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美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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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祁安洗过澡窝在沙发上,陈泽野从后面把人抱起放到腿上,动作轻柔地给她吹头发。

    面前的电视屏幕开着,正在播放上个世纪的外国电影,剧情狗血又老套,一眼就能把结局猜个大概,好在演员足够养眼,属于越看越想看那种。

    陈泽野低头拨着她的长发,这个角度刚好也能看清她的神情,电影估计是放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有股莫名的认真。

    而这些较真落在陈泽野眼里,就全部被放大变成可爱。

    他没忍住低头贴在她耳边亲了亲,手指捏上她下巴,像在逗猫:“这么好看啊。”

    祁安偏过头看他,甜甜地笑了下:“还挺新鲜的。”

    她平时没什么兴趣爱好,也不太爱看这些东西,偶尔尝试一次,格外容易被吸引。

    陈泽野扯过旁边的薄毯,把她整个人都松松软软地围裹起来:“看吧。”

    工作室那边有些数据需要他来处理,陈泽野打开电脑放到一旁,左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另一只手则拿起茶几上洗好的葡萄,一颗颗喂到祁安嘴里。

    祁安不想干扰他工作,蹭着要从他怀里出来,陈泽野直接用手扶住她的腰,有点霸道地不让人动:“就待在这儿。”

    “不耽误。”

    他身上的温度太舒服,祁安其实也不愿意走,乖乖地说了声哦,小半个下巴埋回毯子里,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电影。

    夜色渐浓,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白墙上的影子虚化朦胧,时间滴滴答答流逝,两个人就这样抱着靠着,空气里弥散着说不出的亲昵。

    后来那个难搞的代码终于改好,陈泽野又把积攒几天的邮件看完,电影中的虐恋片段也跟着结束。

    男女主历经种种磨难,解开误会与心结,重归于好。

    祁安全身心都沉浸在那种浓郁的情绪里,眼眶微微泛起湿意,就好像是参与其中,亲身在感受那种痛。

    然而还没等她缓解过来,眼前画面却突然一变,男女主不知怎么就抱着亲到了一起,女生手掌一路向下,纤细指尖勾住男人的裤沿,然后半跪在地上,仰起头眼神娇媚如丝,带有极强的暗示性。

    再然后——

    眼前猝不及防陷入一片黑暗,陈泽野用掌心盖住她的眼,腕骨内侧压着她的脖颈,脉搏律动逐渐交相叠合。

    紧接着对话声也停了,耳边只剩下他的呼吸与心跳,温热气息擦过耳廓又压进颈窝,侵略过的每一处都激起酥麻,血液滚烫翻涌。

    视线剥夺会带来异样的感觉,祁安觉得喉咙有些发痒,眼睛眨动的频率也在加快。

    长而卷曲的睫毛蒲扇般剐蹭在掌心,很快便烘出些许潮意,她不知道陈泽野的眸色深到难耐,喉结一寸寸滑动发紧,只知道他的喘息声很重。

    时间好像都静止了,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那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砂石擦过般的粗粝,还混着若有

    若无的轻笑:“没发现啊。”

    “原来我们安安这么好学。”

    ……

    思绪迟钝缓慢,

    祁安咬唇想了整整半分钟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红晕后知后觉爬上脸颊和耳根,如火燎原般灼热,她羞赧地攥紧衣角,小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

    陈泽野懒懒散散地嗯了声,语调故意拖长,听起来像是不信,手指向下蹭着她的脸颊:“没想吗?”

    想什么啊。

    祁安是真的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陈泽野虎口卡住她的腰,把人抱到和自己面对面的位置,抬手在她眼尾那里不轻不重地揉了下,声音刻意压低几个度:“这种东西——”

    “不能乱看别人的。”

    后两句字音咬得很轻,像羽毛悄然飘落,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能听出几分蛊惑的意思:“只能看我的。”

    “明白吗?”

    这次她反应很快,只用三秒就理解过来,脑袋也不够争气,某些场景和画面自动浮现在眼前。

    于是全身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有种坐立难安的羞。

    陈泽野目光紧紧盯着她,欣赏她每一寸表情,如同看穿一般,眉梢扬起弧度:“想到什么了?

    祁安咬着唇不说话,眼神却里多了几分求饶的意味。

    但陈泽野哪里肯放过她,抓起她悬在身侧的手,带着她慢慢移动。

    不知道到底是她太慌了,还是他太烫了,明明隔着挺阔的裤子布料,手心却乱七八糟出了好多汗。

    祁安再一次领会到分秒难捱是什么体验,雨夜的湿气弥漫在整个空间,眼前逐渐蒙上一层水雾,视线根本找不到焦点,落上他的眼睛又落上他的嘴唇。

    到最后,她承受不住地选择投降。

    祁安把脸埋在陈泽野怀里,抬手捂住他嘴巴,心跳像是彻底乱掉的五线谱,声音细细小小的没力气:“别这样。”

    “别这样欺负我。”

    陈泽野含糊地笑起来,胸腔里微微在震动,用手将她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湿热唇瓣若有若无贴在她耳垂上:“这就算欺负了吗?”

    祁安关节发白地揪着他领口,闷声控诉:“算啊。”

    他却不以为然:“可我觉得不算呢。”

    那个电影是彻底没办法看下去了,祁安就像考拉一样趴在陈泽野身上,勾着他手指玩了会觉得不满足,从沙发缝隙里翻找出被遗忘很久的手机。

    六月初夏正值毕业季,钟思琦也被论文答辩缠到心力交瘁,焦头烂额整整几个月,顺利通过后难得能松下半口气。

    白桦树枝繁叶茂绿茵如浪,黑色学士服衣角在风中飘扬,她一连发了十几张照片过来,问祁安哪张拍的最好看。

    祁安选择困难症比她还严重,左挑右选怎么都给不出答案,有点苦恼地回复:【选不出来。】

    【都挺好看的。】

    【钟思琦:那我全都发了?】

    祁安表

    示赞同:【我觉得可以。】

    那组照片五分钟后出现在朋友圈里,祁安第一时间去给她点赞,又随便往下刷了刷,没看见其他有意思的内容,拇指刚按上返回键,新消息也在这个时候蹦出来。

    【季应:学姐。】

    【季应:辩论队培训用的PPT能发我一下吗?之前被我不小心删除了。】

    祁安从收藏夹里把他需要的文件找出来,长按转发,季应客气地回复一句谢谢,又问她最近为什么不在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泽野正专心致志往祁安嘴里喂葡萄,听见震动声后也垂眼,视线划过聊天界面,抿唇眸色渐暗。

    两个字被精准捕捉,他淡淡重复一遍:“学姐?”

    祁安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诚实地点头嗯了声:“辩论队里认识的,是商学院的学弟,比我小一届。”

    陈泽野没再接话,祁安却察觉到周遭气压那种微妙的变化,空气过分沉寂,如同暴风雨袭来前的宁静。

    牙齿细密磕上唇瓣,还没来得及抬头,那道低哑的声线飘过发顶:“他喜欢你。”

    无比肯定的语气,不带有半点质疑。

    瞳孔不受控制睁大,祁安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但还是下意识解释:“我没答应。”

    她讨好地捏了捏他手指,似乎觉得不够,又主动向前蹭进他怀里:“真的没有,你别瞎想。”

    见他还是不说话,祁安着急起来,指腹戳了戳他掌心:“生气了吗?”

    陈泽野低眸看着她,眼睫淡淡拓下一层阴影,语调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我可以吗?”

    他可以生气吗。

    祁安听不得他讲这种话,心酸难过更多是心疼,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可以啊。”

    “阿泽你也可以生气的。”

    可以不开心,可以有自己的小情绪。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模样很乖眉眼干净:“但是不能气太久,要能让我哄好那种。”

    陈泽野心软得不像话,抬手摸了摸她头发,勾唇笑起来:“怎么这么傻。”

    他下巴蹭在她额头上,像在碰什么稀罕的珍宝:“不生气,我舍不得。”

    疼她都来不及,哪舍得和她发脾气。

    陈泽野在祁安面前永远只会有好脾气。

    “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安安太好了。”

    所以有其他人喜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况且那年是他先不声不响离开的。

    他哪有资格要求她那么多。

    祁安蜷缩把脸埋进他颈窝,感受到皮肤下面的脉搏跳得鲜活:“但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有你就够了。”

    陈泽野笑得很宠,掌心在她脊背上轻拍,就像在哄小朋友:“是。”

    “安安离不开我。”

    生物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共生关系,具体解释是两种生物之间形成的紧密互利关系,他们共同生

    活在一起,

    相互依赖,

    彼此有利。

    倘若彼此分开,则双方便无法生存下去。

    这大概是对他们这段关系的最好解释。

    与寻常情侣不同,他们之间那份爱早已扎根长出血肉,就算生离死别也分不开带不走。

    房间里暖气吹得人很舒服,祁安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还是没能想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喜欢我的?”

    陈泽野言简意赅:“直觉。”

    “男人的直觉。”

    祁安拧起两道细眉,被他说得更糊涂。

    什么就直觉啊。

    她怎么搞不懂。

    思绪还没转过来,她没防备地打了两个喷嚏,陈泽野脸色忽变,把人从怀里捞出来,捏着她下巴皱眉:“还难受?”

    祁安不想再吃那个苦兮兮的药,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她努力压抑住鼻音,半点破绽都不想暴露:“已经好了的。”

    可陈泽野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视线落在她鼻尖上,小巧中微微泛红,楚楚可怜那种,他又琢磨了几秒,自顾自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

    祁安听得云里雾里,没跟上他的思路,下意识追问:“什么办法?”

    陈泽野掌心卡住她后颈,虎口不轻不重磨着那块软肉:“得出点汗。”

    “出汗才能好得快。”

    失重感突然袭来,陈泽野打横将人抱起,脚步稳当地朝二楼卧室方向走去,祁安也终于反应出他的意思,眼睛倏一下睁大,琥珀色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不行,会——”

    陈泽野知道她要说什么,倾身用吻把她剩余的话堵回去:“不会。”

    “我身体好。”

    “不怕传染。”

    “别乱动宝宝。”走过楼梯转角,陈泽野散漫地笑,“摔了我会心疼。”

    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被子松软,味道干净,这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那样熟悉。

    可祁安却觉得自己跌进一片陌生场景,触感陌生,呼吸陌生,就连心跳都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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