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你会让我输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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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怎么了?”

    被他单手拦在身后,夏鸢蝶不解地想要探身。

    “…没事。”

    游烈压低声,转过来,清隽眉眼间多了分抑着的躁戾。

    他现在很后悔了,明知道夏鸢蝶在家里就有可能下楼,他不该把这样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她眼前来。

    “别看,我们直接出去。”游烈低声说着,抬起的胳膊虚拢在女孩身后,将人往阁楼外带。

    游烈用身影拦着的方向,夏鸢蝶眨了下眼就恍然。

    她对无关人的艳'事也没有兴趣,就顺从地低垂了睫睑,跟在游烈身旁往外。

    偏偏有人不识趣。

    沙发上,微微后仰的年轻男人将身上的女人往旁边一拦,歪过脸,有些黏腻的眼神从被游烈侧影拦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到的微微曳起的丝绒红裙上勾过。

    他侧靠着沙发扶手,吹了声口哨。

    “可以啊游少,无缝衔接,还这么久,体力牛逼啊?怎么着,新上去的这个女同学对你胃口?”

    “——”

    游烈踏过地毯的长腿蓦地一止。

    长裤下薄肌紧绷,像割开了夜色的锐利笔直的线。

    夏鸢蝶没听懂,但她看得出来,对方没说什么人话。

    因为游烈的眼神一下子冷得骇人。

    但他还是将夏鸢蝶带到了楼外,到最后也藏她严丝合缝,没给那边沙发上多看一眼。

    楼外夜色氤氲。

    夏鸢蝶刚想下台阶,就被游烈喊了声:“狐狸。”

    “?”

    夏鸢蝶茫然回眸。

    “等我两分钟,”游烈插兜,往楼里侧了下身,他眼底抑着沉冷,但转回来时望着阶下的女孩只有温和低缱。

    “我很快回来。”

    夏鸢蝶迟疑地要抬手,但最后还是停住了。

    “好,”夏鸢蝶犹豫了下,指前面,“那我一边走,一边等你。”

    “嗯。”

    女孩转过身。

    游烈就冷了脸。他扭头进到楼内,一步未停,边挽起衬衫袖子边径直到沙发前,垂手拎起——

    “啊!”

    女人受惊的尖叫从身后的阁楼大堂里传来。

    夏鸢蝶顿了下,没听到似的,继续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去。

    此时,大堂里。

    男人狼狈地从柔软的手工地毯上侧卧起身,擦了下血腥味的嘴角,他坐起来,扶着膝笑了:“不是吧游少,这么开不起玩笑?”

    游烈将揭开的衬衫袖口放下,冷冰冰地垂睨过他。

    “谁给你脸开她的玩笑。”

    “噢,”男人支了支眼,往楼外一眺,“难怪我说眼生呢,看来这个跟今晚来的人都不一样,游少是想藏起来的?”

    他笑着起身,拍了拍西裤上的浮灰:“她不会就是,让你之前在学校里揍了丁嘉致的那个女生吧?”

    “——”

    游烈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了。

    这一步他停得兀然,挂冷侧瞥的眼尾如封喉的薄刃。

    男人的笑叫他一眼钉住,几乎维系不住。就那么一两秒间,男人几乎在面前这个尚比他小了几岁的大少爷眼神里,感受到类似杀气的冷。

    “我知道你和丁家走得近,但管好你的嘴。”

    游烈望着男人,几秒后才将情绪慢慢压回,他漠然地提了下唇角,“你要是喝大了,管不住,那就我帮你管。家里泳池够大,水也管饱,我不介意摁你进去灌一晚上。”

    “……”

    那个冷漠阴郁的眼神下,让男人觉着面前的少年话里竟没半点恐吓作假。

    ——疯子。

    男人心里咒骂着,但还是收敛了,一句话没说,直等到游烈转身走到楼外。

    后花园的轰趴散了大半。

    一地狼藉。

    夏鸢蝶绕过地上看不出本相的杂物,一边蹙眉打量着草坪里花园里的食物和空瓶,一边走到路中。

    然后她才发现,还有一拨人没有离开。

    ——偏偏还都是新德中学的。

    察觉的第一秒,夏鸢蝶就想转身退回去,可惜已经晚了一拍。

    “你看我就说她在!”扎堆的几人里有个之前坐在高腾身旁的男生,一眼搂见了夜色里穿着哑光似的丝绒长裙的女孩,兴奋地朝这边转来,“夏鸢蝶!大家都是同学哎,你都不过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

    夏鸢蝶微蹙起眉,有些淡漠地站在人群外。

    其实在她与丁怀晴的事情和游烈与丁嘉致的事情接连发生后,学校里已经没人敢找她不愉快了。但今晚大概是一群智障青年high疯了,理智都不存几分,也不能指望他们能用脑子思考。

    反正很快散场,忍他们一会儿,总好过闹得更大。

    夏鸢蝶想着,漫步走过去,视线在他们中间游过。

    常涵雨不在里面。看这些人神情,也不像是有听常涵雨说过什么的样子。

    女孩稍安下心,眼睫也垂回去。

    她还是停在人群之外,在临近的一张长桌旁,选了一把还能坐人的椅子,拢着白皙纤瘦的胳膊坐了进去。

    即便花园里四处是提前大手笔布置的电采暖器,一个个复古铜路灯似的杵在花丛旁和露台上,但还是抵不住冷意像降了霜似的袭来。

    夏鸢蝶心里巴望这群人赶紧离开,但事与愿违——

    一个个反倒是紧盯着她看。

    “不愧是三好生啊,人是真高冷,连句话都不愿张口的。”

    “要真是好学生,跑来烈哥家的轰趴上干什么,还不是图谋不轨?可惜了,图谋也没用,找了人一晚上,连根头发丝都没见着吧。”

    “哎,你是不是嫉妒人家三好生长得好看啊?”

    “我哪有!”

    “不过讲真的,之前她戴黑眼镜还扎双辫,光觉着土气了,都没注意她底子这么漂亮哎。”

    “之前我就说她白,你们还不承认。”

    “啧啧你们这些男生啊,我算是看透了,刚开始觉得人丑叫人家小乞丐贫困生,现在又成三好生了是吧?真不要脸。”

    “没办法,确实好看嘛哈哈哈……”

    夜风将那堆人里的调笑议论一潮一潮拂了过来。

    夏鸢蝶垂着眼抱着胳膊,当没听见。

    她今晚走了那么远又耗了太多情绪,实在是太累了,这会儿眼皮都要往下跌,哪还翻得出半点力气和他们做戏?

    要不然,就假装离开,去别墅外躲一躲,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夏鸢蝶正想着,余光瞥见一道影子带着身后的起哄声走过来。

    少女有些厌烦地,从椅里起身,不等那个男生来到面前朝她展现他的自信笑容,长马尾松散飘飘的女孩已经没表情地掠过他肩旁。

    “?”男生笑容僵住,扭头。

    夏鸢蝶路过围了后花园露台空地的学生们。

    “哎,别急着走啊。”有个男生反应过来,连忙拦到了她身前。

    夏鸢蝶抱着胳膊一停,提眸:“有事吗同学?”

    女孩声音和在学校里差不多,温吞,柔软,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

    “没事就不能聊聊天啦?都是同学哎,这么生疏干什么?你没听老师说吗,高中同学可是最后一批能做朋友的同学了。”男生笑嘻嘻地朝她眨眼。

    夏鸢蝶慢慢呼出口气,眼角按捺着弯下来:“抱歉,但我不太想和你做朋友呢,能请你让一下吗?”

    ——在她被冷得忍不住动手给他那张嬉皮笑脸摁在旁边树上之前。

    男生显然没有读懂女孩眼底这点凉淡的情绪暗示。

    后面的看热闹和起哄声里,他变本加厉地往前凑了凑,抬手要捋女孩垂过肩前的一缕头发:“别这么放不开嘛,来都来了,还是坐下来再玩会儿呗?”

    “你那只手如果不想要了——”

    一个沉凉低哑的声线划破夜色,骤至众人耳边。

    意外或惊怔的回头里,游烈从小阁楼的方向踏过阶下光影,上了露台。黑色衬衫勾起凌冽的线条,臂弯间还勾着条薄毯。

    他一步未停,走到夏鸢蝶和那个男生面前。

    眼尾懒耷着,游烈一抬手腕,“啪。”

    男生僵住的手被他毫不客气地拍了开,人都跟着退了两步才停住。

    游烈想将毯子给夏鸢蝶直接披上,但停顿了下,他最后还是只将它递到她手边:“干净的。”

    “…谢谢。”

    夏鸢蝶接过去,披盖上肩。

    还带着他一丝若有若无的体温和气息的薄毯,覆上来就将冷得麻木的肩头裹出温暖的触感。

    到此刻,见女孩眉眼间霜冷的情绪消融,游烈才松下了眼神。

    跟着他抬眸,冷冰冰地望向被他拍开手的男生。

    男生回过神,对着这场面一时惊骇又尴尬:“烈哥你,你认识她啊?”

    “我不认识,你认识?”游烈侧前散漫地走了一两步,踏到那男生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漆黑的眼,声音倦怠冷淡。

    “滚。”

    像是被什么情绪给吓着了,男生脸色一白,身形不稳地退了几步,转身就不管不顾地往穿堂的前院跑了。

    游烈淡敛下眉目,顿了下,回头看向其余人。

    和不久前的叽叽喳喳截然相反,这会儿一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收到游烈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视后,其中有人板正得都快站个立定军姿了。

    游烈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不走,是等我送,还是准备今晚就在我家睡?”

    “…………”

    寒风过院。

    众人里几个齐刷刷摇了摇头,纷纷就收拾东西找外套地哄闹着散开,比较齐备地已经迫不及待去追前面跑了的那个了。

    但不乏,总有人好奇的视线往披着薄毯的少女身上落。

    夏鸢蝶自然察觉得到,她犹豫了下。

    趁游烈回身,她朝他微微歪了下头,同时用其他人听得见的话声:“谢谢你的毯子,等明天上学,我带给你。”

    游烈一停,攫着她身影的漆眸里有些意味不明。

    夏鸢蝶一时奇怪,她觉得游烈今晚开始看她的眼神,情绪,好像都有一点藏得很深的、不明显的,但又无法忽视的变化。

    但她实在太困了,这些苦恼的问题还是留给明天。

    这样想着,女孩轻巧地点了下头:“那我回去了,晚安。”

    说完,少女转身。

    “——”

    很轻的一个声音。

    却瞬间拉住了露台上四面八方所有假装在收拾东西的人的注意力。

    是游烈抽手,握住了夏鸢蝶纤细的手腕。

    夏鸢蝶一僵。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出意料地,就听游烈懒怠低哑的声音,萦绕进采暖铜灯温柔的灯光里,低得缱绻勾人。

    “你就住这,还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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