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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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也有一年多了,比起这个条子的话,他更愿意相信身边的人。

    谢枫淡淡问:“说他是你的同伙,你有什么证据?”

    秦齐喘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声道:“在他的房间床底下,从左数第三块地板下面有一个联系装置,那是我们跟上级联系用的通讯器。”

    谢枫脸色微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得到指示,马上去了何邵凯的房间进行搜查。

    何邵凯则是冷笑了一声,感觉这条子在纯粹胡扯,他房间里的地板他踩过八百遍,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通讯器”!

    远处,信宿微微闭上了眼睛。

    “老板。”

    不多时,奉命去搜查何邵凯房间的男人就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什么黑色的东西——

    谢枫接过一看,的的确确是一个加密通信设备,不是他们霜降的东西。

    “在他的房间地板下面找到的。”

    直到这时,何邵凯的脸色才彻彻底底变了,语无伦次道:“不是……不可能,这不是我的!我根本没见过这个玩意儿!”

    “老板!这个条子是想栽赃陷害我!!我怎么可能跟这些条子有联系!!”

    谢枫只是摆弄着手里的通讯器,神情晦暗难辨,没有看他一眼。

    这次,人证、物证都在了。

    砰砰!

    大厅里响起两声枪响。

    何邵凯的脑袋上多了两个洞,身体慢慢后仰,砰一声落地,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里。

    信宿走到了谢枫的身边。

    男人收起枪,眼里浮起笑意,毫不吝啬夸赞道:“你做的很好。”

    他看着地上的秦齐,把枪递给了信宿,淡淡道:“既然答应了你,就由你来处理吧。”

    信宿接过沉甸甸的冰冷金属。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

    ()    那个男孩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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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声闷响!

    信宿神情冷淡漠然,像是有些厌恶地擦拭着溅在他身上的血迹,对他身后的人道:“过来处理尸体,把地板擦干净。”

    ………

    “那时候信宿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把我活着带出去,毕竟是在谢枫这种人的做戏,风险越大,效果才越逼真,否则他不会信。”

    秦齐对林载川道:“说实话,我那时候都没指望他一个孩子真的把我从谢枫眼皮底下救出来,后来我获救了以后,最好奇的事就是信宿的身份,于是第一时间跟我上级取得联系。”

    “上面没有给我明确答复,反而下达了一道当时我觉得非常震惊的指令——配合信宿的一切行动。”

    林载川也是做过这一行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命令代表了什么,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行动自由,那就意味着秦齐需要无条件服从信宿的所有指挥。

    受过训练的专业卧底有这样的行动许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是如果对象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那就相当让人震惊了。

    秦齐道:“但是我跟那时候的信宿有什么好聊的?一个跟我不知道隔了几代大海沟的小孩,站直了还没长到我肩膀高,他一句话都很少说,不是一般的沉默寡言。”

    “我问他,为什么要我指证何邵凯,他也没跟我解释,冷冷看我一眼就走了,我还想这个小孩脾气真大。”

    顿了顿,秦齐轻声道:“后来我才知道,谢枫曾经逼着他对一个警察开过枪,而何邵凯就是最后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全尸都没有留下,何邵凯把那个警察的脑袋单独寄给了他的父母,剩下的全都……”

    秦齐没再说下去,他们都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那时候,警方也没确定那位警察是不是还活着,于是也没有贸然通知过他的父母,收到儿子的头颅以后,母亲当场就悲痛过度,昏厥了过去,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默默处理了两个人的后事,也跟着走了。”

    秦齐低声说:“这一家人,就这么……”

    都没了。

    林载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沉重,仿佛有无形的重量雷霆万钧般压在他的身上,骨头都钝疼。

    “他心里的仇恨太深了,血海深仇不足以形容……他怎么能不恨啊。”

    秦齐道:“所以我从来没想到有消融的那天。”

    这个世界对信宿来说大概都烂透了,一滩粘稠又黑暗的烂泥,他一生都在沼泽里挣扎着行走。

    世界不肯施舍他一分的善意。

    可他竟然会爱上一个人。

    说到这里,秦齐的鼻子忍不住有点发酸,喉头一哽道:“我看他从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孩走到独当一面的大人,看着他筹谋算计、步步为营,说不心疼是假的,他这十年过的太苦了……真的太苦了。我的孩子要是过这种日子,我真是……”

    秦齐

    ()    两只手抹了把脸,

    已经说不下去了。

    而这些事,

    信宿全都不曾对林载川说起过。

    他从来不愿意用自己的伤痛来换取什么。

    他不愿意用那些惨痛过往来摇尾乞怜,让林载川再多爱他一点。

    “这样就挺好的。”

    秦齐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下午,林载川没有去市局工作,送走了秦齐,他就一直一个人在家里。

    信宿跟裴迹去医院检查恢复情况,大概三个多小时才回来,看到林载川的车停在楼下的时候还稍微有些诧异。

    信宿推开门道:“载川我回来啦!”

    “你怎么没去市局呀?刑侦队的事处理完了?”

    林载川坐在沙发上,静静抬眼看着他。

    信宿下意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有点压抑悲伤的过了头,脑袋上的猫猫头稍微动了一下,他走到林载川的身边,小声问他:“怎么啦?怎么很难过的样子?”

    林载川一言不发,只是伸出双手把他抱在怀里。

    “唔……”

    信宿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着,神情明显有些意外无措,他感觉到林载川这时的情绪极为低落,仿佛难过至极,呼吸间都带着不可自抑的沉重。

    林载川很少因为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但凡感同身受,都是为了旁人。

    而眼下这个“旁人”明显就是他。

    信宿皱了下眉。

    不知道秦齐那个大嘴巴又跟载川说什么了……

    信宿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发。

    “好啦。”

    “摸摸头。”

    “不难过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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