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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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何况本就逐衡理亏在先。

    逐衡喘了一口气,想开口解释,一张口却又茫然不知从何处说起,便只道歉:“对不起……那不是我本意……”

    江冽没吭声,但也没拒绝他的疗伤。

    没拒绝就是好兆头,逐衡定了定神,太久远的事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给他回忆往昔。

    他明知江冽看不见他的神情,却也还是下意识仰起头,想要遮掩什么情绪似的:“三千年前,我让青龙用封印七情与记忆的大阵,将我彻底钉死在天外天,天外天封印的恶鬼一日不灭,我便一日不出阵……我方才见到你的时候,虽清除了恶鬼,封印却没解开,所以……所以那时脑子不太好。”

    不止脑子不好,连本就不富裕的心眼也雪上加霜,什么狗屁话都敢说出口。

    为什么封印没解,不必逐衡细说,江冽就明白了,他也明白了逐衡身上的恶鬼之力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不仅人间有一处鬼道,天上也有一处鬼道,神君清理完天上,还要下凡清理人间。

    只是神君既然选择不解封七情与记忆,便是没打算活着出苦海。

    那么……

    逐衡与他的这一段,又算什么呢?

    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来招惹他?

    江冽默了默,问道:“你是怎么解开封印,恢复记忆的?”

    逐衡耷拉着眉眼,将神识的事对他讲了。

    江冽沉思片刻抬眼,慢慢从他怀里起身,平视逐衡。

    他并不傻,在他意识到朱雀神君哪怕即将奔赴向命定的结局,也要不顾一切分出一缕神识陪他一段时日,他就知道,他与朱雀一定是有前缘的。

    他先前曾为记不起与道侣的过去而痛苦,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回那段遗落的记忆,如今想来,这段记忆兴许根本不存在于他的脑海,或许存在于……前世。

    可这世间哪有前世?

    困惑如鲠在喉,江冽想问个清楚,然而他一动唇,蓦地咳出一口心头血。

    他抬手掩唇,血从指缝淌下来没入袖口,识海的震颤让他紧紧抓住了逐衡手腕,力道之大竟在逐衡腕间留下了通红的指印。

    逐衡反手探向他的脉,暗骂自己大意了。

    外伤可以顷刻间痊愈,然而内府与识海的重创却并非一朝一夕能医治好的,他没想到江冽内府竟然破成这般,仿佛是所有灵力被硬生生抽出去,在瞬间把内府给扯碎了一样。

    逐衡犹豫了一息就打定了主意,他抓紧江冽手臂,另一只手压住他肩膀,动作虽有些颤抖,但眼神很坚定,不容置喙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尽快恢复……你别怪我。”

    最后一句声音低得含糊极了,但江冽听清了。

    冷汗落进江冽眼眶,他掀起薄薄的眼皮,警惕地打量逐衡,直觉他没什么好主意,一句“你敢!”刚出口,逐衡便不由分说凑近他,把额头贴了上来。

    逐衡放出的防护忽然褪了颜色,漆黑无光的结界笼罩住他们,圈出了一方私密又隐蔽的囹圄,“天地间最强”的神识强横地侵入了江冽识海。

    江冽眼前仿佛轰然绽放开一朵烟花,胸腔震颤,耳道嗡鸣,在伤口的刺激下全身血液急速上涌,禁不住战栗起来。

    就见一望无际的雪原里凭空出现一团团明媚的火焰,温暖融进每一片雪花,侵略每一分空气,转眼,他的识海里便裹满火的味道。

    一阵难以言喻的麻软顺着江冽后脊蔓延,他撑不住地就要往前一跌,幸好逐衡放在他肩膀的手牢牢钳住了他。

    江冽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让齿缝里流露出什么失仪的声音,他咬着牙关,扯住了逐衡垂落的头发,与他相贴的额头发狠一撞:“你做什么!”

    逐衡动作没停,却没敢看他的眼睛,就着一歪头的动作探手把他按向怀里,语调平稳,还很无辜:“帮你啊,只有与我——”

    他停顿片刻,神识再次在江冽识海里轻拢慢捻,才接着在他耳边低声吐息:“你才能尽快恢复修为。”

    这一长串话说得他气都不喘,要不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江冽就以为他真的只是在好心帮忙了。

    但毕竟很早以前,在秘境里,江冽识海第一次碎裂的时候,逐衡就帮过他拼凑识海——那才是纯粹的帮忙。

    这算什么?

    神都如此虚伪么?

    江冽抵着逐衡肩膀,一边蹭掉眼角控制不住流出的一滴泪,一边喘息着,惩罚一般咬上他锁骨。

    即便他还没原谅,却也没选择推开自己——意识到这点,逐衡“嘶”了一声,痛全部成了快意,旋即低声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抬起他的下颌,想低头吻他的唇,没敢,退而求其次地吻了吻他侧脸。

    江冽没力气再咬他了,借着他的手臂支撑平复着,神魂交融过后身体疲软,但内府与识海的痛楚都消失了,周身充盈着浑厚的真元,竟教他的修为境界比先前还要再高出那么一层来。

    看来逐衡这个“天地间强者的巅峰”并非浪得虚名。

    待江冽缓过神抬起头,就对上了逐衡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居然离奇地从逐衡的眼神里读懂了他此时很想被夸赞。

    江冽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踢出了两丈外。

    江冽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眸光很冷地盯着神君灰头土脸爬起来,原本要说些什么,但刚一开口又改了想法……

    逐衡的眼圈又在霎时间红了,他的眼泪去得快,来得更快,只怕江纤尘都要甘拜下风,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塌着肩膀等待审判一样,瞧着十分可怜。

    但江冽这回没吃这一套,从此刻开始,直到他彻底消气之前,他一句话都不准备再同逐衡说。

    也教神君尝尝不由掌控的滋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哭包,读作绿茶。

    攻(咬手绢):完了,哭都不管用了,他真生气了

    至于双修……呃……蚊子再小也是肉,宝宝巴士也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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