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大秦日常:放假(1/2)
时间尚早,倒不是很困。侍者便奉上茶饮点心,供二位闲话吃茶。
扶苏提起宴上的趣事:
“南嘉那孩子生的小崽子怎么和他一样黏人?我衣服都被扯皱了。”
他抚了抚衣襟,然而娇气的昂贵布料弄皱之后无法轻易变回平整的状态。要用熨斗熨一下,才能恢复原状。
侍者取来室内穿的常服,侍奉太子殿下更衣。
扶苏摆摆手:
“等下沐浴的时候再更衣。”
他现在有些累了,不想折腾。左右沐浴之后就会上床休息,何必再换来换去的。
始皇于是催促他不如先去沐浴。
扶苏倚在靠背上不愿动弹,继续和父亲扯起闲篇来。
正说着,窗户那头有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探脑袋。侍者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劝阻对方。
父子俩都瞧见了。
始皇微微皱眉:
“谁在那里?”
由于角度的缘故看不太清楚长相。
扶苏倒是认出来了,他笑道:
“应是桥松家的老大,让他进来吧。”
始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分明是他所有曾孙里最年长的那个,却还不如底下的弟妹们稳重。这小子自幼就想法奇多,经常闹得长乐宫鸡飞狗跳。
始皇帝本身是不太喜欢过于调皮的小孩的,他唯独能接受的是扶苏幼时那个程度的调皮。虽然古灵精怪,但是惹人怜爱。
曾孙就不太行,因为这小子有点傻气,和将闾比较像。
外头那人得到祖父的准话,虽然被曾祖父的质问吓了一跳,可缩了缩脖子之后还是从正门绕进来了。
他像小媳妇儿一样挪到两位长辈跟前:
“桐,见过曾祖父、祖父。”
始皇帝给自己看重的年长儿子起名很有意思,扶苏是高大的桑树,将闾是高大的门廊,公子高干脆名字就叫高。
所以从这里也能看出,他对儿子的期盼就是能长得高大健壮,最好能勇猛无畏、不惧风雨。
扶苏在这方面也继承了他爹的喜好。
虽然扶苏自己走偏了,但这不妨碍他给儿子起名叫松,给孙子起名叫桐、柏。一家子都是大树,整整齐齐,治愈强迫症。
桐在曾祖父面前有些拘谨,不过只要祖父在他就能胆子大起来。
他先小心翼翼地觑一眼曾祖的神情,确认对方没有生气。又见祖父含笑看着自己,似有鼓励的意思在,便放开了顾忌。
桐一股脑把想说的说了:
“祖父,您真的没有空替我的孩子起个名吗?”
始皇帝:?
始皇帝疑惑地询问太子:
“朕仿佛记得,阿桐还未加冠?”
这些年大秦皇室都是成年后再成婚的,哪怕再着急嫁
娶(),也顶多和冠礼、笄礼前后脚举办。
桐还没有正式成年(),哪里来的孩子?
始皇帝顿时审视起来:
“你偷偷纳妾了?”
桐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
他哪有那个胆子啊,曾祖也太看得起他了。自从发现二十多再生育子嗣能增加孩子的健康率和成活率之后,曾祖可是明令成年之前不许成婚纳妾养男宠的。
左右他们王侯贵族之家也不像底层庶民那般经常操劳到三十就开始衰老,晚一点成婚繁衍并无太大影响。
桐下意识往祖父那边躲了躲。
曾祖父当了二十五年秦王和三十二年皇帝,加起来都快六十年了。积威深厚,寻常人在他跟前实在胆大不起来。
桐自认为不是个超凡脱俗的人,所以他也害怕始皇帝陛下。
扶苏好笑地按住孙子的肩头:
“你曾祖又不会拿你怎么样,你怕什么?”
就算臭小子真的提前纳妾还让妾侍怀孕了,也顶多是被骂一顿而已。
桐心说被始皇帝骂一顿多吓人啊,除了祖父你,谁不害怕?就是他爹桥松,平时在曾祖面前胆子大得很,也是怕被骂的。
扶苏安抚了孙子之后,转头同父亲说了事情的经过。
桐确实还没孩子,他就是在未雨绸缪,提前给自家孩子讨要名字而已。
始皇听罢:……
很好,果然是他家太子的血脉。这个提前做准备的操作,真是太眼熟了。
始皇无语地看向儿子:
“你怎么说?”
扶苏微笑着拒绝了孙子:
“我可没空给他们这群小家伙起名字,以前为给他们起名可把我累惨了。”
因为考虑到万一这两百个崽子里有谁特别能生,一口气生他几十个孩子。扶苏在给每家起名的时候,硬生生各自挑了五十个字出来。
他想着,应该没人能生更多了,五十就是极限了。
事实证明,始皇帝确实就是全家最能生的那个了。之后的晚辈没人比得过他,排第二的桥松也就生了二十个不到。
不过桥松现在还年轻,才四十多,说不准还能再生。
总之,如今长乐宫人满为患。现在好些年纪大点的孩子已经不搞寄宿制了,各自回家住去,宫里住不下。
扶苏还说以后孩子再多些,就单独给宗室办个幼儿园。或者也别分那么清楚了,把他们送去权二代幼儿园里去。
桐再一次从祖父这里得到了否定的结果,因此万分失落。
他还以为今日曾祖过寿,祖父会好说话一点呢。没成想依然拒绝了,难过。
桐忍不住去看曾祖父。
希望曾祖能替他美言两句。
始皇装作没看见。
曾孙已经很多了,眼看过两年要翻到上千的数量。所以玄孙就算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他也舍不得太子太过
() 劳累。
桐小小声:
“要是祖父嫌孩子太多,也可以只给我们几个主宗的孩子起名啊。”
所谓主宗,就是扶苏这一支。或者更精确点,桥松这一支。
要是这么算的话,确实人数骤降。
但——
扶苏无奈地看了一眼这傻孩子。
他继位后,他这一支才算主宗,而他现在还只是个太子。真正算主宗的话,始皇帝的所有儿女现阶段都是主宗子弟。
唉,孙子太蠢,真叫人头疼。
难怪桥松根本不考虑不娶正妻、直接培养长子这个操作,阿桐确实扶不起来,便是当个守成之君都够呛。
幸好嫡子还算聪颖。
为了避免傻小子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扶苏想了想,还是决定糊弄他一下。
于是扶苏开口道:
“其实,名字也不一定非要我来起。”
桐立刻从失落中恢复过来,目光灼灼地看向祖父。
扶苏接着道:
“我不是给你们定了名的偏旁部首吗?你照着取名字就好了。”
原本偏旁部首顶多也就一百多不到两百个,为了凑够第三代的人数,扶苏额外增添了一些。
反正全是平时不用的生僻字,哪怕给大秦宗室取完名后再没人用也不要紧。只要能应付掉起名这个麻烦差事,就是值得的。
别家孩子什么部首暂且不提,扶苏家三个就很明显。
桥松的孩子都从木字旁,直接延续亲爹的偏旁了,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后代。桐对此非常得意,因为祖父扶苏虽然不带木字旁,可扶苏的别称桑是木字底的。
四舍五入他和祖父是一样的!
琼琚的孩子也好办,现成的王字旁摆在那儿呢。且王字旁的多为玉石相关,用来起名也好听。
唯独舜华不好挑偏旁,扶苏最后问了小姑娘自己的意见。
舜华挑挑拣拣,挑了个音字旁。说弟弟擅长文律,那她的后人要是通音律也不错,这样大秦就文艺双绝了。
音字旁的字现成的虽然不多,常见的也就韵、韶、意、竟这些。但没关系,都说了自己造字了,况且舜华本来也没打算生几个孩子,这四个字怕是就够用了。
现在面对长孙,扶苏说的是:
“这样,从你开始,给儿孙起双字的名。随便你里头带一个木字旁的还是两个木字旁的,你自己组词去。”
“木字旁既然是我给你们挑的,后续的名字即便不是我亲自取的,好歹也算我参与了。我平日繁忙没空一个个取过去,这个任务就交给你自己了。”
扶苏又鼓励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
小年轻瞬间打了鸡血。
桐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祖父:
“祖父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他们起名字!”
祖父说的对,他已经给后辈定下了大方向了。以后只要起名字里带木字旁
,就蕴含着祖父对他们的心意。
所以也没必要强求每个名字都让祖父来取,他不该这么叨扰长辈的。
桐着急回去琢磨名字,匆匆向两位长辈行了礼就告辞了。
始皇看他这么轻易就被哄好的样子,感到了窒息。
不由欲言又止:
“太子,你这个长孙……”
全家一共八百个心眼子,他们祖孙三人加起来一千,阿桐倒欠两百。
扶苏却十分冷静:
“其实我觉得,桥松小时候也挺缺心眼的。”
所以这都是遗传他亲爹的,得怪桥松去。
始皇已经习惯了儿子抓住机会就要埋汰孙儿,帮着辩解了一句:
“是你心眼太多,桥松才斗不过你。”
扶苏:哼。
父亲有了一大堆晚辈之后,他这个长子就不值钱了,居然为了桥松那逆子埋汰他。
第二天不高兴的太子殿下就又去了儿子宫中。
桥松听说父亲一大早来了,有些疑惑。
他妻子为他整理着衣襟,问道:
“父亲为何此时过来?今日不是不必上朝吗?”
桥松摇了摇头:
“许是有别的事情。”
自从前些年西羌和西域接连乖顺下来之后,大秦境内基本就没什么大麻烦了。各种遗留下来的问题也被解决了个七七八八,百姓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如今秦土一片歌舞升平的和乐景象。
所以群臣终于结束了几乎全年无休的恐怖生涯,大秦官场开始施行休沐制。
所谓休沐,其实就是周期性的放假。有点类似后世工作日和周末的情况,只不过周期一般不是七天。
之所以叫“休沐”,是休息加沐浴。给你放一天假让你回家好好洗个澡,免得长久不沐浴熏着别人。
历史上,汉代施行五日一休,即工作五天休息一天。这是因为汉朝官员基本都住在衙署里,平时不归家,这才每五天就能回家一趟。
后来进入南北朝时期,开启了轮班制。分组轮流住在衙署,于是休沐周期就开始延长起来。
等到了唐代,休沐日彻底改为了旬休。说是十日一休,其实是十天为一轮,第十日可以休息,上九休一。
而且也不是每一轮都是标准的十日,某个月份的下旬只有九日或者八日的话,照样是最后一天可以休息,不用上满九天班。
因而称“旬休”,按照月旬来算。
虽然唐代的休息时间减少了,但唐代的节假日多啊。
无论和哪个朝代比,大秦都是妥妥的打工人噩梦、社畜地狱。
假期假期没有,休沐休沐没有。皇帝是个卷王,丞相也是卷王。大家一起卷,往死里卷。
始皇帝上位之前怎么样的不好说,反正始皇帝在位的时候谁也别想偷懒——太子除外。
不仅没假期要加班,衙署也是要一样住的。当然,衙署这个不强制,主要
是加班到深夜的话,还是住在衙署比较方便。()
大秦卷王们:住在工位上这个遵从自愿原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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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你这个自愿,它真的自愿吗?
幸好这样丧心病狂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如今大秦已经拥有犹如唐代的旬休制度,不管你一个月多少天,反正有几旬就是几天假期。
虽说比不上汉代的上五休一,好歹能休息了不是?
除此之外,节假日也终于安排上了。
十月初一即正月初一的新年,得有个年假。始皇帝生辰,得有个圣寿节的节假。中秋节得有个祭祀月神、祈求丰收的假。
由于使用的历法不同,秦朝的节日和后世的时间其实对不太上。
比如中秋,就是单纯指秋季最中间的那个时间段。不一定是后世常说的八月十五,要看太史令排历法的时候选哪一天。
扶苏后来嫌麻烦,就给固定了个日期。恰好选的是八月十五,不过在大秦这个节日依然是以祭祀月神为主。
事实上大秦的节日基本都是祭祀用的。
后世十月初一祭祖的寒衣节,虽然是自周朝起始,但发扬光大是从秦开始的。毕竟秦人新年搞祭祀天地和先祖,把它做成了全国性质的活动。
在此之前,夏朝的夏历以元月(一月)为正月,商朝的殷历以腊月(十二月)为正月,周朝的周历则以冬月(十一月)为正月。
先秦流行把正月往前推一个月,以此来展示自己顶替了前面的朝代、现在我才是正统。
所以秦朝就是十月了。
目前大秦的节日还比较少,所以大家不仅只喜提了每月三天的假期,甚至就连节日假都少得可怜。
不要紧,能放假就是胜利。
对于太子殿下坚持要把始皇圣寿加入大秦官方节日这一点,大家非常感动。
尤其是太子说圣寿也在正月,新年也在正月。不如合并到一起,多放两天,父亲也好多休息休息。
于是本来只有五天的新年假期,加上了十天的圣寿假期,一下子能放半个月了。
更重要的是,大秦它——没有调休!
正月初一宫宴这天本来就不用干正事,算是半个假期。后面接连放假十五天不说,第十六天正好是正月十七。
正月十七上班上到正月十九,二十就碰上旬休了。所以正月从初一放到十六,上三天班再休息一天。
接下来才会进入正常的上九休一或上八休一,美得很。
秦人:赞美太子!
哪怕太子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家亲爹能多休息两天,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外人。
话题扯远了。
今日还处在圣寿假期的中途,因而不开早朝。太平盛世就是这么舒爽,平时都没什么大事要讨论的。
以前天天开大朝会,现在朝会不仅放假不开,平时每旬里也只有逢一逢五这两天是持续时间比较久的大朝,平时就是半个时辰左右的小朝。
() 桥松今日大早上起床,是答应妻子带她出门游玩。没想到会偶遇他爹难得早起,尤其还是假日里早起。()
桥松握了握妻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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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等我一会儿,父亲那边应该没什么正事,不会耽误今日的行程。”
说罢便出了寝殿,就要往正殿去。
一般有正事商谈的话,父子俩都是在正殿碰面的。
侍者赶紧拦下:
“太子在书房等您。”
桥松心里察觉到了不妙。
去书房的话,那谈的就不是国事了。而私事的话,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聊的。
桥松低声问侍者知不知道太子的来意。
侍者哪里清楚这个:
“殿下不曾言明。”
桥松只好自己进屋去应付他爹。
扶苏正似笑非笑地翻着桌上的书册,那是假期前家中几个幼子上交给先生的作业。先生挑了几份典型送来给太孙过目,让他瞧瞧自家崽什么德性。
桥松进屋的脚步一顿:
“父亲?”
他这几天忙于祖父的生辰典礼,没顾得上检查孩子的作业。只隐约听说有几个小崽子写的不好,被先生单独送过来了。
现在看他爹的表情,桥松觉得大事不妙。
他硬着头皮问道:
“难不成先生还去您那里告状了?”
桥松心里暗暗决定,晚间抽空把那几个臭小子收拾一顿。
他爹就三个孩子,各个都争气,从没让他在和同辈的拼娃里输过。反而是他,孩子生太多了,总会出几个良莠不齐的。
桥松和他爹拼娃,总是被嘲笑。和同辈拼娃,依然会被比下去,这让他很受伤。
狗爹将之称为“生的多不如生得精”,还拿祖父的其他儿女出来举例,说自己那群弟妹里不少都傻了吧唧。
这话很不巧给祖父听见了。
然后太子殿下就挨了始皇帝一顿批评。
可惜不痛不痒,下次还敢说。
扶苏放下那些作业:
“太孙,你得好好管教一下孩子了。”
桥松却抓住了反驳的关键:
“那你也得给我留点时间管孩子,我忙得晕头转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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