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8000字啦) 修罗场开始……(2/2)
她只能亲自
走到床边,稍微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被子里的人。
俯身,语气轻软在他耳旁说:"小叔,快起来了……我带了我妈熬的爱心鸡汤来看你,快起来趁热喝。"
姜茶的声音,含糖度很高。
因为许浪是病人,她连叫人起床的语调都是小心翼翼的,又软又糯,让人听着便软腻到了心里,乖得不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茶只觉得床上高大的身影,似乎是有一瞬间的僵硬。
被子下的身形,像是绷紧了。姜茶轻轻蹙眉,怎么可能。
许浪要是能有反应,就是醒了,不可能不搭理她。她正要伸手,再轻轻推推床上的人,将人叫醒。
"喂,姜茶你在干什么——"
许彦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好险赶回来。
姜茶关切的眼神瞬间转为挑剔,转身回眸,“你说我在干什么,我叫你小叔起床喝鸡汤。”“你……汤……”许彦清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荧光绿的保温桶。
这才想起来。
靠。
原来姜茶昨天说会亲自送吃的过来,不是随口说说的。
"哦,原来是送鸡汤啊,那……我替我小叔谢谢你啊。”许彦清走过去,摸了摸那个荧光绿的悲伤蛙保温桶,突然瞪眼,“怎么是这个颜色的?"姜茶:“这个颜色怎么了?”送个汤而已,小叔也不会介意是什么色吧。许彦清看看姜茶,又看看床上那道“躺尸’的身影,咳了声,摇头。
"没什么。"
不就是姜茶亲自给他然哥送来一个绿油油的保温桶嘛,这有什么,这没什么奇怪的。许彦清:“我知道了,等我小叔醒了,我会让他喝的。他现在刚做了手术,麻醉还没散,你别吵他。”“他又做手术?”姜茶都惊了。
不是昨天才做完手术,打过麻药吗。
怎么今天又来。
“咳,是啊……”许彦清脑壳疼,绞尽脑汁想道,“昨天那个……那个手术没切干净,所以今天补了一刀。”没切干净?补了一刀?
姜茶回眸,眼神忍不住往床上人的下三路扫。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过这种话题说起来是真的尴尬,何况对象还是一位长辈。
"那,那等小叔醒了,你把鸡汤打热了给他喝。我……我先回去了。"听到姜茶要走,许彦清眼前一亮,连忙给她开门。
“好好,那你先走,我会照顾小叔。对了,你今天还过来看姜爷爷吗?”许彦清趁机打探。这位姑奶奶今天最好是别来医院了。
待会儿然哥还要去复健检查,万一在走廊上撞到,那就不好躲了。姜茶想了想,摇头:"不了,我约了人谈事情。"她跟苏棠约了今天见面。许彦清:"行,那你慢走。"一直把人送出病房,目送姜茶走进电梯,许彦清才急忙回头冲进病房。
"然哥,姜茶走了!可以出来了。"
病床上一直盖着被子装睡的男人,这才掀开被沿。
顾修然眉眼冷淡,病服松松垮垮套身上,高大的身形撑坐而起,正抬眼幽幽望着许彦清回来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那张脸五官分明,鼻梁挺拔,骨相更是卓绝。
许彦清看清顾修然的状态,惊叹。
虽然不太明显,但他依稀看到然哥耳根处,隐约有些泛红。
这是怎么了?
在被子里闷的吗?
许彦清:"然哥,你……耳朵……怎么那么红?没事吧?"
顾修然抬手,修长手指拂过耳根。
是有些燥热发烫。
耳边仿佛还停留着不久前,姜茶在他耳畔的轻软甜腻呼吸。
顾修然下颌微微绷紧,目光瞥开,看向别出。
“汤拿过来。”他下巴微抬,点了点柜子上的那个悲伤蛙的保温桶。
许彦清赶忙给他递过去。
开盖子倒汤,动作一气呵成。
那鸡汤熬得的确好,黄澄澄的,又浓又香,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和外面餐厅不一样的味道。
是小火慢炖的土鸡。
许彦清看着,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看不出姜茶妈妈熬的鸡汤这么好。
他平时都是把云城的各种高档餐厅当食堂,也好久没回家喝汤了。
顾修然端起汤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眉宇间微蹙的沟壑,也跟着展开几分
。
是熟悉的,鸡汤里加了红枣味道。
从前姜茶总喜欢到他那儿蹭饭。
她自小就是娇气的千金小姐,就没进过厨房,但为了黏着他,硬是往厨房里凑。
时间长了,就学会了帮他备菜。
那时候她生理期总容易小肚子痛,顾修然就在网上搜了下,看到鸡汤里加红枣可以补气养肝、养血安神,便时不时给她炖一盅。
姜茶原本不喜欢喝鸡汤。
但他炖的,她就喜欢喝。
久而久之,他将姜茶养胖了几分,抱起来更软更爱不释手。
她却嚷嚷着抗议,他故意将她养胖。
虽然是这么说,但从那时起,姜茶就养成了喝鸡汤必须加红枣的习惯。
这么多年,他的茶茶依旧还是那个口味。
什么都没变。
因为这个发现,顾修然虽正低垂着眉眼,但嘴角却隐隐勾起弧度。许彦清:???
卧槽,就喝个鸡汤而已,然哥不至于吧。姜茶亲手送来的,未来丈母娘守着熬的鸡汤就这么好喝。许彦清悲愤,他给然哥从餐厅带鸡汤的时候,然哥可没笑,还嫌鸡汤油腻!不过闻到鸡汤的香气,许彦清也有些馋了。
许彦清:"然哥,这罐子这么大,反正这么多鸡汤你一个人也喝不完。要不然,待会儿也给我匀一碗……"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道警告的眼风扫过。
顾修然:"想喝自己回家喝,这是你嫂子送我的。"
许彦清:"……"
什么送给他的。
这分明是送给他‘小叔’的。
但许彦清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摸摸鼻子,打消觊觎那碗鸡汤的念头。
但这还没完。
顾修然喝了汤,休息了一下,就要到楼下去做康复训练了。男人起身杵着拐杖,已经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去。许彦清好奇:“然哥,怎么了?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顾修然勾起放在柜子上,那只又丑又绿的悲伤蛙罐子,语气淡淡:“没什么,忘了这个。”许彦清差点吐血!干嘛啊,还怕他偷喝啊!!!许彦清才不想承认,他刚才真的
打那罐子鸡汤主意。
准备等然哥在楼下复健的时候,就偷偷跑回来匀一小口尝尝。
反正只尝一小口,然哥又不会发现。
于是,这天中午。
一位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深邃、骨相绝佳的年轻帅哥,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杵着拐杖。
手里拎着一个与他本人气质反差极大的,又丑又绿的悲伤蛙保温桶,在医院走廊里走过的景象。
便成为了今日医院里,人人称奇的一道古怪风景线。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妄屿自从昨晚被姜茶彻底拉黑后,便再打不通她的电话。他内心后悔莫及,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彷徨不安。
他知道现在不该想这些,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他至少应该先安抚自己的粉丝,然后稳固人气。还有雨霏姐。她的情况也很不利,他该帮她澄清。
可是不行。
沈妄屿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除了姜茶之外的任何事。
他漂亮的眼睑下是一阵青黑,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闪过那天姜茶哭红着眼,控诉对他的失望眼神。耳边都是她哽咽着,受辱又委屈的语气,向他说分手的话。
沈妄屿根本睡不着。
这一夜对他来说是无比难熬,他只想快点天亮,然后找机会见到姜茶,获取她的原谅。因为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不见到姜茶,不向她亲自解释清楚。他可能真的要彻彻底底地失去姜茶了。
于是.…
当沈妄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了医院住院部楼下。看到窗外的建筑,沈妄屿浅褐色眸子微微一沉。既然没有办法取得姜茶的原谅,他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至少,先求得姜老爷子的支持。
于是,沈妄屿戴上黑色鸭舌帽、口罩,打开车门,走进了住院部。他事先已经从自己母亲口中,得知了姜老爷子住院的具体楼层和房间。为了不被路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路低头,快步走向住院部里面。
看到电梯门在眼前打开,便头也不抬,直接走了进去。
沈妄屿正要伸手按电梯,才发现顶楼的楼层,已经被人按下。
他下意识抬头,目光不期然撞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眼底。
沈妄屿皱眉:“谢微
之,你怎么在这?”
看到谢微之,沈妄屿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对此刻的沈妄屿来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威胁。
站在电梯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谢微之。
他刚收到姜老爷子住院的消息,就特意抽空过来探望。
当然,作为云城著名工作机器,谢微之连自己亲爹住院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抽出空探望。
为什么会在已收到姜老爷子入院的消息,就立刻出现在这,便非常值得玩味了。
谢微之眉峰也跟着微不可察蹙了蹙。
不久前,他和姜茶、沈妄屿在鼎荟楼撞面的场景,犹在眼前。
那时,他是刚刚与姜茶解除婚约的前未婚夫。
当沈妄屿与姜茶十指紧扣,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他连拦下他们的立场都没有。
只是时移世易,现在,沈妄屿也成了跟他一样的,‘前未婚夫’。
“来看姜老爷子。”谢微之语气清冷矜贵,大大方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沈妄屿听到他的话,帅气的眉峰狠狠一蹙。
浅褐色眼瞳里划过不满。
正要告诉谢微之,他跟姜茶还没有分手,让他最好别打姜茶主意。身侧,刚要关上的电梯门,又被人从按上。踩着一双军靴,人高腿长,面无表情的男人,走进了电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难言的矛盾气质。既有一种野性的男人味,又有一种沉默寡言的稳重。电梯门在男人身后关上,开始上行。陆野进入电梯后,明显感受到了梯厢里诡异的氛围。他抬眸看向电梯里另外两位乘客。
当他目光扫过谢微之和沈妄屿那熟悉的五官时,漆黑幽沉的眸子倏地收紧。“陆野?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陆野,沈妄屿清朗的嗓音微沉,透出比刚才见到谢微之时更浓重的敌意。
一个谢微之不够,居然还有一个陆野。
他和姜茶的感情刚出现问题,这些人就都出来了。
沈妄屿心头的不安,和被威胁感陡然加重。
作为姜家的世交之子,沈妄屿当然认识眼前的男人是谁。
姜茶身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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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自然不会怯于沈妄屿的敌意。
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他甚至会不吝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让姜茶出丑丢脸的前任。
“怎么,你们俩都能来,我不能来?我从没让姜茶受过伤害,不像有些人,把人伤了,还舔着脸出现。”陆野嗓音低沉,暗藏挑衅嘲讽。
沈妄屿从以前就跟陆野不对盘,听到他的话,瞳眸一沉,冷下脸。
而一旁的谢微之,这时也想起了陆野的身份。
谢家和姜家也是世交,只是他跟姜茶正式订婚前,走动并不算多。
但对陆野这个一直跟在姜茶身边的‘青梅竹马’,却记忆颇深。
尤其,是对他那一双充满野心,幽沉黑邃的眼。
谢微之神色微寒,眉宇间染上淡淡不悦:“我和姜茶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陆先生既然不知内情,最好不要妄加评判。”
陆野眼眸沉下,冷冰冰地笑了笑,“外人?也许很快,我就是姜茶的自己人。”
谢微之和沈妄屿眼神骤然一怔。
电梯里,三人各占一角,突然涌起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电梯在中间楼层停下。
门打开。
一个穿着松垮病服,杵着拐杖,指间拎着个绿油油悲伤蛙保温桶,眉眼冷淡的男人,从电梯外进来。他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又冷淡的声音:“麻烦让让,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