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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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我爷爷两年前就给我过户了两套,我一件衣服可能是你家半年的生活费,银行卡里的零头可能都比你家存款多。”

    他紧盯着顾淮俞,鲜少露出张牙舞爪的一面,此刻全部显露出来。

    阴郁又傲慢。

    “我已经拥有世俗定义成功的一切,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不开心,又凭什么觉得现在的我不开心,以后就会开心?”

    顾淮俞平视着他,“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你,你还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你不开心。”

    卫施对这种说法仍旧嗤之以鼻,躺在床上内心一片冷漠。

    如果他能简简单单被一两句话说服,就不可能偏执了这么多年。

    但顾淮俞有一句话,确确实实撬动了卫施,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卫施看着顾淮俞,神色极为认真。

    很奇怪。

    顾淮俞的脸明明跟半个月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土气的眼镜,但卫施却觉得他的眉眼清秀到了漂亮的地步,根本受不了对方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顾淮俞这个样子,好像满眼满心都是他。

    卫施心口胀得厉害,他猛然起身,抓住顾淮俞的手臂,吻了过去。

    这时宿舍门再次被人暴力地打开,又是哐啷一声响。

    顾淮俞如梦初醒似的避开卫施,惊慌似地离开床,转头朝门口看了过去。

    谢惟面色沉冷,对顾淮俞说,“你妈找你。”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骂人,顾淮俞表情呆滞,“什么?”

    谢惟说,“你妈来学校了,在校门口等着你。”

    顾淮俞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谢谢你。”

    半坐在床上的卫施十分不悦地看着谢惟。

    怎么又是他?每次自己跟顾淮俞独处时,他就跟成心似的跑出来搅和,还每次都能把顾淮俞搅合走。

    顾淮俞拿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往身上穿,他系着扣子对卫施说,“我出去看看。”

    卫施问,“要不要我跟你一块?”

    顾淮俞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朝外走。

    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卫施最终没有强行跟过去。

    等顾淮俞离开后,他扯下头上的毛巾,眉眼烦躁地扔到一边。

    -

    跟谢惟走

    出宿舍楼,

    顾淮俞明知故问,

    “小谢同学,你怎么会见到我妈?”

    谢惟掀唇,吐出两个字,“碰巧。”

    顾淮俞忍住没笑,向谢惟道谢,“谢谢你啊。”

    谢惟:“不客气。”

    去了校门口,不出意外的没有见到顾淮俞在这个世界的妈妈,他严谨地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肯定对方确实没来。

    “小谢同学。”顾淮俞纳闷,“我妈人呢?”

    谢惟的演戏一贯敷衍,“不知道,可能回去了,在这里等等吧。”

    顾淮俞望着他,“就这么干等吗?”

    谢惟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

    谢惟去小卖部买了鸡爪跟怪味豆,以及俩瓶热豆奶,玻璃杯装的,还去保安室要了俩马扎。

    回来后,把马扎一放,谢惟道:“坐着等吧,你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宿舍还有卫施呢,这要等多久,要不要我给她打一个电话?”顾淮俞面上犹豫,屁股已经实诚地坐到了马扎上。

    “她说手机没了电,让你在这里等她,有重要事跟你说。”谢惟往顾淮俞塞了一瓶热豆奶。

    顾淮俞跟谢惟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喝着豆奶,吃着鸡爪跟怪味豆,把卫施彻底晾到了宿舍。

    -

    卫施趴在顾淮俞床上,枕头下压着一本顾淮俞手写的读书感悟,以及抄写的经典名句。

    顾淮俞的读书感悟是用英文写的,他英语成绩不错,但口语比不上卫施这种从小就出国旅游度假的富家子弟。

    当然这是顾淮俞在这个世界的人设,他本人精通三国语言,熟练掌握五种方言。

    妥妥的语言小天才。

    顾淮俞的英文字非常漂亮,感悟写得也很认真,卫施随意翻了两页。

    没想到世上居然还真有人做这种东西,但想到顾淮俞认认真真读完一本书,然后坐在桌前拿笔写下这些英文字母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很可爱。

    往日很嫌弃的那双黑框眼镜,此刻想起来居然也是可爱,至少戴在顾淮俞脸上很可爱。

    卫施翻着读书笔记,一口气看了好几页。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顾淮俞居然还没有回来。

    卫施皱了一下眉,撩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鞋想出门去找找。

    走到门口,回身关门时,看见凌乱团在一起的被褥,他停顿了两秒,还是将房门关上了。

    走到楼梯口,卫施表情别扭,最终重新折回了顾淮俞的宿舍。

    他将顾淮俞的被褥折好,然后将刚才随便扔出去的毛巾,搭到挂在床梯子的衣架上。

    下楼时,所有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打量他,卫施抄着兜并不在意。

    本想直接去校门口找人,又担心顾淮俞的妈妈还在,卫施先回自己宿舍,准备换一套衣服。

    到宿舍楼门口,正巧遇见抱着篮球的徐承。

    霍觉跟徐承站在一起,表情

    懒洋洋的,浑身像是没几块骨头,他是他们仨中最像纨绔的那个纨绔。

    “呦,这不是消失已久的卫大少爷?”

    徐承颠着手里的球,调笑道:“今天怎么赏脸上学?”

    霍觉眼尖,看到卫施衣服上斑驳的血迹,“身上怎么弄的?”

    徐承有些纳闷,“这不是衣服自带的?”

    他走过去,拎起卫施的衣服,低头闻了闻,“不是油漆,真是血啊?”

    卫施从徐承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不耐烦地说,“没工夫理你们,一边玩儿去。”

    徐承看着卫施的表情,神色逐渐怀疑起来,“你不会又整什么英雄救美了吧?”

    霍觉懒洋洋地问,“之前那个赌到底还打不打?”

    卫施不欲多谈,只给了霍觉一个准确的结果,“过几天我把车钥匙给你。”

    徐承下巴都要惊掉了,“所以,你这是认输了?”

    霍觉也来了一些兴致,“顾淮俞这么难搞啊?”

    卫施现在很烦跟他们谈论顾淮俞,也不想从他们嘴里听到顾淮俞的名字,推开两个人,“别烦我。”

    看着卫施上楼的背影,徐承拍了拍霍觉,“老霍,这很不对劲啊。”

    霍觉无所谓耸肩,“管他对不对劲,反正车咱们是到手了。”

    徐承点头,“这倒也是。”

    但他还是很好奇,卫施为什么会放弃这次的赌约,离一个月还有点日子,是顾淮俞真的很难搞定,还是卫施上心了?

    霍觉勾手抢过徐承怀里的球,运着球朝前跑,“要不要再打一个赌?去篮球场比一把,赢的人拿车钥匙。”

    徐承:“行啊,既然你想送我车开,我没道理不要。”

    霍觉:“到篮球场上你就知道谁是爸爸了。”

    -

    卫施拖着身上的伤回宿舍,随便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等他找到校门口,顾淮俞已经不在了。

    卫施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天都不通。

    人去哪儿了?

    顾淮俞去了医务室,因为小谢同学说自己胃疼,疼的走不动路,要他扶他去医务室。

    顾淮俞这么善良,同学生病了怎么能不照顾?

    谢惟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医务老师给他开了胃痛的药,他又说头有点晕,想在床上休息一下。

    医务老师简单问了几句,确定谢惟没什么大碍,让顾淮俞给他接一杯热水,一会儿喂他吃药。

    在卫施打来第八通电话时,顾淮俞才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卫施语气不怎么好,“跟你妈妈回家了?”

    顾淮俞半真半假地说,“没有,遇到一个生病的同学,我送他去了医务室。”

    一听是顾淮俞为了其他人把他扔到宿舍不管了,卫施气笑了,但他忍住了。

    “我也很疼,后背疼死了。”他熟练地撒着娇,“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上药?”

    顾淮俞看了一眼谢惟,语气为难,“你

    不能找其他人吗?我这里可能走不开。”

    卫施用力地掐着手机,低落道:“我真的很疼,除了你,这种事我不可能跟别人说。”

    顾淮俞刚要开口,谢惟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掐断了电话。

    谢惟拽过医务老师没来得及收走的输液管,缠到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你敢走,我就勒断脖子。”

    一边是死命撒娇的小渣狗,一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谢。

    小顾震惊,卷起来啦。

    医务老师回来正好瞧见这句话,连忙走过去,“同学,这话不能开玩笑,胃是不是疼得受不了?走走走,老师带你去医院。”

    这要是在他的医务室出了人命,那还了得?

    医务老师不敢耽误,开车带着顾淮俞跟谢惟去了医院。

    卫施顶着满格的怒气值来到医务室时,又扑了一个空,医务室的门都锁了。

    -

    等去医院做完检查,差不多也到医务老师下班时间。

    顾淮俞说,“老师您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医务老师很负责任,“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吧,别再出什么事。”

    顾淮俞心生愧疚,“真的没事,他就是胃太疼了,情急说的胡话。”

    医务老师看了一眼时间,生出几分犹豫。

    顾淮俞见状,忙保证,“我保证二十四小时跟着他,绝对不放他一个人单独行动。”

    医务老师想了想,“好吧,那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顾淮俞起身,“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医务老师朝谢惟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看好他,不行多叫几个同学过来。”

    刚才他问过了,这个谢同学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怪可怜的,好在有热心肠同学。

    顾淮俞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

    医务老师这才放心离开。

    他一走,顾淮俞收回手机,坐到了谢惟旁边。

    医务老师在医院有熟人,给谢惟弄了一张闲置的空床位,他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睛一言不发,还真有几分生病的模样。

    顾淮俞坐在病床边,体贴地问,“小谢同学,你要喝热水吗?”

    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谢惟撩了撩眼皮,冷淡道:“要温开水。”

    顾淮俞应了一声,勤快地给他倒水。

    试过水温后,顾淮俞把谢惟当重症病人对待,扶着他坐起来,还亲自喂了他。

    等谢惟重新躺回到床上,顾淮俞拉过他的手,搭在他腕间的脉搏上,装模作样地给他把脉,还数了数谢惟的心率。

    验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想到谢惟还真病了。

    不过不是胃疼,而是低温症,体温只有三十五摄氏度,心率也偏低。

    正常男性的心率在六十到一百之间,谢惟低于正常值,但并没有低很多。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除了这两样以外,其他数值都很正常,回家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顾淮俞摸上谢惟的额头,感觉确实凉凉的,没有太高的体温。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谢惟,“难受吗?”

    谢惟说,“没什么感觉。”

    顾淮俞趴在床头,“是不是因为住在废品站?我看了百度,说低温症是因为长期住在温度较低的地方才引起来的。”

    他像一只守在生病主人身边的猫,整个人都安静下来,眼睛也流露着不自知的担忧。

    谢惟坐起来,把顾淮俞抱到病床上,“你看我像有事吗?”

    顾淮俞垂垂眼,“可我妈妈也是突然有一天就查出生病了。”

    然后身体越来越差,顾淮俞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变得很瘦了,躺在病床上很虚弱,连对他笑笑都吃力。

    生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好起来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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