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2)
南浦雅美就盯着上西仁太跟她牵着的手看。
那双手之前有很多老茧,是干苦活留下来的,就算是后面养尊处优,上面有那么多的金戒指,都掩盖不了之前他的身份。
她跟在后面,穿过走廊的时候,南浦雅美看向了旁边的镜子,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并不年轻的自己。
当年她被上西仁太从自己父亲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脸还嫩,青春和爱情让她容光焕发,哪像是现在这样?
到了撤离点,前面排起了队,大家都想撤离,挤挤攘攘的。
上西仁太把前面的人都扒拉开,即使面前的人骂着脏话,也依旧不理不睬。
拳头和巴掌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一声不吭,只记得握着妻子的手。
等到了最前面,上西仁太却把南浦雅美拉到最前面,还推了一把:“你先上去。”
在危机的时候,人总是有小心思的,早一点离开就离死亡远一点,大家都知道。
南浦雅美坐到撤离船上,看着上西仁太被挤到后面,听见同船的人都在感叹她跟她丈夫的爱情。
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缓不上劲,那时候,南浦雅美却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死在船上,死于意外就好了。
但上西仁太没死。
他活下来了,还活的好好的,被安排在了后面的搜救船上。
下船的时候他的脸还带着三道血痕,南浦雅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女人挠的。大概是他抢了其他人的位置。
南浦雅美的眼神不再温柔,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三道痕,手指在上面摩擦。
上西仁太还以为南浦雅美在关心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南浦雅美的手,说:“别担心,没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南浦雅美又说:“这里好冷,我想家了,我想我父亲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握着她的那只手僵了僵。
上西仁太像是往常那样冲着她温和的笑:“那等你回去缓一缓了,我陪你去上坟。”
南浦雅美心想,之前父亲看不上上西仁太,老是说你嫁给他真是比我死了都难受。
现在这句话应验了,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上西仁太站在他的墓前忏悔,真是比他死了都难受了。
但她依旧说:“好。”
上西仁太的手机没坏,他给下属打了电话,没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在此之前,很多镜头对准了他们。
每一个跟南浦雅美在一艘船上的人,都在感慨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情深,大肆宣扬。
媒体很乐意将这点作为渲染点,灾难之后这种生死不渝的感情会大程度的安抚民心。
南浦雅美嘴角挽起一个千金小姐善解人意的表情,在镜头面
前像是往常那样,挽住了丈夫上西仁太的胳膊,她披着粗糙的安慰毯,努力的让自己笑着。
再坚持坚持,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马上就要去地狱了。
“是的,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让我的妻子先走,我那时候完全没想过别的,抱歉,影响了大家的有序撤离,但我的脑子一团浆糊,只有这个念头,就好像这个念头不完成,我就没办法去干别的一样。”
在闪光灯下,上西仁太深情的望着妻子,顺便帮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毛毯。
有点紧,勒的她脖子都有点疼了,甚至毛毯的边缘将她的脖子弄出了浅浅的红痕,上西仁太都没有住手。
直到他们坐上了车,这样的表演才结束。
“报道已经出去了,我想顺势退出一款名为挚爱的戒指。”
南浦雅美心不在焉的听着上西仁太对于未来的想法,好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响。
“谁的短信?”
“没谁,推销的。”
南浦雅美在快速看完之后,就准备删了,上西仁太却说:“拿过来我看看。”
南浦雅美瞬间呼吸都停了一下,她将手机换到离手更远的地方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上西仁太的脸色变了,他说:“雅美,是不是你弟弟又问你借钱了?拿给我看看!”
在他们抢夺手机的时候,屏幕内快速闪过了一只金色的鹿,洒下了一道如同魔法的痕迹,再之后就消失不见。
南浦雅美没看到那只漂亮的鹿,她的力气到底是没有上西仁太大,手机被夺过去的时候,南浦雅美的手顺势已经握在了车把手上。
她开始思考在这种高速上,跳车后存活的几率能有多大?南浦雅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上西仁太看见南浦雅美这个样子,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
她又要把自己赚来的钱去接济染上赌瘾的弟弟了!
“美容院的消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上西仁太叹了口气,“你别生气,我是为了你好,雅美,你知道的,你弟弟是个无底洞。”
捏着手机,南浦雅美看见了最新的一条短信。
是从她经常去的美容院发出来的。
南浦雅美的后背全是冷汗,她捏着手机,看着那条救命一般的短信,牙齿都颤了颤。
是犯罪顾问密利伽罗处理的吧。
她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一点。
“我只是……害怕你发现我最近去那边之后,消费有点高。”
“赚钱不就是花的吗?”上西仁太笑了两下,将南浦雅美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变得美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真的吗?我父亲会吗?”
“会的。”上西仁太和蔼的笑着。
这个笑容在南浦雅美的视角里开始变形,嘴角开始无限的扯开了,像是小丑一样溢出鲜血。
他是不是在炫耀?!
他就是在炫耀!
他在冲着被害者家属炫耀自己的行径!
怒火充斥着南浦雅美的眼睛,她避开了上西仁太的视线,双手死死的搅在一起。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想直接去上坟。”
上西仁太说:“刚从海上下来,这么冷的天,别去了吧,等天气稍微回暖一点的。”
“我要去。”
南浦雅美很少会这么坚定自己的要求,上西仁太妥协了,他叹了口气,这口气像是垂暮的老人一样:“算了,你去吧去吧,多穿一点。”
她没回去,在半道就下了车。
很冷,从海上回来的那条路上很冷,但心里面却拱起来了很多的火。
她到了墓地旁,给之前密利伽罗让她背下来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那是入木海人的名片上的电话,她接了,却转身就丢了,没让上西仁太发现一点踪迹。
“我要离婚。”她说:“你要是真的能让我离婚,你之前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入木海人回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可……”南浦雅美欲言又止:“可能会不太顺利。”
“您有什么顾虑呢上西夫人?”
“我们在结婚之前签署了婚前协议,他若是主动提出离婚,就要净身出户。他可能不会那么简单的同意。”
“我会尽力的。”入木海人又说了这么一句:“我会找到合同里所有的漏洞,您应当知道我的名声和手段。”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您谈所有的事宜。”
“我现在就回家里,刚好他去公司了。”
刚从危险的边缘活下来,大家在下船之后的心都躁动不安,甚至没人再去在意生死,而满脑子都是钱财和前程啊。
所有的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点。
而南浦雅美却拿着手机,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全都说中了。
每一步,每一个走向,都如同预言家一般,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能大差不差。
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要比刚得知他父亲的死是她丈夫一手造成的而更感觉到恐惧。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凌晨一点半。
雨野初鹿从并不暖和的被子里醒来。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受伤后吹了冷风,手脚就总是暖不起来。
他不是失眠,其实是做噩梦。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房间,有个人握着手术刀,站在他的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的说:‘我想要你的脑袋。’
他妈每次在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就像是要不是因为有血缘亲情在上面,也想要把他的脑袋扒开看看,到底他的脑子结构是怎么长得。
幸好是异能。
是异能的话就跟脑袋没关系了,就没人来研究他的脑子了。
雨野初鹿醒来了之后,摸了摸琴酒送的
眼镜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手机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字组成一起:“他们动手了。()”
雨野初鹿将自己裹在毯子里,看着这行字咬了咬下唇干涩的死皮。
他的眼皮耷拉着,感觉到了一丝无趣。
太无聊了,这一切都按照想法去走的世界太无聊了。
他需要一个不是他自己扮演的福尔摩斯来跟他对抗,这样人生才有些许的意义。
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拯救他的无聊,冲着他发出了邀请:“要出来看日出吗,初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合理的请求,他可以借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案发现场。
跟朋友一起迎来朝阳,而在背后他亲自策划的案件正在发生。
他跟朋友在快接近山顶的地方碰撞啤酒瓶,山下的人正在用所有的力气将上西仁太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尸体固定好。
唯一跟雨野初鹿的计划不一样的,大概就是被松田阵平强制送回去休息了,无法快速解决这个案件,这样会导致他未来可能要跟委托人正面接触。
他刚到家,即使身体已经发出了警报,他依旧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完成,就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帮我给苏格兰威士忌道一声谢吧,毕竟没有他的话就不会这么顺利,作为报酬如果想把我的剧本跟他完整的说一遍也没有关系哦,反正,他也阻止不了了。’
好,雨野初鹿能保证,现在有人将会代替他失眠了。
雨野初鹿转了个身,将钥匙扣揣在怀里。
他的手不大,需要两只手捧着,他把钥匙扣们捧在了自己的心口。
小草莓和小鲸鱼的质感让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会将自己的脸颊堆出来一个肉乎乎的小圆敦,舒服的潮红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嘴巴也微微的嘟起,却没有打呼,只是平稳的呼吸着。
看的在他的房间装了个摄像头的琴酒盯着手机,看着面前在船上想要迫害雨野初鹿的家伙,还有自己染血的手套,居然在这一刻有一些羡慕。
琴酒的眼神暗了暗,他转头看向了苏格兰威士忌。
他用非常平稳的口吻对着他说:“做的不错,没你的话这次密利伽罗的剧本不会这么顺利,上面会对你进行褒奖。”
“什么?”苏格兰威士忌站在原地,他的面部肌肉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琴酒恶劣的说,“这次我们不是去谈判的,我们的目标,是上西仁太和三池匠。”
苏格兰皱眉问道:“上西仁太?三池匠?是谁?”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抛下一个如同炸弹一样的话之后,就转身坐回了审讯室摆在正中间,正面对着审讯者的皮质椅子上去了。
苏格兰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浮动,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思考今天从见到密利伽罗开始到结束,都发生了什么?
密利伽罗循循善诱,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算计他的每一个走向。
() 也就是说(),他变成了造成密利伽罗剧本的辅助者。
想要帮忙而变成了胁迫者……
他猛然间记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他递出那袋饼干表示投诚的时候,那个叫做密利伽罗的青年唏嘘的表情。
苏格兰认为,那个笑容根本不是因为真心喜欢那袋子可可饼干,如果真的按照琴酒说的,那么他笑的——是他!
看啊。
那个可怜虫还不知道自己是穿上了小丑的衣服,还对着欺负他的人露出笑脸和讨好的表情。
苏格兰放在裤侧的手紧紧的捏紧,甚至手背上浮现出了几根青筋。
那是否已经看出他的卧底身份了呢?
不,应该不会。
前不久琴酒血洗了底层的大多数人,组织内残留下的警方卧底有且仅有他和零两个人。
他以铁血的手段,让周围的人对他都闻风丧胆。
“我其实并没有……”
“他说你是个心软的人,一定会找按照他的想法走。”琴酒看着面前被苏格兰审讯后几乎没多少出气的人,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喜欢利用人性来玩游戏。就算是我,偶尔也会被这么作弄,你应该不会对顾问心生怨念吧?”
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带了一点嘲讽加幸灾乐祸在里面。
密利伽罗。
他的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稳居高位,只要经他手的,甚至都不需要后勤。
目标均死于意外,或死于并不无辜的替罪羊手上。
“不,不会,我甚至更加心生敬畏。”
琴酒慢条斯理的翘起腿来,半个身子歪在旁边的扶手上,抽了根烟出来。
他说:“你最好这么想。”
他抽了一口,烟雾将他的脸弄得有些高深莫测:“但凡你有组织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琴酒以非常快的手速从自己的腰侧抽出了M92F,枪口对准了苏格兰威士忌。
黝黑的枪口直面苏格兰的面门。
如此近的距离,对于琴酒来讲,是百发百中的程度,他活不过。
但在这种情况下,苏格兰威士忌的眼睛都没有变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有后退半步。
胆量,水平,人心,面前的这个人都是顶尖的。
“咔哒。”
没有枪响,只有空弹后机关发出的清脆响声。
“一旦你有异心,子弹,就会正中你的心脏;一旦你想叛逃,子弹,就会正中你的脑袋。”
琴酒收回了枪,转头,看着面前如同烂泥一样的敌对组织人员。
“这,才是你应该记住的。”
气氛一度很紧张。
连地上躺着的人都不敢发出痛呼声,生怕再打扰到恶魔们的对话,将他又一次拉入深渊。
“大哥——”伏特加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宽大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层的薄汗。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在
() 这样的情况下却根本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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