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简直是一种残忍(1/2)
「我不是没有过妄想。在偶尔交集的时候。在梦里。」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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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西安事变》话剧第一次合练,借了老教学楼那边的一个空教室。
因为涉及人数多,学生游行这场戏放在了最前。
夏漓就在这场戏里,演个学生,没什么戏份和台词,跟着大家一起喊口号就行。
这场排了两遍,跟演张学良的演员合了台词和节奏,差不多通过了,大部分同学就先撤了。
剩下的演员戏份较多,得一场一场排,一场一场发现问题。
徐宁是编剧兼导演,全程把关。
夏漓和林清晓一起去了趟食堂,帮徐宁买来晚餐,再留下来帮忙。
正在排杨虎城和张学良秘密商量是否兵谏蒋-介-石的那场戏时,有人推门进来。
夏漓正坐在教室窗边,和林清晓吃着从食堂带来的炒面,饿得狠了,有些狼吞虎咽。
听见动静,夏漓抬眼往门口一看,差点呛住——
演宋子文的王琛姗姗来迟,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晏斯时。
王琛演宋子文是被陶诗悦硬塞的,因为他也戴眼镜,刘海往上一搂,梳个背头,跟宋子文的形象还挺像。
王琛问演宋-美-龄的陶诗悦,“还没轮到我那场吧?”
“没有。”陶诗悦随意应了声,目光却是落在晏斯时身上,她捋了捋耳畔头发,明显的喜不自胜,“晏斯时怎么也来啦?”
王琛说:“我请他来帮我纠正发音。”
小小插曲过后,“杨虎城”和“张学良”继续排练。
演张学良的男生台词节奏差得要死,跟背课文一样毫无起伏,但没办法,他是七班最帅最高的男生,11个男生里挑选出来的“班草”。
为了这形象,徐宁只能忍痛妥协。
演杨虎城的是肖宇龙,为这角色他跟徐宁和朱璇求了好久,甚至提前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徐宁不肯徇私,搞了个“选角会”,叫几个男生“试戏”,最后一听,肖宇龙确实口条最好,这才定了他。
此刻,两人仍旧对戏,迟到的王琛带着晏斯时,绕到了一旁坐下。
为了方便排练,教室中间都空了出来,沿窗户摆了一排的椅子。
夏漓和林清晓就坐在那儿。
而王琛和晏斯时,隔了一个空位,坐在了她们旁边。
夏漓偷瞥了旁边一眼,一改方才风卷残云的吃相,明明晏斯时不可能留意她这边,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端”了起来,拿筷子小箸小箸地挑着炒面,好似个得了厌食症的深闺淑女。
她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做作,抿唇自嘲地笑了笑。
肖宇龙和“班草”对完了台词。
徐宁将这次合练的目标定得比较低,能脱稿就行,因此没抠得太严格,叫下场戏的演员登场。
肖宇龙捏着台本,下台找座位。
他好似不经意地从夏漓和林清晓面前晃过,笑问:“你们作为徐导的助理,觉得我演得还行吗?”
夏漓很明确他这话是在问她,因为他目光是朝向她的。
“呃……台词你都背得很熟练,蛮好的。”夏漓不好意思说,她刚刚全程只在注意那跟她隔了两个位置的晏斯时,根本没有认真听。
“那就好那就好!”肖宇龙笑着摸了一下鼻子,拐个弯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了。
过了几场,到了王琛的宋子文、陶诗悦的宋-美-龄、和“蒋-介-石”三人商议是否与共方代表谈判的戏份。
夏漓的晚饭已经吃完了,趁着空当将垃圾丢了出去,这会儿就拿着剧本,假模假样地观看排练。
右侧眼角余光里,看见晏斯时稍有两分懒散地坐着,神色有些倦淡。跷着腿,台本放在腿上,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签字笔,在王琛说台词时,时不时地往台本上记上一笔。
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羽绒服,内搭毛衣同样是白色,那衣服反射灯光映照在他清隽的脸上,有种雪光的明净。
一演完,王琛便去找晏斯时,“我刚刚发音有没有哪儿不对?”
晏斯时指着台本的某处,“昨天强调过,重读在这。”
“……我又读错了?”王琛挠挠头。
“嗯。”
“还有吗?”
“所有的feel你都读成了fill。”
“……我怎么好像听不出区别。”
“它们音标不同,分别这样……”晏斯时拿笔在纸上标注,王琛凑拢去看。
等标注完了,晏斯时又将两词的元音部分重点做了区分讲解。
这边渐渐变成了发音小课堂,其他同学也留意到了,肖宇龙是第一个围过来的,“晏同学,能不能帮我听听这句的连读对不对?”
有肖宇龙起头,好几个同学接二连三地靠过来,问语句重读的,问“th”这个辅音到底怎么发音才标准的,问如何短时间内减弱“Chinglish”味的……
很让夏漓意外。
晏斯时这样一个懒得出演话剧,一贯不爱参与热闹,连KTV这样的场合都游离其外的人,在面对蜂拥而至的问询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情绪。
虽然他毫不热情,也明显跟“诲人不倦”不沾边。
只对相熟的王琛,他才会层层剖析,穷纤入微。
但其他同学的问题,他基本都有问必答。
夏漓捏着台本踌躇良久,纸张一角被她揉卷了边,手心里泛出微微潮热的薄汗。
然而最终,她也没能鼓起勇气去凑这热闹。
好似源于一种微妙的自尊心和羞耻心:
不想让喜欢的人听见自己不标准的英文发音。
就像是沾了泥浆的白球鞋、犯懒迟洗一天而微微出油的刘海、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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