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1/2)
一道步履匆匆的身影穿过回廊, 远远瞧见守在书房门前的侍从,疾声问:“太子殿下可在?”
侍从见他满脸急色,连忙侧身让过,他大跨步走进去,叩门的声音也急躁得很:“殿下, 属下有要事回禀。”
房内耶律骁正伏案执笔写着什么, 他身侧正站着那日在驿馆门口的圆脸小厮,二人似是正在交谈。
听见动静, 耶律骁止住未出口的话, 拿过一旁的书卷压在未写完的信上, 圆脸小厮则悄声避去角落。
“进来, ”耶律骁端起一旁的茶, 饮了一口。
房门被轻声推开,耶律骁抬眼看过去,来人是他的近卫, 莫也。
莫也生得五大三粗, 虎背熊腰, 像座山似的挤进门框, 一边走一边急声道:“殿下, 涂林回来了。”
耶律骁抬起头, 神情微凝, 声音中带着他未察觉的急切:“她在哪儿?”
才问了一句, 便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耶律骁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后方的暗处, 那一抹人形轮廓仍旧无声无息的立在那儿。
他有些后悔让这人留在房里。
莫也以为耶律骁担忧涂林,他浓眉紧锁,神情有些凝重,粗犷的嗓音下意识压低:“属下只瞧见他一人回来,这会儿应该正在郡主房里回话。”
“只有他一人?”耶律骁拧眉重复了一遍莫也的话。
莫也点点头:“涂林说,他们惊动了那个太监,非但没能把他对食带回来,喜珑她们也全死在他手里。”
“涂林是怎么逃出来的?”耶律骁缓缓放下茶碗,手撑着桌台沉思:“那么多人都杀了,他不可能放过涂林。”
“废物!”伴随一阵瓷器碎裂声,耶律馥猛然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绣凳,她满脸不可置信地尖声追问:“既然喜珑她们都死了,你为什么没能把那个女人给本郡主带回来?”
跪在她跟前的人一身灰扑,鞋靴上还凝着暗红的血色,他脸色煞白着摇头:“并非属下无能,只是那太监真的好古怪,他竟能将属下们似傀儡般操控。”
耶律馥满脸怒容,提着裙子上前一巴掌甩在涂林脸上,随后又抬脚将他踢倒,她踩在他心口,狰狞着神色怒问:“那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
涂林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被耶律馥这么一踢一踹,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他神色扭曲,从嘴里呛出一大口带着碎肉的血来。
即便耶律馥再跋扈,也不过是个姑娘,陡然瞧见这鲜血淋漓的场景,心里难免慌乱,不过那点慌乱很快被满腔怒火掩盖。
涂林只觉自己肺腑剧痛,闭目皱眉,一口一口血吐出来,低声呻.吟着。
耶律馥嗅着血臭味面露嫌恶,嫌弃的用脚尖踢了踢他的侧脸,没好气道:“装什么死?起来给本郡主回话!”
涂林却迟迟没有反应,耶律馥这才有些怕,强自镇定,铁青着脸对一旁的婢女道:“喜玲你去看看他死没死。”
喜玲上前想将他搀起来,可才一动作,涂林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他连眼睛也无力睁开,断断续续道:“他说,他要您,要您的命。”
他口中还在止不住的涌血,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不清,耶律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掩震惊地挪眼看向涂林:“什么意思?”
涂林终于睁开了眼,但瞳孔已然开始涣散,他喃喃道:“挡不住他,没人能,阻挡那个阉人,郡主,跑,快……”
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完,便彻底咽了气。
耶律馥有些呆滞的望着死不瞑目的涂林,直到喜玲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殿下,涂林大人,已经气绝。”
她喉口轻滚,又抬脚踢了踢涂林的手臂,他还睁着眼,却再也不会和她说“属下遵命”。
涂林和喜珑,是大辽出了名的好身手,涂林是辽国第一勇士,数不清的人败在他一双铁拳之下。
而喜珑虽是女子,但一手弯刀使得出神入化,是她最忠心的死士。
这两个人,都死在了霍砚的手上。
耶律馥这才彻底意识到,涂林的话是对的。
如果霍砚真要杀她,她没有任何办法活下来。
为了抓那对食,耶律馥几乎将她所有近卫都派了出去,而唯一活着回来的涂林也死了。
她心下终于升腾起些惧怕,耶律馥控制不住的倒退几步,木着脸,口中喃喃自语:“我是大辽的郡主,我父亲是大辽的摄政王,他不能动我,他岂敢动我!”
她似是给自己壮胆一般,将这话来来回回的说,没过几回,却突然踉跄着往外跑。
喜玲连忙追上去:“郡主您去哪儿啊?”
耶律馥跌跌撞撞的跑过回廊,甚至撞到陈国的使臣也顾不上,她对周遭指指点点的话音充耳不闻,脸上爬满慌乱,甚至是惊恐,口里神经质的连声低语:“我要去找兄长,他会有办法,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耶律骁手撑在几案上,他手掌下是一张雪白的宣纸,这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就连女子发髻上的蝴蝶百合簪也画得清晰,不过只画完了衣着轮廓,还尚未涂上五官。
耶律骁眼睛落在未成的画像上,在那空白的纸上想象出白菀温婉柔媚的面容。
她的音容笑貌,她与他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仿佛犹在耳畔眼前萦绕,可一转眼,她又依偎在霍砚身侧,满脸乖巧。
莫也紧跟着道:“他放涂林回来,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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