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天元大人(2/2)
“倘真如此，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咒术师圈下的各个据点、我们使用的‘帐’，所有藉由天元大人存在加强的结界术也会因此消解。”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隔五百年，天元大人都需要同化一名适格者，也就是‘星浆体’，重置自身状态。”
“等等等等，五条老师、夏油老师，‘同化’、‘星浆体’……是活人生祭的意思吗？”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举手发问，他察觉到提起“星浆体”一词时两位成年人不赞同的情绪，立刻从他们的话
中挖出了什么。
夏油杰肯定了他的猜测：“确实如此，不过几年前那轮同化，天元大人主动出面拒绝了使用星浆体，也就此错过了最佳时机和最合适的人选。”
话虽如此，他的语调里却没什么惋惜之意。
在那之后，天元的状态理论上会日渐走向危险的边缘，也不知那位大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真的成功说服高层就此放弃使用星浆体。
——总而言之，如今天元的状态更近似于咒灵，而非人类。
伏黑惠默然：“总监部那些家伙，竟然没对天元大人的存在抱有什么异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天元现在是朝着咒术师必须祓除的咒灵状态转化，天元原先的固有地位有多么不可撼动，在转化后就会带来多大的潜在危机，那些腐朽的家伙怎会甘愿袖手旁观？
伏黑惠不是虎杖悠仁，他没法像虎杖如小太阳一样热情乐观、一向以最大善意度量人心。对上不合常理的现象，他更多时候会报以审视质疑的态度，也不吝于用最消极的态度揣测总监部那帮老顽固——这种周全的反应或许过于悲观和理性，却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五条悟压了压小孩早熟的脑袋瓜：“嘛，不死结界术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就因为前阵子折腾的改良结界术，你这段时间不是没少被高层试探？”
“他们没有比天元更适合的对象，再者，或许天元这种状态，才是某些人需要的。”
结界术、咒术……
海胆头少年陡然停下脚步，突然想起那种若隐若现的耳熟究竟来自哪里了，他低声喃喃：“天元、家里蹲……？”
听到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汇，五条悟和夏油杰都顿住了，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奇异，夏油杰很快想起伏黑小朋友的平安之行，不禁斟酌着开口：“惠，你见过平安时代的天元大人吗？”
伏黑惠摇了摇头，还没等几人松口气，他摸了摸鼻子，很快又补充道：“晴明公原本确实打算带我去拜访天元大人，只是没想到遇上宿傩与无惨之变，还没等出发，我就被里梅打回现世了……”
“平安时代的那些术师称呼天元为‘家里蹲’，因其醉心于结界术，从那时起就一直待在东国地区，也就是现在的东京。”
安倍晴明对结界术颇有造诣，天元则擅长将结界术转化成更适合咒术师使用的版本，大阴阳师当时有意带伏黑惠去拜访位于东国地区的天元，只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他们的东国之行还未开始，伏黑哥便回到了现世。
五条悟&夏油杰&虎杖悠仁：哈哈，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听到千年之前咒术界的八卦咧。
天元所处的薨星宫位于高专最底层，由咒力加持的木质电梯深入地底几百米，运转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地下世界传递着无限回音。
他们下来时直接落在一片空地上，眼前是早已荒凉颓败的古老建筑，抬眼就是探入无尽高处的御神木——这里，就是国内主要
结界的根基。
伏黑惠径直看向某个方向，眼神变得茫然而悠远，有那么一瞬间，黑发少年的大脑几乎放空了，他的状态类似梦游，近似于梦游地直直向那里走去，目的相当明晰。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跟他咬耳朵吐槽，就发现伏黑轻飘飘地“飘”走了，小老虎瞪圆了眼，小声喊：“喂、伏黑？伏黑——”
粉发少年企图直接拽住伏黑哥的手被五条悟直接拦下了，虎杖不解地看向面露玩味之色的最强咒术师，低声问：“……五条老师？”
五条悟凝视着那道瘦削的背影，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薨星宫上空的巨木，微微眯起眼：“惠选的方向没有问题。”
从走下电梯到现在，不断有咒力从海胆头少年周身逸散出来。深色咒力翻涌震荡着，如同感应到了某种联系。行到某一点，伏黑惠终于停下脚步，从他体内溢出的莹紫色咒力流淌了一路，以他为中心盘旋而上，几乎垂直指向天际。
温和的声音倏然在这片空间内响起：“你终于来了——伏黑君。”
伏黑惠此时才骤然惊醒，他仓促后退几步，大口喘着气，捏出手影蓄势待发，戒备地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
“别紧张，”人影缓缓从深处走出，声音从远及近，凝成近在耳边的踏实声调：“千年前，我就等着晴明那家伙带你来见我，如今千年已过——我终于见到你了。”
来人还保留着人身，却已无人类样貌，露出领口的“头部”类似多年外皮衰老起皴的树桩，四只眼睛温和地看向几人。
黑发少年怔然：“您就是、天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