹤遂的手从背后伸来,穿过她的腰侧,温柔地将她圈住。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
男人温热气息扫在周念的耳旁,她听见他缱绻而低的嗓音,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把‘似乎’去掉。”
也就是说,其他十二个人格还真和她有关系。
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臆测。
没等她缓过神,鹤遂蹭了蹭她颈窝,淡声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意识到,那些人格和你有关系,我也是在最近才慢慢理清楚,副人格间和你有着怎样的关联。”
现在在周念的手机里还存有那张人格记录表。
她拿出手机翻出当时在东济拍下的照片。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她指着第一个为黑猫的人格,“就从这个开始讲。”
“你想听?”
“嗯。”
于是,她坐在鹤遂的腿上,在傍晚的院子里,乘着夏日夜晚的清凉,听他拆解分析那些副人格与她的渊源。
第一个。
鹤遂告诉她,小黑猫的出现是基于厌厌。
正因为有着她和他共同投喂厌厌的记忆,觉得那段时光格外美好,也是正因为这样,潜意识里也期待过自己变成一只小黑猫,会一直待在小巷,风雨无阻地等待一个穿着白裙子的人类女孩。
当然,这里期待的穿白裙子的人类女孩自然是周念。
就和在现实生活中一样,他也一直在等待她来救赎他。
第二个。
一只克莱因蓝色的蝴蝶,存活时间短到只有15天,在下雨天出现,会反复被同一个少年抓住杀死。
这个人格也是周念相当不理解的,她想不懂自己和一只蝴蝶有什么关系。
鹤遂问她:“还记得我家门口被泼红油漆那次吗?”
周念:“记得。”
鹤遂把她抱得更紧:“当时你固执地陪着我擦油漆,我心里真的很感动,那天早上有很浓一层雨雾,我看见了一只克莱因蓝色的蝴蝶从雾里飞来,落在我的肩膀上。”
周念还是不明白:“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鹤遂耐心解释:“那只蝴蝶对我来说,象征着救赎的光。我一直对我的失约于心有愧,感觉就好像是我亲自吹灭那道光,也亲自掐死了那只蝴蝶。”
“……”
原来那个一次又一次杀死蝴蝶的少年就是鹤遂自己。
是他对她的愧疚心在作祟。
周念指着第三个人格:“那这个呢,这个6岁叫小智的男孩。”
鹤遂的薄唇一弯,淡淡笑着:“小智和小时候的我很像,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可能和我的童年创伤经历有关,比如被鹤广骗去给他买毒.品……”
一开始他也没想通,小智和
周念有什么关系。
直到他重新踏入周念画室,看见那些画画用的铅笔时才意识到——小智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发呆时,手里捏着一只画笔用的铅笔,而铅笔是全新的,没有削过。
由此可见,铅笔不是小智自己用的,而是他在等人。
在等一个会画画的人。
也变相地说明。
在鹤遂的内心深处有一种美好愿景,那就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能等到周念的到来,等到她给他一场救赎。
他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在很小的时候就遇见周念,那他一定会生长成很阳光开朗的样子吧?
鹤遂没有很复杂地解释,只是简洁地说:“我希望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你。”
周念温温道:“我也想。”
“但是现在也不晚。”她立马说。
“……”
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切都还刚刚好。
周念和鹤遂的目光同时落在下一个人格上面。
宋莱和宋榭。
所有人格里唯一的孪生兄弟。
鹤遂:“这很好理解吧?”
周念:“嗯?”
鹤遂用手弹弹周念的脑门:“笨不笨。”
周念捂着额头:“……我看出来了!”
“是吗?”
男人微挑眉梢,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周念看着记录上对这对孪生兄弟的描述,说:“哥哥成天打架斗殴,这不就是你嘛?但是哥哥喜欢吃苹果味的跳跳糖,我记得这是我给你买过的那种吧。”
“嗯。”
周念接着说:“弟弟是个书呆子,只喜欢读书,这个是不是因为……我曾经对你说过,你不读书很可惜的话?”
“是的。”
他始终记得,周念看见贴在他桌面的那些奖状后,用特别惋惜的语气说他不读书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所以,他也分裂出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格,似乎就能弥补的那一份惋惜。
就算是假的也存有几分美好希冀。
第五个人格。
43岁的许惠柔,唯一的女性人格。
周念看见这个人格的记录就有点难过:“家庭主妇,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从不强迫女儿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情。”
“……”
“感觉你是想当我的妈妈。”
鹤遂不想把气氛搞得伤感,故作轻松地说:“当爸爸也行。”
周念:“……”
她气得拍了一下他,“你想得美!”
“不过说真的。”男人敛住笑意,眉眼深邃且认真,“念念,我经常就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把你养得很好很好。”
“……”
“最基本的就是饮食自由,任何你不想吃的东西都可以不吃。”
周念转过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眨眨眼:“那万一我特别挑食怎么办。”
鹤遂的眸子里蕴着宠溺微光:“那一定是我做的菜不够好吃。”
她满意地抿唇一笑,把手机塞给他:“你拿,我的手好酸。”
他笑着接过:“还有哪个人格不懂?”
补了句,“要不要我叫他们出来亲自和你说?”
周念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忙说:“我才不要。”
鹤遂盯着她:“这么紧张做什么,除了沈拂南,其他的人都很好。”
周念撇嘴:“那也不要。”
鹤遂:“怎么?”
周念在他腿上动了动,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乖乖地说:“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男人心底一荡,化开一轮月亮。
“好。”他笑。
周念盯着屏幕上的人格记录表,不自知地撒娇说:“你给我讲,每一个。”
鹤遂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手机:“那你得好好听,我只讲一遍。”
周念噢一声,然后与他贴得更紧,仿佛距离越近,就能听得越清楚。
第六个人格。
27岁的夏尔澈,话痨,宠物店老板。
鹤遂说:“夏尔澈的出现是因为你说过,你以后想开一个宠物店,成天和猫猫狗狗待在一起。”
“嗯嗯。”
第七个人格。
32岁的顾无白,成熟的牙科医生,拔牙的时候喜欢讲故事。
“17岁那年,我陪你去拔牙的时候,总觉得那个给你拔牙的医生手有点重,补了麻药你还是觉得有点痛,要不是我给你讲故事转移注意力,估计能把你痛哭。那之后我就在想,要是我是个牙医多好,给你拔牙的时候一定会特别轻。”
听完鹤遂的话,周念很诧异。
关于那次的拔牙记忆,她几乎所剩无几,只记得拔牙前夕那要人命的智齿疼痛。
诧异之余,周念只觉得感动。
没想到他竟然把细枝末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就连拔牙中途补了麻药都记得。
第八个人格。
41岁的老墨,把橘子当做招牌水果卖的老墨。
周念对这个人格记忆深刻,学会抢答:“我知道他,他说话有口音。”
鹤遂憋着笑:“嗯。”
周念:“他一定是因为我给你送过橘子才出现的,其他人格说他的橘子不好吃他还要生气呢。”
鹤遂慢悠悠地笑着说:“这么聪明,奖励你亲我一下。”
周念:?
聪明的是她,受奖励的为什么是他。
她没亲,扔给他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
鹤遂平静地看她:“亲不亲?不亲不讲了。”
周念还想知道其他人格与自己的关联,忍着:“……亲。”
她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鹤遂欠揍地评价:“你这还兴偷工减料的?”
周念:“……你快讲。”
“讲讲讲。”()
或许是得了一个吻的缘故,鹤遂脸上的笑意明显比刚才更多一些,一双深邃的眼也难得显出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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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游暗是营养师,出现的缘由和许慧柔差不多,都是希望你身体健康。桑遣的话,他没什么好讲的,出来的次数也少。”
桑遣。
周念看着记录上面对这个人格的描述。
血站的工作人员,喜欢抱怨发牢骚,比如抱怨某个人头天刚来抽了300cc,第二天又来,不给抽就不走,一直死缠烂打。
周念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去卖血时的亲身经历。”
“……”
“而你卖血是为了我……”
为了凑钱。
兑现承诺带我离开。
沉默了会儿。
周念注意到还剩下最后两个人格。
沈拂南。
阿烈。
这是她最搞不懂的两个人格。
作为警察的阿烈,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至于沈拂南……她最讨厌沈拂南了,沈拂南掌控身体的时候,做了不少伤害她的事情。
周念用手指着:“这个阿烈和我有什么关系。”
鹤遂也用手一指,食指落在一行描述的文字上面——
【近段时间在忙着抓扒手小偷】
“还记得当初你写给我的那封信吗,你说让我在带你离开那天打开。”男人徐徐道。
周念心里一空。
当然记得。
那天她等在火车站,下暴雨的夜晚她独自等待,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将她吞噬。
在她绝望之际,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扔掉了一张纸。
那张纸就是她写给他的那封信,被无情地扔在雨地里。
男人低凉的嗓音在下陷:“扒手偷走了我的钱包,钱包里装着你写给我的信,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打开看过。”
没看过那封信,至今都是他心底的遗憾。
周念直接怔住。
她当时绝望至极,还以为是他毁约,从而扔掉了她写的信。
没想到是被人偷了。
现在来看也解释得通,他为她做尽努力,又怎么舍得扔掉她写的信。
所以,阿烈的出现是因为他痛恨扒手。
痛恨扒手偷走了她写给他的信。
还剩最下一个人格沈拂南。
周念没有再要求鹤遂去解释,到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明白,沈拂南也是为了逃出生天而必然出现的人格。
“至于沈拂南——”
鹤遂主动开了这个口,语气倒是很淡,“如果不从善进出去,我就见不到你。”
周念望向他的眼。
鹤遂修长的手指温柔拨开她脸庞碎发,嗓音和动作一样温柔:“所有副人格都和你息息相关,包括看上去最没关系的沈拂南,也因你而生,如果没有我强烈想见你的冲动,沈拂南就不会存在。”
周念呐呐重复:“副人格都和我有关。”
鹤遂的眸色加深几分,他倏地吻上周念,长时的纠缠厮磨后,在她耳边哑声说:“念念,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爱你的程度甚至远超我自己的想象。
正好比我的——
十三重人格分裂,重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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