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十万之众(1/2)
霍去病下意识看阿奴。阿奴双眼往一个方向一瞥，霍去病明白，回去再说。</p>
阿奴相信没人能拒绝他家郎君的关怀。</p>
这十来个人还没见到卫长君就被营地的房屋庄稼惊得呆若木鸡。</p>
霍去病和阿奴相视一眼,这些人是不是跟张骞一样以为到了关内？霍去病给阿奴使个眼色。阿奴开口问:“怎么不走了？”</p>
众人陡然惊醒,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p>
“我们先去见我家郎君？”阿奴又问。</p>
他们下意识点头,紧接着想起卫长君乃皇后和卫将军兄长,而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三天没洗脸,就这么过去失礼肯定失礼，也有可能吓到国舅爷。</p>
最为年长的男子觉着霍去病和阿奴好像挺喜欢赵破奴，就轻轻给他一肘子,又使个眼色。</p>
赵破奴无父无母无亲人，年龄不大，却敢跟这些人逃亡,显然是个胆大的。可再大胆他也才十四岁，又是在人家地盘上，不由得忐忑:“我们就这样去见卫——国舅爷吗？”</p>
霍去病和阿奴明显楞了一下，接着双双笑了。</p>
赵破奴愈发地不安，他的话很好笑吗？</p>
霍去病一贯不拘小节，手搭在他肩头:“什么国舅爷？休要胡言！这里的人都喊我大舅大公子,我是小霍公子，他是阿奴公子。你可以叫我霍去病,叫他阿奴。”</p>
赵破奴不禁矮了矮肩膀，让他搭的更舒服些。阿奴心细看出来了，拉过霍去病的胳膊,“重点是称呼吗？”对赵破奴一行道,“红薯地离这边有点远,郎君在地里看着人收红薯，你们先随我回家吧。”</p>
卫家小院依然是三间正房，东西间是韩嫣和卫长君的卧室，中间是厅堂。平日里九口人在堂屋用饭都显得拥挤，自然不好招待这十来个人。</p>
好在此地除了大宿舍小院子，卫长君还单独建了厨房饭厅和浴室。毕竟几千口人不能挤在一个厨房或浴室吃饭沐浴。阿奴和霍去病把他们带去由厨房、饭厅、浴室以及柴房和库房组成的小院，令和玉米面的厨子停一下，先给这些人煮一锅粥，再烧几锅热水叫他们洗洗。</p>
和面原是女人的活。这里四千多口人，需要的面多，女子力气小，和面挑水等活就交给了男子。男人手上沾满了面，“玉米饼行吗？”</p>
阿奴:“也行。有烧开的水吗？给他们倒些热水暖暖胃。”</p>
男子点点头去厨房。阿奴跟过去，叫他继续和面，他拎着水抱着碗出来给赵破奴等人倒热水。赵破奴赶忙把碗接过去，“我们喝凉水也一样。”</p>
阿奴摇头，“不一样。这里的井水里头不是有小细虫就是有泥沙，人的脾胃哪受得了。”</p>
这些人真不敢叫他忙活，其中三十来岁的女子就说:“我们以前也这么喝。”</p>
“在匈奴那边吗？”阿奴不待她开口，“那是没法子。再说了，匈奴茹毛饮血，我们能跟他们一样吗？”</p>
霍去病轻咳一声打断他。</p>
阿奴疑惑不解，小声问:“怎么了？”</p>
霍去病朝外面看去，“隔墙有耳。”</p>
阿奴想起来了，同众人解释，此地有匈奴俘虏。此言一出，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明显抖了一下。阿奴没注意到，霍去病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难不成这女子是匈奴人。可长相明明是汉人啊。</p>
暂时跑不了，霍去病也不着急，接着阿奴的话说:“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那些俘虏到了这里都没想过跑去找他们族人。”</p>
在厨房和面的男子把面和好了，出来证明这点，“他们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不习惯长安的日子，想念草原。在此除了不能天天骑马，跟他们以前没两样。”</p>
阿奴点头，对赵破奴等人说:“不用怕他们，也别恨他们。大汉兵将也杀过他们的亲人。”顿了顿，“他们要有坏心眼，我家郎君和韩太守不会放过他们。”</p>
有了这番话，这十来人心里踏实了。和面的男子问霍去病，“谁帮我烧一下锅？”</p>
那十来人当中几个女子出来表示她们可以。</p>
男子带她们进厨房，往铁锅里加两锅水，上面放笼屉。水开了，笼屉上冒出浓浓白烟，男子把玉米饼放进去。</p>
霍去病指着厨房对面吃饭的食堂对其他人说:“你们可以去那边等着。”</p>
阿奴接道:“我去给你们找些干净衣物。”</p>
这些人身上都有个小布包，闻言拍拍布包说他们有。</p>
阿奴很是笃定:“跟匈奴一样的皮毛？留着冬天穿吧。”</p>
霍去病和阿奴没女子的衣服，他们去地里找几个男女，叫他们回去找衣物送去厨房。随后二人去找卫长君。</p>
韩嫣在地头上，看到他们先问，“怎么回来这么早？”</p>
霍去病直言他和阿奴碰到十来个从匈奴逃回来的汉人，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很奇怪，像是有什么秘密。他来找大舅过去试试。</p>
韩嫣好笑:“还用他出面？”</p>
阿奴点了点头:“你名声太好，他们当中几个年龄大的都听说过你。”</p>
韩嫣脸上的笑容凝固，盖因他以前名声很不好。</p>
霍去病想笑。</p>
韩嫣瞪他一眼朝地里喊:“卫长君，给我过来！”</p>
二人时不时你刺我一句我挤兑你一句，营地的人都习惯了，闻言笑着打趣卫长君，还不麻溜的过去。</p>
卫长君一脸无奈，慢悠悠到地头上，“又怎么了？”</p>
韩嫣朝霍去病阿奴看一下。二人一边叫他去厨房一边解释。等到厨房门口，卫长君也弄清了，“找个阴凉地看书练字去吧。我进去看看。”</p>
霍去病大为震撼，“我们才放马回来。”</p>
卫长君挑眉，“放马很累吗？”</p>
霍去病不敢说累。否则放马这活以后就是别人的了。他还怎么跑出去玩儿啊。也不能说不累，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功课算术题等着他。</p>
“大舅，你看，赵破奴他们。”霍去病朝院里指。</p>
卫长君楞了一下，“你说什么？”</p>
霍去病:“人家等你很久了。”</p>
卫长君问嘟嘟，</p>
嘟嘟先前忙着直播众人挖红薯，听到韩嫣叫卫长君就把直播关了看热闹。随后它在卫长君前面飘啊飘荡啊荡。</p>
“赵破奴”三个字叫嘟嘟瞬间定住，</p>
卫长君奇怪，</p>
嘟嘟调出资料，</p>
“大舅，想什么呢？”霍去病奇怪他怎么愣住了。</p>
卫长君转向他，神色坦然，“我在想他们从哪儿来的。”</p>
听到声音从食堂出来的一众人恰好听到这句。最为年长的男子过来说，“我们是从东边过来的。”</p>
卫长君步入院内，“方圆十里每日早晚都有骑兵巡逻。你们是如何躲过骑兵的？”</p>
此言一出，十来人互相看了看，露出笑意。仿佛为此很得意。大概考虑到人在屋檐下，不能嘲笑主人家，男子敛起笑容，“青草茂盛，我们编了一些草衣，听到马蹄声披上草衣趴在地上，不到跟前很难发现我们。”</p>
卫长君很是意外。</p>
霍去病不禁说:“你们好聪明。”</p>
阿奴好奇:“那之前看到我们怎么没想到趴地上？”</p>
自然是以为这边没匈奴安全了，草衣被扔了。</p>
赵破奴道:“我们以为你们是汉军。今早我们远远看见巡逻兵了。”</p>
霍去病忍不住问:“那你被我吓的一动不敢动？”</p>
赵破奴想说，要不是你来势汹汹仿佛要杀了我们的样子，谁怕你。好在他还记得霍去病是卫长君外甥，要在这边住下不能得罪他。</p>
“汉军没有你这么大的啊。”赵破奴说的也是实话。霍去病无言以对。</p>
卫长君眼神示意他和阿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阿奴大概觉着赵破奴也有个“奴”字，或者二人都无父无母，对其很有好感，临走前便说:“过会儿来找你玩儿。”</p>
赵破奴下意识看向卫长君。</p>
卫长君笑着让他们先去食堂，然后他去对面厨房，打开橱柜拿十来个鸡蛋，加一些水搅拌均匀，叫和面的厨子加个笼屉，蒸两盆鸡蛋羹。</p>
厨子很是心疼，于是叫烧火的女子先去食堂歇一会，名曰他看着火就行了。</p>
卫长君装没看见:“那些鸡蛋是你们分剩下的？”</p>
以前众人很喜欢分蛋。如今不缺鸡蛋，无论骑兵还是厨子都觉着一人一个麻烦。于是几个厨房征求大伙儿意见，每人三天一个水煮鸡蛋，鸭蛋和鹅蛋随便厨房怎么做。</p>
厨子小声说:“我们不分了。”</p>
卫长君对此感到意外，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我能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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