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2)
闻言,贺晟挑了挑眉,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和袖口。
“地址。”
见贺晟要起身离开,岑锐愣了下:“可您五点半还有一场跨国会议...”
“让副总主持。”
“是。”
-
下午四点,剧组排场。
长达四十分钟的授课结束,虽然尹茜有的地方刻意为难,好在也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虞清晚不想多起事端,有时候尹茜同一个问题要重复问上好几遍,她也都应声解答,一堂课下来也算没挑出什么错处来。就是尹茜想找麻烦开掉她也无可奈何。
下了课,虞清晚开始低头整理着桌上散落的画具,把用过的笔纸一一收好。
没一会儿,尹茜的经纪人就进来了。
化妆台前的尹茜一看到经纪人来了,手里拿的口红都放下了,转头好奇问:“姚姐,听说今天晚上的应酬会有大人物来?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
经纪人睨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答:“是谁你就别管了,总之好好打扮。万一能沾上人家一星半点,你后半辈子的星途都不用担心了,整个娱乐圈里也没人再敢跟你抢番,各种代言全都送到你手上任你挑。”
尹茜红唇一翘,晃了下她手臂:“哎呀,姚姐你能不能别吊我胃口了,你不告诉我是谁,我怎么知道人家喜欢什么类型的。”
经纪人被她催得心烦,只好言简意赅地答:“贺家。”
虞清晚整理纸笔的动作一顿。
尹茜也愣住:“哪个贺家?”
经纪人白她一眼:“你说还能是哪个贺家。”“之前有传闻说贺家掌权人会和北城盛家联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男人嘛,越是有权有势,身边前仆后继的女人不就越多,豪门联姻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相在外面玩,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尹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我一定好好打扮。”
这时,注意到虞清晚还在一旁,尹茜眼尾一挑,顿时不满地睨了她一眼,催促道:“还没收拾完吗?动作怎么这么慢。”
虞清晚回过神,也无意和尹茜起什么争执,抱着手里收好的纸笔离开。
出了休息室,她站在走廊里,耳边还是刚刚尹茜和经纪人的对话。
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棉絮,莫名发堵。
她其实自己都还不太确定。
她和贺晟的婚姻,算是各取所需吗?
应该算是吧,她是为了遗产。
领证的那天,也是她提出来的,结婚后互不干涉。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声。
虞清晚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贺晟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骇的四个字,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出来,后门。」
看见这两个字,虞清晚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还亲自来这里接她了?
担心贺晟被剧组里的人看见,她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从剧组片场的后门里溜了出去。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小虞老师,等一下!”
虞清晚闻声回过头,是片场里的场务实习生,好像是个长相清秀的大学生男孩。
他把手里拿着的奶茶递给她,冲她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刚刚剧组的人点奶茶,顺道给你带了一杯,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就走了。”
虞清晚没想到剧组里的人居然会这么热情,她几年来和外界接触的不多,突然融入工作环境里,还有些无所适从。
见人家特意追着送了出来,她也不好拒绝,便道:“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刚要抬手接过,就被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率先一步拿走。
熟悉冷沉的声线从身侧响起,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人抬手强势地拢过去。
“抱歉,我太太不喜欢喝奶茶。”
撞进男人宽阔的怀抱里,虞清晚措不及防愣了下。
她侧过头,就看见贺晟冷峻分明的侧脸,微微抿紧的唇线,眼里辨不出什么情绪。
一旁的场务实习生显然愣了下,没想到虞清晚这么年轻居然就结婚了,看向眼前俊美矜贵的男人,又对上他漆黑冷戾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好强大的气场,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有的压迫感,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动作里宣誓主权的意思显然不能更明显。
男孩的背脊都有些微微冒汗,很识趣地和虞清晚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而虞清晚见贺晟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过来接她,慌乱得不行,连忙拉着他快步离开,走向马路对面的车。
碰巧的是,此时,旁边也缓缓驶过一辆白色阿尔法。
车里,尹茜正拿着粉饼给自己补妆,隔壁坐着的助理扭头就注意到对面马路,虞清晚弯腰上车的场景,身旁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为她打开车门。
男人身影十分显眼,身型挺括利落,白衬衫修饰出完美流畅的肩线,光看背影还以为是哪个男演员或是模特。
助理不自觉多看了两眼,随即捂着嘴惊诧开口。
“哎,那个不是刚才导演请的美术老师吗?居然上了辆劳斯莱斯?她什么背景啊?”
尹茜补妆的动作一停,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却只看见车后座虞清晚一闪而过的侧脸,美眸一沉。
竟然坐的还真是劳斯莱斯?
车上的另一个助理回答道:“多半是被哪个有钱人包养了吧。刚刚听统筹他们聊天,她居然连份正经学历都没有,看来也是托关系才能进剧组当了美术老师。听说今天有个经纪人还跑去问她有没有兴趣签约公司当艺人呢。”
想到今天虞清晚来到剧组之后,多少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无故被抢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尹茜的心里本就不悦。
此刻听见助理的话,她啪的一声把粉饼盖子用力合上,冷哼一声,讥讽道:“艺人?可不是长了张漂亮脸蛋就能想当就当的。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娱乐圈当艺人呢?”
见尹茜又不高兴了,两个助理忙不迭噤声,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
与此同时。
贺晟拢着她的肩膀回车上,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
虞清晚上了车,有点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下来了?”
见她慌乱的神情,他眼眸微眯,透着几分危险和不悦。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虞清晚顿时噎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是是什么见不得人。
她只是怕给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上次他拒绝联姻,就被贺董事长打成那样,万一被别人知道他们结婚了,传到贺家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他醋劲这么大。
她无奈地轻声解释:“我是怕给你添麻烦,万一他们认出来你....”
贺晟笃定打断:“不会认出来。”
临城不会有一家媒体有胆子私下发布他的照片,哪怕偶尔被狗仔拍到,也会立刻删掉。也没有记者敢冒着断送职业生涯的风险发他的正脸照片到网上。
贺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薄唇轻启,慢条斯理地重复那几个字,语调莫名缱绻。
“多虑了,小虞老师。”
听见后面四个字,虞清晚耳朵瞬间一烫。
明明挺正常的一个称呼,从他口中念出来,莫名沾染了上些别的味道。
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他轻笑了声,语气意味不明:“认识不久,叫得倒是亲近。”
莫名的,车厢里一阵浓烈的酸味弥漫。
......果然,阴阳怪气第一名。
想到刚刚在休息室里听见的,他晚上还要去应酬,连尹茜这种当红的一线女明星都要想尽办法盛装出席地勾搭他。
虞清晚抿了抿唇,心里那阵烦躁更甚,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杯奶茶只是人家表示友好而已,是你想太多了....”“友好?”
他微微眯起眼,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语气蓦地沉下来。
“贺太太,你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都是男人,他哪能看不出其他人觊觎她的眼神不清白。
因为他自己也不清白。
贺晟觉得自己已经把身上的戾气控制得很好了。
至少领了结婚证之后,他也在尽量克制自己,不断提醒自己是有合法名分的。
如果是换作以前,看见别的男人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他都不见得能干出什么来。
而虞清晚却觉得他的怒意实在来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人家剧组一块儿点奶茶,给她带也是人情世故罢了。
她小声反抗:“我就尝一口,不然这杯就浪费了。”
可没想到,贺晟还是不给她。
气氛忽然陷入微妙的僵持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无声地冷场对峙着。
片刻,还是虞清晚先别开眼不去看他,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细眉轻轻拧着。
她只是收到一杯奶茶而已。
哪有他这么霸道的人?连同事送的奶茶都不让喝,好不讲道理。
以前上学时她也是这样,有时会有男生向她示好,偷偷往她的包里塞一些巧克力果冻之类的。有时候连虞清晚自己还没发现,就已经被贺晟拿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了。
后排安静下来,贺晟垂眸盯着她明显在跟他无声抗议的模样,思索片刻,还是无奈从口袋里拿出下午刚刚拍下来的那只镯子。
虞清晚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感觉到腕间传来一阵温润冰凉的触感。
她一低头,就看见贺晟把一只翡翠镯子戴在了她手腕上。
玉镯的周身晶莹剔透,极好的冰种质地,如古画中淡淡的青绿色,看着就价值不菲。
她肤白如瓷,和这种清透的绿色珠宝也最相得益彰,细雕玉琢似的。
贺晟问:“喜欢吗?”
她很喜欢绿色,总觉得绿色充满了生机。
虞清晚虽然不追求什么昂贵的珠宝,但收到喜欢的礼物,心里当然是喜欢的。
不过她当然也知道,贺晟现在拿出这份礼物,显然居心不良。
他的性格实在太强势霸道,从以前就是,只要有其他男生多看她一眼,贺晟的眼神就会凶得像狼似的,恨不得上去把人家赶得远远的。
每次虞清晚告诉他这样不对,他一边不服气地低头巴巴地来哄她,下次又还会一样发脾气,喜怒无常。也是因为他这样的脾气,才让从前那么多人误会他,不敢靠近他。
这么多年过去,她总不能每次都被他这样轻易哄好,一直纵容他的脾性下去。
于是贺晟问她喜不喜欢,虞清晚抿紧唇,很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扭头看向窗外,一副还是不想理他的样子。
贺晟:“......”
几千万的镯子戴在手上,照样对他不屑一顾。
可惜,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性。
软的哄不好就来硬的。
沉吟片刻,贺晟忽而扯了唇角,抬手按下控制台的某个按钮。
后座和前座之间的隔板被他徐徐升上,随即将后排隔绝出了一个单独封闭的空间。
听见声响,虞清晚愣了下,刚转过头,就看见贺晟先一步拿起那杯奶茶,仰头抿了一口,凌厉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幽深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她的唇上。
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虞清晚指尖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就看见男人措不及防地俯身逼近。
后脑被他用掌心牢牢扣住,无处可躲,紧接着,温热濡湿的触感覆了上来。
周围的氧气忽然被抽离,耳畔只剩衣料摩挲过的窸窣声响。
她的神经倏地绷紧,唇齿相接,他的舌尖沿着她的唇形勾勒试探,奶茶香甜的气息顺着齿关渡进来,甜腻得过分,轻而易举挑逗着她脆弱的神经。
并非攻城略地的深吻,而是略带了些惩罚意味地在她的唇瓣上碾磨,侵略性更强,无声昭示着男人此刻叫嚣而起的占有欲。
后排封闭狭小的空间里,铺天盖地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虞清晚的身体不禁颤了一下,大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唯一剩下的念头是,前排还有司机。
想到司机有可能会听见,虞清晚紧张到下意识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指尖又无力地抓住他衬衫的衣襟,只觉得唇瓣几乎都要酥麻红肿起来。
吐息潮热,如藤蔓交缠着,就在肺部的空气快要临近稀薄时,贺晟终于微微离开她的唇,鼻尖继而贴在她颈侧,引得她一阵颤栗。
“现在尝到了。”
虞清晚的呼吸还在颤,脸上热意层层升腾。
看见她唇上还沾着一点奶白的奶茶渍,贺晟又抬手,指腹用暧昧的力道,给她慢慢摩挲拭去,漫不经心的,像是在哄只猫似的,又像是若有似无的撩拨。
终于,他低声开口:“想喝什么,告诉我,我来买。”
鼻尖相接的距离,男人纤长的睫羽低垂着,漆黑的瞳孔极为认真地盯着她,似是能摄住她的心脏。
明明强势,又透着无声的妥协。
被他这样定定望着,虞清晚的心跳又忽而漏了一拍。
“以后不许再接其他男人的东西,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