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1/2)
两人扭打得跟麻花一样,都没有各退一步的想法。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被人围得密不透风,还彼此撕扯着领子。
两人脸色不善,阴云密布,嘴角、眼角都挂了彩,衬衣扣子崩得到处都是,名贵脆弱的布料,脱丝拉线,精彩极了。
助理、保镖只能拉住自家老板,不敢上手帮忙撕扯,就这么一堆眼睛,怒目圆睁,瞪着另一堆眼睛。
阿坤跑过来,一边一个抓住手腕:“蒋先生、李先生,这里是医院!沈先生要是知道你们这样,该多难过。”
阿耀、李飞光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别样表情,几乎同时松手,终于不做纠缠。
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围堵住各自老板,拥簇走进不同休息室,死死关上门,生怕他俩冲出去,再开第二局。
没过多久,两人收拾妥当,又碰头在监视器前,赶走所有人。
仿佛刚才抡拳头、抬脚踹、互掐脖子的原始降临,从未发生过。
刚结束的一场殴斗,他们都是全力发泄,没技巧、没想法,直白地攻击,野蛮地泄愤!
结果就是,从人模狗样,变成面目全非。
李飞光嘴角、下巴一片青紫,牙硌破嘴唇,还在流血,时不时拿手绢沾一下。
阿耀眉骨高,狠狠挨了一拳,眉梁裂开口子,贴了个创可贴。
两人西裤上的大脚印子,尺码分明。
不知道谁的腕表,躺尸在走廊角落,无人问津。
阿耀的手机屏幕碎了一角,无声闪动,是卓美珊的信息,没有废话,只是一串加密号码。
蒋天申在港城经营多年,狡兔三窟,跟他妈成精的泥鳅似的,极其难抓。
阿耀摸了下鼻子,还好没再出血。
他当着李飞光面,拨通蒋天申的电话。
号码做过加密,层层跳转,费了些时间才接通。
李飞光眼睛盯着监视器,窗帘拉开,沈悬侧头睡着,额发湿漉漉的,出了不少汗。
接着他听到阿耀对着手机,叫了声:“小叔。”
已近半夜,走廊安静得连鬼都没有。
阿耀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砸在墙壁上,弹出层层回音。
蒋天申完美继承了,蒋泰的恶毒。
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字不提沈悬,只提信忠孝悌。
阿耀沉默听完,冷静清醒,仿佛在听无关紧要的广播。
“小叔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他转身,面对洁白墙壁,脸色瞬间冷下来,“我大哥病了,人在ICU。蒋天申……”
阿耀脑海里,全是沈悬急救的画面,沉默一瞬:“到此为止,我认输。只要你给解药,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你都可以拿去。”
李飞光的眼神,也从监控上退下来,赤裸裸打在他后背上。
两人一开始就不对付,阿耀性格偏执
孤傲,决绝狠厉,李飞光越是了解,也就越是震撼于,他此时的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电话那边,蒋天申明显也懵了,半天没有动静。
阿耀感觉到身后视线,缓缓转身:“小叔太客气,只要我大哥平安,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蒋家又算个屁。”
他说给蒋天申听,却一瞬不瞬盯着李飞光:“我过海跟你见面谈,你记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放弃控制权?”李飞光眉头紧蹙,情况超过了他与沈悬的预想。
蒋天申被逼上绝路,无非是想撤销庒达案,顺便捞一把牌照经营权。
阿耀还有与他周旋的余地,根本没到彻底放弃蒋家控制权的地步!
蒋家横跨能源、公用事业、航运、港口,积累下巨大财富,资产遍布全球,影响力惊人,是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
李飞光想,如果他是阿耀,也只有二十一岁,真的能做出彻底放弃的决定吗?
他的二十多岁,穷凶极恶,野心勃勃,会毫不迟疑选择丢弃一切,满腔都是出人头地。
李飞光突然愣住,不敢深想,亦不敢做答。
“只有这样,大哥才能彻底安全。”阿耀舔下嘴唇,一股铁锈味儿,不知道哪里又出血了,“有烟吗?”
李飞光戒烟很久,招手叫来保镖,拿了烟和打火机,去到楼梯间。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打成那样儿了,这俩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家老板,还是夸一句沈家大少牛逼。
楼梯间里,阿耀点烟手是抖的,昏暗里一簇火光,照亮他的脸,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沮丧。
“给他控制权,就需要我签字,少一个字都不行。”他不会抽烟,皱眉吐出口呛人烟雾,用手驱散,“只要我在他手里,大哥就会安全。等我签完字,净身出户,对他来讲也就无所谓了。”
李飞光双手撑着楼梯扶手:“那你这辈子,就彻底跟蒋家无关了。”
“甘蔗哪有两头甜。”阿耀笑着捻灭烟,“没有阿悬,这世界对我来说,本就意义不大。”
他走上楼梯,把烟抛还给李飞光:“真他妈难抽!”
“李飞光,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阿耀用脚踹上门,孤傲背影,慢慢消失在电梯间。
李飞光回到ICU门口,抬头看一眼监控,沈悬手脚都打着点滴,安静睡着。
他颓然坐进椅子里,双手搓脸,低语沉吟:“这下好,你如愿以偿,养一辈子狼吧。”
……
天还没亮,阿耀到达港城,来接他的是卓美珊。
卓美珊一身干练的黑色连体衣,大V领,阔腿裤,修长光洁的脖颈,只戴着老式项链,吊坠是个牙雕相片盒,复古优雅。
“被人打了?”她面色如常,甚至有点想笑。
阿耀碰了碰创可贴,纠正道:“被熊打的。”
“熊下手还挺有
分寸的。()”卓美珊递给他墨镜,“蒋天申回来了,律师到齐,我机票也订好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然后,她递给阿耀,一张三等渡船票:“回程票帮你买了,不用谢我。”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自海面跳出来,墨蓝色天空,骤然一亮。
阿耀迎着柔润光线,举起那张渡船票,单薄纸张,在海风里瑟瑟发抖。
他身无长物,随海而来,一无所有,渡海而去。
阳光照着他年轻气盛的脸,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因为得到狂喜,也不会因为失去懊悔。
他的偏执,随着蒋泰的死亡,已归尘土……
“谢谢阿姐,你还是那么抠门。”阿耀坐进车里,保镖关上车门。
一行多辆黑色轿车,沐浴在海边新阳里,像跳上岸的鱼,无声无息地游走了。
天刚亮,蒋家老宅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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