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葡萄酒 有没有可能无功而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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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纸写几个字递给他,“先去上林苑。”

    韩说奇怪,上林苑除了粮食蔬果牲口,就是陛下的亭台楼阁狩猎场。难道这是陛下对他的考验不成。

    卫青和公孙敖等人在上林苑演练的时候,韩说还等着长大由兄长举荐入朝。自然不知道上林苑有一片令人震惊的地方。

    随着上林苑小吏七拐八绕,韩说看到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像是农奴的房子,“来这里做什么?”

    “过来就知道了。”小吏说着话绕到房子前面。

    韩说越发奇怪,忍不住左顾右盼,忽然看到打南边过来一人,身着玄衣,身高挺拔,仿佛走路带风,怎么看怎么眼熟。

    人到跟前,韩说惊得张口结舌。

    来人正是卫青。

    打量他一番,卫青又见其鼻子嘴巴像极了韩嫣,“我好像见过你,韩兄的弟弟韩说?”

    “是的。大将军——”

    卫青打断:“我如今不是大将军。”

    去年带兵的时候卫青是大将军。韩说这样称呼他习惯了。

    “长平侯。”韩说拱手,“都说您不在长安,原来在这儿?”

    卫青颔首,没有解释为何在此,也没说一直在此:“你怎么在这儿?”

    韩说赶忙把那张纸给他。

    卫青认识御批,令韩说回去收拾换洗衣物,盖因此地半月一歇。若有意外,或赶巧陛下前来视察,两三个月才能回去一次。

    难怪曹襄作为邻居很少看到他。韩说心里这样想,面上低头称“诺”。随后回到家中直言,陛下有重任。

    韩父近日被亲戚邻居鼓动的得空就怀疑他是不是不该听长子的。闻言韩父不禁庆幸幸好没跟李广出兵匈奴。

    韩说叮嘱他父亲不可对外人言。韩父越发高兴,这说明什么?陛下看重他幼子啊。韩父一边点头一边叫妻女帮着收拾。

    韩说有机会伴驾,可他从未听说过上林苑有兵驻守。偏偏这个秘密交给卫青,显然陛下很是看中他。

    抵达上林苑,随卫青靠近那些低矮的瓦房,韩说又是大惊,盖因里头全是少年,授课的人还是公孙敖。

    韩说缓缓吐气,随卫青到南边,穿过果蔬花草是一片草地,一群半大小子不是忙着练骑术就是在两两对练。

    所有人都很安静,只有马蹄声和刀剑碰撞声。难怪他之前没听见。可当他看清教头时又吃一惊,竟然是李息。

    李息少小从军,精通各种兵器,他为教头再合适不过。

    陛下是要培养一批心腹啊。

    “长平侯,我做什么?”

    卫青:“跟公孙敖一样教这些小家伙识字,顺便给他们讲讲兵法。不拘《孙子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破釜沉舟这些早年故事也要讲。”

    “诺。”韩说干脆应一声,也好奇“置身事外”的卫青是不是真置身事外,“长平侯知道吗?李广带兵出关了。”

    李息和公孙敖等师傅不像他一直在这儿,该他们授课时才过来,“李息说了。”

    “只有三万骑兵,长平侯不担心吗?”

    卫青眉头微蹙,这小子想说什么?卫青转向他,韩说稚气未脱的脸上只有好奇,眼神却有些复杂。卫青挑眉,韩说不是以为他会因此不快吧。

    “虽然李广将军从未到过草原,但他以前随魏其侯平过乱,知道如何带兵。驻守边关时也跟匈奴交过手,清楚匈奴习性,现下也不是五年前,我们还有向导,就是无功也不会有过。”

    韩说还是年少,卫青这样一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盖因都是实话,“陛下说匈奴十有八/九屯兵关外等着我们。”

    卫青点头:“去年折了那么多,明知道我们不怕匈奴还敢来犯,显然有后手。不过匈奴没耐心,陛下晾他们几个月,纵然还在原地等着心气也散了。”

    韩说讶异,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是为了拖匈奴啊。不对,也是为了逼世家百官“联名上书”。不愧是陛下,一石二鸟啊。

    是不是说陛下还有点心,没故意叫他们送死?韩说总觉着他想多了,陛下没心。纵然有那么一点良心,也给了能入他心的几个人。

    “难怪近日城中百姓都说这次出征是跟着捡功的。”韩说挤出一丝笑。

    卫青颔首。

    韩说盯着他看了看,确实面带微笑,“陛下有没有问过长平侯?”

    卫青明白了,倍感好笑,果然还是年少,“你认为我会羡慕嫉妒吗?我是想去指挥千军万马。可我老了呢?当下重要,以后更重要。”指着那些欢脱的少年,“如今我们守护他们。我们提不动刀了,他们会守护我们。”

    韩说惊得微微张口,是他狭隘了。

    难怪陛下这么看中卫青,无所谓那些上蹿下跳的人的死亡。

    卫青发现身边很安静,奇怪地扭头看去,韩说眼中仿佛有泪花,“你你,怎么了?”

    韩说眨了眨眼睛,不好说他羞愧又感动,“我竟然从未想到这些。”

    “你才几岁。”卫青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像你这么大还不如你。”

    韩说还想确定一件事,“骑兵急行军很快,月底能回来吧?”

    卫青算算时间,“今日出关,要是没遇到匈奴,十天必回到关内。”

    “若是遇到匈奴呢?”韩说只去过一次还是去年,由于卫青计划周密,他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还没过瘾就结束了。至今回想起来都想不通那一仗是怎么打的。

    太过容易,韩说看到兄长不许他去,他才非常愤怒以及不甘。

    刘彻的意思叫韩说在此陪他,无事不必入宫。卫青认为韩说是刘彻送给他的副手,所以不介意多说一些,“匈奴擅骑射,民风彪悍,除了年迈的老人和幼童,男男女女都敢杀敌。此次只有三万骑兵,没有支援,必须一天解决战斗。”

    “那就是这个月二十左右,陛下就能收到边关捷报?”

    卫青点头。

    韩说很是心惊,他都能看出陛下反常,卫青竟然这么相信李广。

    “可是随李广出去的那些人不好说啊。”

    卫青:“我知道。公孙敖说过,陛下不用我也好。除了世家子弟,就是些富家子弟或游侠豪强以及子侄,他们不服我。陛下此番用李广也是因为这点。”

    “您知道?”韩说想大吼,不是!不是!

    因为出身低微,卫青一度很自卑。卫长君几次三番同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他经过三战匈奴三胜证明了这点,还有了自己侯府,卫青早不在意了,“我以前是奴隶吗。”

    韩说被他的豁达惊着了,脱口道:“你知道?”

    卫青点头:“我又不傻。何况韩兄也提醒过我他的亲戚朋友没几个好的。”

    “啊?”韩说震惊,“没没我吧?”

    卫青好笑:“你才多大?”转过身,“我带你去别处看看。这里不如城里方便,但也什么都不缺。”

    韩说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又觉着没必要。

    李广等人当局者迷,卫青和公孙敖以及李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当局者迷。

    韩说想想卫青方才的话,决定下个月再休,也叫卫青下个月再休,避开满城哀怨。

    卫青见他没跟上去,停下等等,“想什么呢?怎么年纪轻轻苦大仇深的?”

    “您方才说此仗好打,我不由得想到骄兵不败。”韩说试探道,“是我想多了?”

    卫青无奈地说:“领兵之人是公孙敖或李息有可能,年轻气盛。”

    韩说心说你也不老啊。

    “李广老将军年过半百,什么没见过啊。”卫青摇了摇头,“走吧。”

    韩说也想摇头,谁敢相信三战三捷的人这么单纯。不知该说陛下护的太好,还是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

    卫青上头有兄姊,刘彻看好他,太后也喜欢他,是没人敢算计他敢给他添堵。其次也怪刘彻和卫长君,他们一个满腹心计,一个稳重老成,而李广比他们都大了二十多岁,卫青潜意识认为,李广就是不如他兄长或陛下聪慧,也不至于一朝为将就骄傲自满。

    与此同时,韩嫣和卫长君也收到朝廷出兵的消息。

    卫长君种的黄瓜和葡萄多,瓜果丰收季可以吃得多,哪怕黄瓜和葡萄美味,天天吃也够了。卫长君就摘两车黄瓜和一车葡萄,令兜售过货物的匠人同骑兵一块入关卖了买些小猪崽,留除夕杀了吃。

    匠人在家过节都不舍得杀猪,卫长君如此大方,无论骑兵还是匠人都很乐意跑一趟。

    他们带回来两车小猪崽,也带回来李广为将的消息。

    韩嫣看不上世家子弟也不希望他日接到亲戚族人绝后的消息,一边盯着公孙敬声练剑,一边问捏葡萄的卫长君,“你跟我说说有没有可能无功而返?”

    卫长君递给他一串葡萄,“赶紧捏。”

    “你会酿酒吗?”韩嫣不想弄一手粘汁,烦的皱眉,“也不洗,捏碎扔陶罐里密封起来过几天就成酒了?你家酿酒这么随意?”

    卫长君没打算自己酿葡萄酒,他记得得加白砂糖。嘟嘟买不到那种糖。卫长君昨天才叫人拉去卖。嘟嘟告诉他,这边的葡萄糖分很高,不需要加糖。恰好以前装菜的坛子空了出来,卫长君才想试试。

    葡萄酒运到长安,一坛完全可以卖一金啊。

    卫长君笑着反问:“难不成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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