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2/2)
“宋长渡你下课了?”
听着唐末软绵绵的声音,宋长渡‘嗯’了一声,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刚开始开着的。”唐末解释:
“但大家都知道你一个人住,开着灯我怕被别人发现。”
宋长渡放下书:“你自己把桌子搬上去的?”
唐末立马一脸‘我厉害吧’的表情:“我观察过了,这里最安全。”
这个床位靠门,就算有光亮,只要不强,外面就看不见。
很是隐蔽。
就是把小桌子从下面搬到床上,费了他老大劲,折腾出了一身汗,还差点连人带桌摔下来。
好在他反应迅速,有惊无险稳住了。
宋长渡不知道豆丁似的唐末是怎么把桌子电脑搬到床上去的,见人没事,就没多问。
晚上九点多显然不是当代大学生睡觉时间,宋长渡在书桌前坐下。
唐末目瞪口呆:“你还要学?”
“只是随便看看。”翻书的宋长渡回。
唐末根本不信他口中的随便看看——
诡计多端的学习佬!
唐末忍不住问:“宋长渡,除了学习之外,你平时还做什么?”
宋长渡侧身看他:“比如?”
唐末掰着手指头跟他数:“比如打游戏、唱歌、打篮球、剧本杀之类的娱乐活动。”
宋长渡平静摇头:“没有。”
唐末不太相信:“都不喜欢?”
宋长渡:“不喜欢。”
“……”坐在床上的唐末终于比坐在椅子上的宋长渡高了,他低头看对方,眼里有些同情:
“你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的吗?”
那宋长渡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还单调乏味。
毫无乐趣可言。
对此宋长渡没说什么,他的确对唐末说的那些事没兴趣,更确切的说法是,因为没接触过,所以不感兴趣。
没想到宋长渡上完晚课回来也是学习,唐末对这人的自律好学有了新的认知,摇了摇头小声嘀咕:
“卷,实在太卷了。”
学神还在努力,而学渣如他,这两天连专业书都还没翻开过。
罪恶,太罪恶了。
“唐末。”
刚想重新把耳机戴上的唐末听见宋长渡喊自己的名字,抬头茫然看他:“怎么了?”
宋长渡指了指他手里的耳机:“你可以外放。”
宋长渡不清楚小孩儿长时间戴耳机对耳朵有没有损伤,但总归不会有好处。
唐末看看手里的耳机,再看看宋长渡,眼睛眨了眨,有些迟疑:
“不会影响你学习?”
耳机总往下掉,他双手托着其实也累,但他没有外放的习惯,除非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
宋长渡没回答,只是看他。
唐末莫名懂了宋长渡眼里的意思——你以为都像你那样容易走神?
“行。”唐末拔下耳机,电脑里传来铿锵有力的人声:
“若当代年轻人,人人都做减法,专注自身享受当下,国家还有何未来可言?先辈死而后已,我们便不能挑大梁了吗?”
宋长渡听了一耳朵,唐末似乎是在看某场辩论赛的视频。
他这才记起,唐末好像是学校辩论社的成员。
宋长渡有点想象不出来唐末在辩论赛场上是如何舌战群儒。
为了不打扰宋长渡,唐末把音量调得很低。
一人看书一人看比赛视频,两人各安一隅,互不打扰,宿舍里只有翻书声和辩论声。
然而看着看着,唐末扫见飞过去的某条弹幕时,突然‘啊’了一声。
“宋长渡!”唐末猛然扭头看宋长渡:“烫了!”
差点被唐末猛然拔高的声音吓一跳,宋长渡转头看他:
“……什么?”
唐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福牌:“福牌,刚才福牌烫了我一下,不是我的错觉!”
见唐末举着福牌兴奋站起身,宋长渡眉心一跳,站起身:
“我看看。”
宋长渡接过福牌,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热意。
看着恢复原样的福牌,唐末语气焦急:“宋长渡你信我,刚才这东西真的烫了,我会变成现在这样,跟这个福牌一定脱不了关系!”
“那个摆摊的老爷爷肯定也有问题!我们都被他外表骗了!”
唐末根本冷静不下来,蹬蹬蹬从床上跑下来:
“我这就找他去!”
话音还未落,穿着拖鞋的唐末就要往外冲。
宋长渡伸手拦住情绪激动的人:
“唐末,就算我相信你这福牌真的不对劲,但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儿找人?”
唐末往外倒腾的小短腿突然顿住,随即抬手一拍脑门,神情懊恼:
“我忘了这回事了。”
好不容易感受到福牌发烫,唐末太激动,忘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再敬业的算命先生也收摊了。
宋长渡把自己那块福牌拿出来,他的还是毫无动静,两块放在一起也没有产生什么奇特的反应。
横看速看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子。
唐末盯着两块福牌,皱眉:
“你说是不是他在背后偷偷做法害我?”
为什么只害他宋长渡就没事?
宋长渡向来也不信怪力乱神的事,不过现在……
宋长渡垂眸看着越说越生气、脸都气红了的唐末,承认自己之前见识短浅。
毕竟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正在他眼前。
越说越觉得摆摊老人嫌疑很大,气得奶团子双手环胸在宿舍踱步,眉头皱得能夹伤一只蚊子:
“他这样肯定是求财,我明天去找他!”
“要是他狮子大开口怎么办?报警?警察会相信吗?”
“不,不能报警,我们没证据……”
唐末试图冷静分析,然而还没转两圈,就感觉后颈一沉。
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唐末停住打转的脚步,仰头看宋长渡:
“干嘛?”
看着唐末好似带着火的大眼睛,宋长渡:“……”
此时唐末虽然没开口,但他好像耳朵里听见这崽在骂算命先生。
还骂得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