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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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精.液、唾液等,比对成功之后就能将罪犯抓获。像闻倩语案,如果没有赵向晚插手,十几年后悬案能够得以侦破,就是因为罪犯亲属DNA录入时比对预警。这样一来,就能大大提高办案效率,在侦破悬案、洗刷冤情方面做出巨大贡献。

    周如兰道: “你也觉得好,是不是?我妈说计算机的发展趋势不可逆转,未来咱们公安系统技术都要升级,与其等待,不如主动更新。她还说年轻人学习能力强,女孩子心细沉得下来,等武如欣、章亚岚两个人回来,立马组建计算机中心。"

    赵向晚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苗处这眼光!"

    周如兰乐了: "这不是你上次到我家吃饭的时候,提起计算机的发展前景吗?你走了之后,我妈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你们俩,你夸她,她夸你,比起我和欣欣,你更像我妈的女儿。"

    赵向晚不敢居功,数据库什么的,这得感谢赵晨阳。

    她摇摇头: “我只是一句话而已,真正做实事、将这一切付诸于实践的人,是苗处、武如欣、章亚岚她们。"

    周如兰看着赵向晚,那张漂亮的苹果小脸,被夕阳映照得光采照人,想到她才大学毕

    业就立了二等功,带领重案组立集体一等功,不由得佩服不已。周如兰的内心升腾起一股豪气——在这个女性一样可以发光发热的时代,她也要像赵向晚一样,做一个让母亲骄傲、夸赞的警察。

    走近小学,一大群孩子们从校园里走出来,系着红领巾,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孩子们的笑容美得像花朵一样,跑跑跳跳的模样引来重案组的人内心都欢喜起来。

    刘良驹家的刘栗子今年刚刚上小学,他看着这一群小学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感叹一句:"多好的孩子们呐。"

    高广强点头道: “可不是?小孩子最幸福了,看到他们在阳光下奔跑,真是什么阴影都没有了。和那些犯罪份子打交道,真的心累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恶之人也许有伤心过往,虽说我们只管破案,不管判刑,但是……还是会累。现在看看这群小朋友,忽然就开心起来。"

    朱飞鹏将来的宝宝离预产期还有两周,一看到小朋友更是兴致盎然,他现在纠结的是,到底女儿好还是儿子好: “儿子不怕摔打,女儿得娇养着,各有各的好。要是生一对双胞胎,该多好啊。”刘良驹斜了他一眼: “别做梦了,我听你家明玉说过,产检只有一个胎心音。”朱飞鹏哀嚎一声:"刘师兄,你就让我做个梦吧,别叫醒我。"

    看到朱飞鹏那滑稽的模样,旁边听到的人都笑了起来。

    许嵩岭摇摇头: "小朱都快当爸爸了,还是这个德性。"

    高广强与他走在一起,笑着说: “男人成熟得晚,正常。”

    艾辉突然冒出一句:“男人,至死仍是少年。”

    这话一出,连赵向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如兰微笑: "重案组的氛围真好。"

    赵向晚点头道:“是的,你来了之后就会知道,大家真的挺好。”有读心术的她,能够在重案一组安心待下来,真的是因为大家都单纯、正直、热情。一个好的团队氛围,才能让赵向晚的读心术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对面走过来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人。

    黑T恤、黑裤子、黑皮鞋,左手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身的黑。男人三十来岁模样,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走路跌跌撞撞,眼神有些涣散。

    大下午的,就喝成这样,顿时引来路人嫌

    弃,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男人的行走方向与重案组这一群人的方向相反,越走越近。对面相逢,周如兰拉着赵向晚向旁边避让。

    【狗日的!】

    【狗日的你不是人!】【你让我怎么活得下去?】【姑娘啊,我的姑娘啊……】

    这个醉酒男人的心声里,透着强烈的情感,饱含心酸、愤怒与悲伤,赵向晚停下脚步,凝神望去。

    朱飞鹏扶了他一把,男人警觉地让开,瞪大眼睛: "你干什么?"刑警直觉,让朱飞鹏紧紧盯着他: "你喝了很多酒?"男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管我?”朱飞鹏向他出示警官证。

    醉酒男人一看到那闪亮的警徽,立马端正了态度,鞠躬、假笑: “是是是,喝了点酒,我来接孩子。"

    听他是来接孩子,朱飞鹏放松了警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注意点,你这身上酒味太浓,莫把孩子熏到了。"

    醉酒男人连连点头,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清醒了一些: "好好好,多谢提醒。"

    朱飞鹏放他离开,赵向晚看着他略带沉重的步伐,僵硬的左手,遮住左手手掌的外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违和感。

    【警察?警察总是这样,不去抓坏人,一天到晚拦着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小老百姓?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赵向晚的警惕感也随之消失。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醉酒的男人吧。

    只是,依然有一种直觉,牵动着赵向晚的心,让她即使与他错身而过,依然关注着他的内心所想。

    【孩子们,对不住了。】

    【不活了,谁也别活了!】【老子的姑娘活不下去,谁家孩子也别活着——】

    随着这一声内心的呐喊,赵向晚心跳陡然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头皮发炸,她快速转身,朝着那男人的背影大叫一声:"站住!"

    赵向晚这一声喊,让那个醉酒男人一惊,整个人像草地上的兔子一样飞奔起来,他左手外套一甩,寒光一闪,那竞是把钢刀!

    男人这一奔,重案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赵向晚反应最快,看着那男人像疯了一样,见到一个孩子便挥刀劈砍下去

    ,急得银牙紧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扑而去。

    钢刀在阳光下闪着锐利寒光,带着凌厉风声,霍地劈向一个奔跑而来的、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女孩子笑嘻嘻地躲避跑来抓她的同伴,嘴里娇声叫着: “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浑然没有察觉危险正在降临。

    电光火石之间,赵向晚最先到达。她左手扣住男人左手手腕,右手成掌砍向他手肘处。

    男人下刀速度放缓,但他喝了酒力气变大,竟然挣脱了赵向晚的手。他一拧身,挥刀直下,霍霍风声中,重重砍向小女孩。

    眼见到小女孩的脑袋就在刀口之下,赵向晚顾不得危险,以虎扑之势,揉身向前,一把抱住小女孩。

    她个子高挑,一抬手间正迎上那把钢刀的下落之势。“吡!”地一声响,赵向晚感觉到肌肉火辣辣的。兔起鹘落之间,赵向晚抱着女孩滚到一旁,迅速远离那个男人。

    随后而来的刑警们一扑、一掀,醉酒男人手中钢刀被击落,整个人被朱飞鹏、艾辉扑倒在地,他双手反扭在身后,被铐上手铐。

    危险解除,赵向晚抱着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如兰飞奔而来,拉着赵向晚的胳膊,眼睛红通通的: "向晚,你……"赵向晚笑笑: “我没事。”

    高广强也跑过来,急得满头是汗,一把抓住赵向晚的胳膊:"快,去医院。"

    许嵩岭的眼中也闪着焦灼,一把抱过吓傻了的小女孩,送到周如兰怀里,搂过赵向晚的肩膀:"走!去医院。"

    迎上众人关切、紧张、担忧的卡尔,赵向晚后知后觉,这才感觉到左边胳膊完全麻木。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低下头,看到左边胳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汨汨鲜血自撕裂的衬衫不断渗出,她受伤了?

    难怪这么多人都围过来,原来自己竟然受伤了。

    尽管赵向晚一再保证:受伤不重,我没事。

    但重案组所有人都不放心,强行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安排病床休息,又让医生检查再检查,确定骨头没有受伤,只是胳膊被砍了道口子,缝针、消炎就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向晚靠在病床上,周如兰在旁边照顾她,温柔地在她背上垫了个枕头,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许嵩岭气得脸色发白: “歹徒太猖狂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执刀袭击小学生。”

    高广强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兵被砍伤,心疼得要命,赵向晚六月份正式到重案组报到,没想到才三个月就受了伤,这让他怎么向领导、向她家里人交代?

    高广强咬着牙向赵向晚保证: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砍人的小子。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好好审,好好审!"

    朱飞鹏后悔得要命: “明明我已经拦住了他,怎么就被他几句话给骗了呢?他左手拿刀,用衣服遮掩着,我竟然没有看出来,可恶!"

    赵向晚是农村娃,不娇气,在学校参加体能训练的时候不怕苦不怕累,摔、打、滚、爬,哪怕一身脏泥也勇往直前。这一回胳膊虽然受了伤,但救下一个孩子,她心里很是安慰,微笑道: “我没事,真没事。只是小小砍伤,那刀也不锋利,缝了几针,流了点血。"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飞一般地冲进病房。赵向晚定睛一看,正是季昭。赵向晚在这个城市的亲人,只有季昭。

    通知季昭的人,是朱飞鹏。说实话,一开始朱飞鹏有点不敢通知季昭,怕他见血就发疯。可是想来想去,他不敢不通知。

    季昭听说赵向晚受伤,飞速赶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季昭的心一阵刺痛。他飞奔进了病房,看到赵向晚好端端地坐在床头,身边围着一大群同事,急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同事们让出一条路来,季昭放缓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向晚。他不能说话,但一双眼睛却似碧潭,深沉得可怕。

    季昭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漩涡在形成,把所有的光线都吸引了过去,周围突然变得暗了下来。季昭抿着唇缓缓靠近。

    曾经占据了季昭近二十年时光的白茫茫内心世界,再一次出现。风卷走地面白雪,世界变成灰蒙蒙一片。

    重新看到季昭这个孤寂的世界,赵向晚柔肠百结。做刑警,哪有不受伤的?

    追缉凶犯,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次,真的是个意外。只不过是一次寻常受伤,没有想到引来季昭如此难过、伤心,赵向晚既感动,又不舍。

    从来没有人,如此在意自己。从来没有人,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哪怕亲生父母都只考虑她是

    否有利用价值。可是在季昭眼里,赵向晚是他的光,是他在乎的唯一存在。

    赵向晚长叹一声,朝着季昭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笑着安抚: “我没事。”季昭抿着唇缓缓靠近。

    走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他右手紧握赵向晚的手,左手轻轻盖在她头顶,怔怔地落下泪来。季昭现在心思越来越通透,看到赵向晚自己受了伤,却还要安抚他的情绪,心疼得无法呼吸。【没事,就好。】

    【你不用这么懂事。】

    不用这么懂事?

    这一回,轮到赵向晚出神。好像,她的确一直在安抚旁人的情绪。

    明明受伤的是她,可是面对同事们的关心、担忧,她丝毫不敢表露出害怕,不断微笑着说:我没事,没关系,伤不重。

    她真的不怕吗?

    还是怕的。

    面对钢刀落下,她下意识地抬手抵挡,以肉身对抗凶器,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勇敢,而是担心伤到孩子。

    那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灿烂的笑容,漂亮的蝴蝶结,背着的书包是粉红色的,一看就是个被父母疼爱着的孩子。

    这一刀砍下去,砍到脑袋怎么办?时间根本容不得赵向晚害怕。她必须护这孩子周全。

    刀砍下来,火辣辣地痛。

    好在她经过训练,迅速收手、下沉、扑倒,卸了那下砍之势,抱着女孩翻滚,这才保护了自己,胳膊只拉了一道长长刀口,肌肉受伤,没有殃及骨头。

    现在想起来,依然紧张得喉头发涩,浑身肌肉僵直无比。

    季昭的到来,忽然唤醒赵向晚的记忆。

    十岁时被雷劈,头顶一麻,电流穿过,一股焦糊味传来,眼前一阵黑暗,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她醒来,躺在一张门板上,全身酸麻无力,头脑昏沉。那个时候,赵向晚以为自己要死了。读心术告诉她,父母也好,妹妹也罢,根本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可是,现在的赵向晚,有季昭。他在乎她的生死,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的所有一切。

    一颗心,忽然就软成一滩泥。在这一滩泥里,生出一朵花来。这朵花,名为眷恋。

    迎上季昭那双落泪的眼睛,赵向晚轻声道: "“胳膊好疼。"季昭内心世界里的风,渐渐停下

    。

    他的手从赵向晚的头顶往下轻抚,托住她后背,将她搂进怀里,轻柔地拍打着,像哄孩子一样。【不疼,不怕。】【不疼,不怕。】【我家向晚,是最好、最好的。】

    反反复复的呢喃里,赵向晚闭上眼,唇角微弯。曾经童年不愉快的记忆画面退却,剩下的只有季昭这温暖的怀抱、母亲一般的爱抚。

    第一次见到赵向晚喊疼,许嵩岭眼眶有些湿润,转过脸去,不忍心再看。

    重案组的其他人也像看稀奇一样,盯着眼前这一幕。审讯室里赵向晚英明神威,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敢对她说谎。可是今天,她竟然一见到季昭就像个孩子一样,不仅喊疼,还会撒娇?

    周如兰第一次见到季昭,以前听说是个自闭症画家,她曾腹诽过,想着赵向晚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就找了个不如她的男人?可是今天真正见到,看到他俩的相处模式,顿时就放下心来。——就冲赵向晚肯对着她展现出软弱的一面,周如兰投赞成票。

    季昭守在赵向晚身旁,寸步不离。

    柴鱼汤、龙骨汤、猪肝汤、牛奶、新鲜水果….各种各样的食物,流水一样地送过来。

    季昭的奶奶周芳溪不放心,不断地嘱咐着:不要吃酱油,免得留疤;不要吃鸡、羊,免得上火;葱、姜这些也要少吃,辛辣更不行。

    季锦茂、洛丹枫也来到医院,心疼地劝她:虽然说警察职责,但你是女孩子,不要太拼了。打打杀杀这些事情,让那些男的上,你别太逞能。

    赵向晚这一次住院,不仅享受了特级护理,还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虽然养父母、亲生父母都不行,但因为季昭的原因,赵向晚有了新的家。

    虽然黄玫瑰说,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后宫梦,婚姻要求忠诚完全是反人性的,但冲着这份家庭温暖,赵向晚愿意试一试。

    毕竟,这个世界虽然有那么多黑暗、欺骗,但因为有爱、有信任,我们才愿意活下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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