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海晏河清,我喜我生,独丁斯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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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次的国际班不一样。

    它的设立,似乎让人第一次那么明确地感知到了“阶层差异”的存在。

    有人悬梁刺股,争屈指可数的几个清北复交的名额,有人顺风顺水,直通美本英本。

    对于普通的大多数学生,在这一瞬间都能感觉到一种刺痛感,或轻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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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班主任老庄的威严之下,仅仅开学第二天,七班的节奏就步入正轨,从早读到晚自习,朝七晚十,运转规律。

    下午天气转阴,天光一瞬收敛,那天色锅底似的,一看就要下雨。

    新排的值日表,夏漓这天要负责七班的户外清洁区。

    她还兼着一个广播台台长的工作,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赶紧跑过去跟同天值日的肖宇龙打招呼。

    “我要先去趟广播室,能不能拜托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那请我吃晚饭。”肖宇龙说。

    “可以可以!”

    “开玩笑的!你快去吧,我帮你拿扫帚。”肖宇龙笑说。

    “谢谢,帮我大忙了。”

    夏漓匆忙赶到广播台,确认负责今天播音栏目的编导和播音员已经就位,便赶去值日区。

    肖宇龙已经在打扫了,旁边放着他帮忙拿过来的另一把扫帚。

    夏漓赶忙跑过去,拿起扫帚,“这边你扫了吗?”

    “扫了——你去扫那边吧。”

    没一会儿天就开始落雨。

    两人加快动作,囫囵地扫了几下,将灰尘和枯枝败叶聚成一堆,拿撮箕倒入一旁垃圾桶。

    赶在雨彻底浇湿地面之前,两人飞快跑进教学楼前的连廊躲雨。

    差一点撞上人,夏漓急忙刹住脚步。

    然后她便愣住。

    她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拿着撮箕和两把扫帚,头发被雨水打得半潮,刘海都耷拉在额头上。

    最狼狈的时候,偏偏碰见了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好在,男生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穿着白色T恤,背上斜挎一只黑色双肩包,神情倦淡地站在一位老人身旁。

    那老人看着已年逾六旬,两鬓斑白,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

    在两人对面,站着同样笑容和气的教导主任。

    老人笑说:“……明中治学严谨,我是放心的。这孩子也懂事,不会给郑老师您添麻烦,以后就拜托您多看顾点儿。”

    郑主任笑说:“您放心,所有学生我们都会负责……”

    夏漓怔怔的,心情竟似失而复得的喜悦。

    怎么会,怎么竟然还能再见……

    已经走到前面肖宇龙这时候催了一声,夏漓这才回神,跟上去。

    走远才敢回头,看见廊下飘雨,他身形清瘦而挺拔,像白鹤清标孤绝,个子那么高,比郑主任都要高出一个头。

    肖宇龙自己去倒垃圾,让夏漓先回教室。

    穿过一楼走廊,会经过国际班的教室。

    国际班的班号是二十,此刻,二十班门口走廊靠窗处,围着陶诗悦站了四五个人。

    陶诗悦眉眼间几分骄矜,没到“优越感”这样露骨,但细看确实容易让人有这种感觉。

    夏漓对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恶感,因为陶诗悦就是班上从小到大都会有的,小公主型的女生,家境优越,长相漂亮,人缘和成绩俱佳,这样的条件凭什么不可以有优越感。

    “诗悦,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夏漓经过时,听见有人问。

    “他外婆退休以前也在一医工作,我妈跟她一个科室的,算是她的半个学生。”陶诗悦说。

    夏漓脚步一顿。

    她不知道他们在聊谁,但有种莫名的直觉。

    是不是在说那个男生?

    有人“哇”了一声,又问:“他从什么学校转过来的?”

    “北城那边。”

    “从北城转来我们楚城这么一个小地方干嘛?”

    “所以才设了国际班啊。”陶诗悦说,“成立国际班的钱大部分都他外公捐的。不过他应该只在我们这儿借读,到时候申学校递材料什么的,还是会回北城。”

    这时候陶诗悦注意到夏漓了,主动挥手打了声招呼,“嗨!”

    夏漓腾不出手来,也就微笑说声“嗨”。

    虽有满腹好奇,但毕竟是在别人班级门口,夏漓不好围拢过去旁听,跟陶诗悦打过招呼以后就走了。

    夏漓放了扫帚和撮箕,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了个手。

    回教室没一会儿,林清晓从食堂回来了,手里拎着给夏漓带的一碗炒面。

    夏漓道谢。

    林清晓在夏漓同桌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喝着光明酸奶一边说,“你刚刚去值日了没看见,二十班来了个特别帅的男生。”

    夏漓掰开一次性筷子的动作停了下,“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听见陶诗悦他们好像在讨论。她好像跟那个男生是认识的。”

    林清晓说:“那她不得抓紧机会显摆。”

    这时候走进来三个女生,也正兴奋地聊着同样话题。

    有个女生说:“听说人还没走,在办公楼那边。”

    “要不去看看?”

    “不了吧,好刻意啊。”

    “到底有多帅啊?比沈杨还帅?”

    “沈杨跟他比也就一般般。”

    在她们的交谈中,夏漓知道了更多细节。

    男生下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来的,主要是来放书。

    他进教室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倒是陶诗悦,主动叫了他的名字,但他的反应很冷淡。

    之后一下课,男生就走了,再被人碰见就是在办公楼那儿。

    夏漓有种奇妙的感觉。

    后来2013年火了一首叫《董小姐》的歌,歌词说“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夏漓却就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温和,乖巧,按部就班,从不逾矩。

    而此时此刻,她却离一个故事那么近。

    有种冲动,想向世界宣告,你们说的这个人,曾经借我的耳机听了两小时的歌。

    可是不行。

    一定有人质疑真实性。

    那真的发生过吗,她自己都有些怀疑。

    如果那时候,勇敢问了他的名字就好了。

    知道了名字,他就似乎不再像是她在车里做的一页白日梦。

    夏漓问林清晓:“他叫什么?”

    “晏斯时。”

    “怎么写?”

    林清晓拿过她的笔和草稿纸。

    晏斯时。

    海晏河清,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评论掉落100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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