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02:Constans 康斯坦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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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还像句人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女子冷笑数声,一把拧住他招风耳朵拖到铁凳子前,从他裤兜里搜出雪茄,取过一支端在手上把玩,问:“别他妈再给我上马虎眼,若胆敢骗我,下一回咱俩就连续打上三十分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看见巨大的危险正在慢慢降临,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两周前。”布雷德利不敢抬头看她,只是唯唯诺诺点头,做好了应答准备。他的头脑在飞速转动,想起与虫子女人最后一次相见。那一天男子正巧在忙自己的事,到家后已是半夜,当打开灯,却见虫子女人端坐在沙发上,默然等着他归来。布雷德利甫一撞见,不免很是意外。

    “你怎独自坐在黑暗之中,也不开灯呢?”他打开冰箱想找些东西款待女友,可惜已被自己吃个罄尽,只得抓起塑料袋,打算上最近的超市。他瞥了一眼女友,尴尬道:“这阵子我都住实验室里,家里有欠收拾,你怎不先打个电话来呢?我也好顺道买些热菜回来。”

    “不必了,你先别忙,我说完话就走。”她招呼男子坐到自己身边,又像惯常那样抓起他的手搁在自己腿上,说:“布雷德利,因为个人原因我将消失一阵,咱俩短时间里很难再相会了。我有些担心你,倘若你遭上不测,又没有自卫能力,该怎么应付?”

    “怎么可能呢?你我的事铁狼与火炬联盟都不知晓。”男子取出手机给女友过目,道。

    “不是他们,而是更可怕的一群人,山雨欲来,你逃不过这场劫数。可我不在身边,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虫子女人低声抽泣,她抱住男子的脸端详,说:“多么不幸啊,你根本意识不到,因为掩护我,将会遭来多大的折磨,要是咱们不曾相遇那该多好。”

    “这世间没有比咱俩相遇更美好的事了,我才不怕受折磨,你不妨直言,我该怎么做?”

    “你我会在十月十二号再次重逢,在此之前,你有一定机率会被某些坏蛋绑架,这些人会无所不用其极,施加你酷刑调查我的私密,所以为了保命,你可以抛出三条讯息。”虫子女人在他耳畔低声说完,将他脑袋拥在怀中,哀叹道:“我很抱歉,不该让你替我受罪。”

    “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惧,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好吗?”他只道是说笑,并不记挂在心,迎着女友的目光,说:“既然咱俩要分开那么久,我想在古墓之外再品尝一次。”

    布雷德利正沉浸在瑰色遐想中,冷不防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掌掴,抬眼去看,正巧与那个怒目圆睁的妹妹四目相对,她见男子只管一味呆坐,跳着脚骂道:“是不是太给你脸,又找到了新的拖延办法?前一次的事老娘就不与你计较了,到最后真出人命必定要算到你头上!你大概没被收拾够吧?那好,你也别坐着交待了,咱们继续打下去。”

    “不,你误会了,回忆往事总需要时间思考,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你不能这样待我。”男子恨不能磕头求饶,问:“前一次又是什么事?你怎能什么都怪在我头上呢?”

    “你让大姐去取的那只包里,有那么多神仙水和非安他明药片,它是你原本与某人交易的货包吧?你想祸水东引将他们喊来女神峰,自己趁乱逃跑,是不是?那场纵火就是这么来的。”女子微叹一声,道:“也许你不知此举将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难道说你能预见还没发生的事?这太神奇了。好吧我承认,但这怨不得我,不那么做我会被你们这帮残暴娘们活活打死,人总得自找活路吧?至少我没像你有害人之心。”

    “你哪有那么圣洁?不然也不会被拘在这了。据我所知,你近期内刚干过一件坏事。咱们就从它开始,你听好了。”女子轻咳了几声,回到他对面坐下,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很抱歉啊,我毫无选择,这是别人逼我这么干的,要恨就去恨那个人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无从选择。”

    “诶?这些话?”药店老板大吃一惊,女子此刻的话,正是自己在古墓时说的,这个妹妹不仅知道而且背诵得一字不差,这是怎么办到的?男子觉得事态开始严重起来了。

    “在这之后,又隔了五分钟,虫子女人才从喷口下来与你相会,所以被裹在渔网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设法抓来的,作为某种献礼送给她,你还敢说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女子一把将凳子拖到他面前,盯着布雷德利的双眼,肃然道:“只要你撒谎,我就能立即知道。好吧,就从这个人说起,她是谁?虫子女人干嘛要你将她带去月垄圆屋,说!”

    “我不知她的名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药店老板躲开她火辣的目光,叹道:“你说的对,我有罪,那个人确实是我请黑道帮忙,在半路上截留下来,并送进了古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当天正午,虫子女人一连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说有个十分重要的人从拘押点逃跑,希望布雷德利设法在中途拦住她并带去女神峰后山。男子撒了许多钱,请铁狼的人帮忙,终于在埃奇希尔附近的公路上捕获她,并塞进了汽车行李箱里。

    “然后,我拖着此人去古墓,等她的到来。这个人后来怎样我不知道,总之女友给她喂了太阳蛇卵,她便化为无数虫豸流走了。”男子竭力回忆,补充道:“对了,她说这个女孩会没事的,只是提前一步完成了,叫什么呢?叫登渡,总之就是成仙了,变得和她一样。”

    “那她确实是个短发,并挑染着刘海么?发丝大概什么长度?”女子不依不饶地追问,药店老板思索片刻,拿手在自己肩头比划两下,象个泄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她蹙紧柳眉来回踱步,时隔不久又向他冲来,惊得男子慌忙抬手招架,不料却被女子温柔地压下,她换了付嘴脸,将他搂在怀中,像安慰自己小孩般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一开始你能像现在这样,早就与边牧一起回家了,怎会白挨那么多顿痛打呢?你别怕我,接着往下说。”

    “然后嘛,你让我想想。”紧贴在她茁壮的胸脯上,男子瞬间迷醉了,比起毒打他更喜欢这样依偎着,享受片刻后又说:“还有一件事,那座古墓其实是颗蛀空的树芯,女友曾说,这种树木是三位一体的,也就是说共有三棵。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秘密,每棵树之间都有纽带,并相互连接着,所以她在石屋里打开了某种撬机,将皮囊丢进胡桃蛾的龙口里。”

    “难道这条蛀空的树根延绵几十英里么?就这样跑去了帕特南的废水处理厂底下?”女子自言自语,任由药店老板在她身上捞便宜,又问:“你看清她打开撬机时的动作么?”

    “当然,原本我打算下去瞧瞧,但被她阻止了,女友说那下面黑不见底,一不留神就会滑落深渊。她最初就是从底下一座人形空穴里出来的,往上爬足足花了一天多。”男子高举着手,笑道:“那个女孩的不幸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争取立功,可以带你去那里打开树洞。”

    “诶?”女子似乎没在听,只是发愣地盯着他右手食指,忽而想起魔魇里曾见布雷德利戴着一枚义肢般的黄金饰物,不过这东西自打绑架他来此,始终未曾见到,且男子的手指又是健全的,不禁生疑,问:“我分明见你手上,这个位置带着某种戒指,那东西呢?”

    “有这样的东西吗?我从没戴过戒指啊。要知道,制毒师开工时会戴手套,一切饰品都要摘除,长期以来我也没有这种习惯,你看手指上不存在压痕,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女子提来大姐画的草图给他过目,药店老板扫了几眼,斩钉截铁地摇头,这时女子猛地擒住他胳臂,双眼开始发直,既像思考又像心怀不满,整个人瞬间变得冰冷,连脉搏都消失无踪。

    他不知这是要干嘛,絮絮叨叨解释个没完,布雷德利确实没见过那种东西,怎敢在通晓一切的她面前作假呢。久而久之男子感到异样,不由闭嘴去看她那张俏丽的脸。

    “难道此女忽然间死了?”布雷德利探头过去听她心跳,果然顿止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讲着话悄无声息地挂了?这太不可思议。由着心房的触感男子感到阵阵酥麻,他开始变得大胆起来,继续在她身上乱捞,见万恶的妹妹毫无反应,顿时开怀起来,顺手去拉她皮装拉链。

    “这次你没说假话。”拉链刚移到她肚脐前,女人又突然活了过来,惊得他险些跌倒。

    “我没有歹意,只是以为你心肌梗塞,正打算做心肺复苏呢。”男人慌忙甩开手,避开她的双目,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不敢再编造谎话,毕竟会再挨一顿打,还不如老实坦白。”

    女子却毫不在意,只是丢给他纸,要布雷德利将月垄圆屋的撬机位置画下来,趁着他在奋笔疾书,点起支烟在旁叹息,双眼被烟雾染得通红,垂泪道:“说句实话,连番痛殴你,我其实比自己挨打还要痛苦,那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体谅我的所作所为。”

    “打都打了,道歉又有什么用,你不妨说说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如果可以的话。”

    “布雷德利,我最初被派来这里,是为了摧毁莉莉丝这个邪教组织的,在朝夕相处之间,我逐渐受到她们的感染,心境慢慢变了。如果除却暴力与荒淫之外,她们是一群游走社会边缘的可怜女人,这也是她们会紧紧依附于大长老的原因。直至现在,我和大姐也不知大长老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就在这几天,有多少麻烦在等着她?”

    “怎么说?难道有许多人都想对付她?那该怎么办?”男子停下手中的笔,问。

    “是的,数不尽的人正在滚涌而来,而且每一个都想宰了她。所以,你就算是为了帮她,也别再对我们继续隐瞒。我希望这是误判,也许她就像你说的,是个善良的人,但大长老的所作所为太过古怪,难免让人质疑,且又坚决不肯露面,以至于连周旋空间都没有。我们跑去刘易斯维尔将你绑架来此,并不是变态发泄,而是为了在一切还没开始前阻挡灾难发生。”

    经过女子的一番柔声细语,药店老板终于大彻大悟,表示自己可以打开地道,大长老若是出事,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不过女子拒绝了他的好意,并让大姐给他送来丰盛大餐,临走前让他放宽心待在地牢,再也不会有人下来找他麻烦,一切等她验证完回来后再说。???..Com

    “若真像妹妹形容的,那就太可怕了。该死,怎么这些事她从来不曾提起?现在的她又究竟在哪?”男子饱餐之后,抽着变色龙在井房里烦躁踱步,时不时抬腕看表,现在是十一号临近晌午,距离约定还有一天多。他猛得记起一件事,正欲快步上去说明,当人跨过铁门,只感到大脑似乎被什么锐器刺击了一下,某种从不曾体验的心电传来熟悉的声音。

    “康斯坦丁?你在哪?”男子狐疑地东张西望,想找出虫子女人藏身之所,不由低声呼唤:“我没有背叛你,最重要的话,我始终没有被迫吐露,你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

    “放心吧,布雷德利,我很安全。这是那晚亲热后,我悄悄在你体内种入的回音虫,无法理解就当作电话留言好了。到现在为止,你所做的一切都特别棒,那些搞威逼利诱的坏蛋,会按照我的计划去爬龙口,他们不知这条险境会耗去多少宝贵时间,待到查明一切也都晚了。有件事我没有如实相告,相信此刻的你已吞下了那颗酒红色珠子了。”

    “是的,再不吞下我命休矣,那个妹妹所说的难道是真事?当真有许多人对你欲图不轨么?那该怎么办?我说你还是尽早罢手吧,别再去干危险的事,我不想见你出意外。”

    “你不必担心,事实上我无惧于他们,让这些人尽管放马过来好了,看看到时谁收拾掉谁。布雷德利,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更担心的是你,这颗酒红色珠子光吞服是没用的,想要成为苍露鹡鸰,需要一把镂金匕首刺破心脏,我将它藏在了道场之中。”

    脑电波中断断续续传来的讯息,大致还原出这样一个原委。虫子女人所干的每件事,都受挟于她背后强大的势力,此女必须替主子落实一件大事,方可获取自由,只有那样她才能安全地和药店老板生活在一起。至于这把镂金刻刀,正是适才那个妹妹所提起的黄金饰物,这件本该在销魂之夜给予他的钥匙,却在虫子女人看透所有时空线后产生了危机感,故而不曾提及,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布雷德利只需上达道场,从贝巴因神龛脚下取来便可。

    “我知道这会很难,毕竟你是个囚徒,想当着那么多女人的面拿走它,堪比登天。所以你不必太过冒险,实在不行就等我的到来。那些侵犯过你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必要叫她们血债血偿!”幽灵般的声音在男子脑海中回荡,并伴着轻松的笑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去伤害那对姐妹,她们虽残暴狠毒,但不一定就是坏人。”

    “不,只有她俩是绝不能放过的,就算我想罢手,也无法止步了。你静待天机到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其余的不用去管。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原原本本告知你全部。布雷德利,我的爱人,你我的明天,取决于龙磐的位置不可提前泄露,这将决定我俩的未来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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