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馋嘴 你何时跟大舅学会骗人了?……(1/2)
卫长君一直不见他俩回来出来寻找,“这是怎么了?”看看面色不好的外甥,又看看心情大好的韩嫣,“你数落他了?”
“我说的过他?”韩嫣摇头,“馋了。希望我跟你说我也馋了。”
其实卫长君也馋。
翌日上午,匠人和女人忙着用鲜树枝搭黄瓜架,不需要他指点,卫长君就叫嘟嘟出来,选几袋米和面。
[赵破奴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
卫长君找来板车,回家推一袋稻谷和一袋小麦,稻谷放舂米的屋子里,小麦推到河边。麦粒外表有很多尘土,磨成面粉前得放在竹篮里,然后连同篮子放河里洗一下。
庄稼种好了,瓜果蔬菜地里用不了那么多人,有上百名女子就在河边屋角编草鞋或做衣服。卫长君挑几个力气大的,叫她们洗麦粒,又带几人前往他原来的家里舂米。
卫长君从未把奴隶当成牲口,也没觉着贫民下贱,毕竟他上辈子就是小老百姓。他父母长辈亲戚,很多人在他死前还在老家种地。可无论关东迁来的贫民,还是俘虏,亦或者匠人,都认为他身份高贵。
国舅爷不拿他们当外人,他们不敢把自个当他亲戚兄弟或姊妹。这些女子听到他想吃白米白面,挥挥手叫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她们弄好自会给他送去。
卫长君也不好跟女子同处一室,于是带着狼崽子下地看看要不要补苗,野草多不多等等。
近五千亩地转一圈,又去河边看看今年种的树,等他回来白米快搞好了。
卫长君不吝夸赞,“你们干活真快。”
几个女子不认为她们快,“大公子没干习惯。”
卫长君点头。
其中一女子慌了,“我不是说大公子慢。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被这些小活所累。”
卫长君笑笑:“我也没多想。”看到石槽里的米和稻壳混在一起,“不用弄的很干净。反正吃的时候还得洗。对了,家里还有点事——”
“好了给您送过去。”
卫长君点了点头,到家叫嘟嘟出来。
[现在买?]嘟嘟问。
卫长君把屋里屋外仔细查一遍,确定连小外甥公孙敬声也跑出去了,他就叫嘟嘟买两布袋白面和一麻袋白米。
卫长君先把白面放霍去病和阿奴房中。舂好的米送来,卫长君把米倒缸里,然后倒入他买的米。傍晚粮食晒干磨成粉送来,晚饭后趁着赵破奴他们去洗漱,卫长君把霍去病房中的面弄出来,跟磨的面倒一起。
韩嫣起初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他又憋着什么坏。亦步亦趋跟着他到厨房,发现米缸满了,很是惊讶,“什么时候送来的?”
“上午。”卫长君把面袋子塞锅底下烧火。
面袋子上面有字,但是楷体,要是留着被赵破奴看见,小伙子问起来,卫长君可没法解释。
韩嫣不禁问:“怎么不早送来?”
“那几个孩子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卫长君反问,“你别忘了连敬声都不知道。”
韩嫣:“那孩子粗心大意。指不定等你老了,他都不知道成天用的胰子和牙膏等物是凭空出现的。”
卫长君盖上米缸和面缸,“别说漏嘴了。无论谁问都说我叫人磨的。”
韩嫣点头,“面就不必了吧?”
“这面粉留着做炸果子。磨的面粉糙,得用细箩过。许君曹女不在这儿,几个小子不会,我懒得过。”
韩嫣想起霍去病昨天傍晚说的话,“去病这下高兴了。对了,锅里还有热水,你可以准备沐浴了。我去堂屋看看敬声写完了吗。”
公孙敬声不长记性,昨天功课没写完,晚上写到亥时,困得眼睛睁不开了,今天还是先玩,玩尽兴了再写功课。
韩嫣进屋看到他揉着眼睛写算术题,很是想笑,“明日还玩儿吗?”
“我没玩!”公孙敬声大声辩解。
韩嫣朝他脑袋上呼噜一把,“有理不在声高。没完干什么去了?”
“骑马练剑啊。不信你问表兄和阿奴。”
韩嫣提醒他:“你表兄忙着教赵破奴识字,阿奴教他弓箭,没空管你,知道你玩没玩?”
“你都不信我还问我?”公孙敬声瞪他一眼,抬起小手推他的胳膊,“出去,出去,别打扰我算数。”
韩嫣迤迤然到门口,“敬声,你大舅打算过几日做美食。”
小少年猛然抬头。
“你知道的。”韩嫣说完出去。
我知道什么?公孙敬声纳闷。忽然福至心灵,他知道,乖乖听话,过几日才有的吃。
翌日,公孙敬声当真跟着他表兄和阿奴。一人玩的时候他玩,一人回房看书练字,他也回屋写功课。
过于懂事,导致霍去病频频朝堂屋方向看,“公孙敬声早上吃错东西了?”
阿奴也觉着奇怪,“我去问问。”
到堂屋门口,阿奴停下,扒着门框往里看,公孙敬声竟然没往榻上躺,“敬声,郎君昨晚训你了?”
“我又没干坏事。”公孙敬声头也不抬地反驳,“我也不是你和表兄,成天叫大舅操心。”
阿奴真想照他脑袋上来一下,“那怎么没去找随父母迁来的小孩玩儿?”
“我长大了啊。”公孙敬声脱口而出。
要是进来之前阿奴还不能确定,此时万分笃定他有事,“韩兄许你多少好处?”
公孙敬声停下,“韩兄?”
阿奴:“好好练字写算术有什么好处?”
公孙敬声张了张口,意识到他可能不知道,露出坏笑,“想知道吗?”
阿奴盯着手,叹气道:“最近有点痒啊。”
公孙敬声想把砚台照着他的脸丢出去,太可恶了,太烦人了,又吓唬他。
“敬声,如果我是你,你猜我会怎么做?”阿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公孙敬声舔了舔唇角,试探道:“尊老爱幼?”
“上无父母何来尊老,下无弟妹怎么爱幼?我不需要学这个。”阿奴走近一点。
公孙敬声慌忙说:“我说,我说。韩兄说大舅准备过几日做美食。”
阿奴想起一件事来,今日清晨他和霍去病还没起,赵破奴推门进来,神神秘秘地问他们想吃什么。
家里有多少粮食,一人不清楚,但有多少种吃的,阿奴很清楚。每年暮春时节都没多少瓜果蔬菜。
阿奴揉着眼睛坐起来问,“我想吃你就能做?”
赵破奴咽口口水,朝对面厨房看,“有一缸白米和一缸白面,想吃什么都能做。”
不会和面不会煮粥的人如此大言不惭,阿奴却没空挤兑他,赶忙叫霍去病起来。霍去病叹了一口气,“听见了。问大舅。他不管你们做什么,你们也不能越过他。”
赵破奴怕卫长君。
旁人不知道夜袭匈奴是卫长君的主意,赵破奴知道。霍去病和阿奴说的时候他听见了。卫长君上能算计匈奴,下能种田酿酒,在他看来卫长君犹如天神无所不能。
赵破奴一脸怕怕的摇头。霍去病怒其不争,指着他的额头,“跟韩兄一样没出息。”
阿奴笑看着霍去病,“那你还问韩兄,郎君给不给你炸小鱼?”
霍去病蔫了,往榻上一趟。
阿奴对赵破奴道:“先别做,我回头问问郎君。”
赵破奴点点头,朝霍去病腿上拍一下,“想不想吃炸小鱼?”
“滚!”霍去病气得踹他。赵破奴乐得笑呵呵跑回厨房。
阿奴收回思绪,叫公孙敬声继续写。
“你干什么去?”看他往外走,公孙敬声忍不住问。
阿奴:“练字。”
公孙敬声不感兴趣,抬抬手让他赶紧出去,别耽误他做算术题。
阿奴回到他和霍去病的卧室,小声说:“明晚可以去河边撒网了。”
霍去病手一抖,好好的字毁了一半。
“以前我们在秦岭或茂陵的时候,忙一段时间,郎君就会叫人杀猪或叫我们弄些野味?”见他点头,阿奴继续,“像除草剔苗都是小活,可以说现下已经开始闲了。猪和羊养了快一年,冬天也没饿着它们,你说郎君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霍去病若有所思道:“那这事跟韩兄之前跟我说的对上了。”不放心地问,“韩兄自己想的,还是大舅承诺了他什么?”
“敢告诉敬声,肯定听郎君说了什么。”
霍去病心头大喜,激动地说:“那我们快想想想吃什么。”
阿奴拿起毛笔,“烤羊排,炖排骨,红烧蹄髈,卤猪下水,羊肉汤饼——”
“等等。这些不能过夜,只能吃一顿。一样一口我们也饱了。写一些可以慢慢吃的。”
阿奴想想也是,“那就馓子、麻花和米糕?”
“还有我的炸小鱼。”
阿奴:“回头我和面,蒸白面炊饼,只吃一顿,剩下的放柜子里,过几日叫郎君泡了炸面丸子。还有油渣,叫郎君给我们留着。对了,还有油条。猪肉切条可以炸吗?如果不行,趁着郎君高兴叫他杀几只公鸡,鸡胸肉切条裹上面粉,交给郎君炸?”
“写上,都写上。”
阿奴先记下,然后又润色一遍。
看到一张纸上满满的,阿奴很是满足,“先这些吧。不能叫郎君觉着我们贪得无厌。”
霍去病赞同,“河里的鱼经过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该长大了。明晚多放几张网。”说到抓鱼,他忍不住挠头,“也不知道大舅怎么想的,在河边种满了树,撒网都得去水里。”
“我知道,为了河岸上的泥不被雨水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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