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2)
家入硝子点头，她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想啊……之前有个拍卖会，这样的蓝色睡火莲，一株拍出了17万美元。”
夏油杰：“……果然是大少爷。”
家入硝子：这个夏油杰，好像真的是正常人！
家入硝子眼珠一转，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夏油，你是怎么认识五条的？”
虽说开学那会儿，五条悟过分笃定夏油杰的存在，还因为他没来高专上学而逃学，家入硝子还想着五条悟是不是脑壳有包。不过在五条悟确实带着一个夏油杰出现后，家入硝子不这么想了。
她有理有据地猜测：原来不是五条悟脑子有病，而是夏油杰放了他鸽子啊。
除了这个，家入硝子想不出别的原因。
家入硝子并不是好奇心多的人，但这一次她心里实在痒痒。
“这个啊……”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就月初，高中刚开学的那一天，我遇到了悟。经过一番……热情的交流，我认识了悟，就很……投缘。”
夏油杰本来以为“投缘”二字会很难说出口，但真出口之后，他忽然觉得，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夏油杰忽然笑了一下，眼眸弯弯，眸光温柔，他站住脚步，看向已经走到玄关处却转身回头向他看来的五条悟，轻声道：“悟……蛮可爱的，我跟他算是一见如故吧。”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她目瞪口呆地看向夏油杰，简直被他刷新了世界观。
悟……五条悟很可爱？还跟他一见如故？！
救命！这个夏油杰，真的是正常人吗？！
很久以后，家入硝子叼着心爱的香烟，跟庵歌姬学姐吐槽这会儿还年轻单纯的自己。
——愚蠢的我啊，都咒术师了，还什么正常人。
——咒术师里，哪里有什么正常人！
——那些看上去像是正常人的咒术师，才是最可怕的吧。
***
五条宅的客厅里，已经坐着不少人。
老当益壮的虎杖倭助正在跟一袭白裙，笑容温婉，看不出一点特级过咒怨灵本质的佐伯太太聊天，他们在聊养孩子的心得，气氛极佳。
虎杖悠仁没有发现，沙发扶手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有着蓝灰色猫眼的黑发青年，正是Zero。他正在旁听两位家长的养孩子心得，时不时露出“学到了”的表情，不断点头。
佐伯俊雄和泽田弘树正带着虎杖悠仁、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在客厅里玩拼图……好吧，确切地说，是竞争拼图。
2米×2米的大拼图被分成部分，佐伯俊雄自己负责一部分，泽田弘树负责一部分，虎杖悠仁、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个小朋友则负责剩下的那一部分。
原本他们约好了是齐心协力将这幅大拼图完美地拼出来，但不知怎地，莫名其妙的好胜之火燃烧起来，就成了谁先完成自己那部分拼图后就能够代表其他人将这幅拼图送给夏油大人。
五人自成一个小空间门，拒绝任何人打扰。
哦，除了夏油杰。
大仓夫人没有来，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两个侄女的未来已经有了托付，之前的一念之差所带来的灾祸已经平息，但罪孽如跗骨之蛆般，她无法再直面他人的目光，尤其是差点成了受害者的夏油杰。
夏油杰对此心知肚明，也没有与大仓夫人深交的意思。至于菜菜子和美美子，大不了再让诺亚给她们编一个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女儿，以他父母的名义下，办一个领养下来没问题。
夜蛾正道走进客厅里，他的到来并没有让忙着拼图的小朋友们侧目，倒是唯二的两个大人虎杖倭助和佐伯太太跟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夜蛾正道依靠老师的身份，成功加入了虎杖倭助和佐伯太太的话题中，并用着不怎么娴熟的话术，好不容易让他们将话题放在了夏油杰身上。
夜蛾老师他啊，对被五条悟宣称为天造地设、天生一对挚友的夏油杰充满了好奇，要不是五条悟时刻黏在夏油杰身上，他很想跟那位夏油同学聊聊人生。
虎杖倭助：“夏油君啊，是一个可靠的少年，悠仁跟他一起玩，老夫很放心。”
佐伯太太：“夏油君啊，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就是俊雄对他太依赖了，这让妈妈我有些嫉妒呢。”
夜蛾正道：听上去，真的好像是一个正常的好少年。
就在夜蛾老师努力收集情报的时候，他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撬墙角。
“硝子啊，夜蛾对你那沉重的关爱，你享受得怎么样啊？”五条悟笑嘻嘻地问道，他可是太了解夜蛾的铁拳制裁了。
虽说上辈子挨拳头挨得最多的人是他，然后是杰，家入硝子作为女孩子还只叛逆在烟酒上，跟他们两个一对比简直是天下无双的乖学生，但这辈子，夜蛾眼皮子底下只有一个硝子哦。没有参照物，硝子那日子还能逍遥得起来？
家入硝子立刻对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这个五条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我好得很。”家入硝子手一翻，一把锃亮的手术刀出现在她手上她斜睨五条悟，哼道：“每天不是医务室就是道场，现在的我啊，在解剖上越发得心应手了呢。”
“噫，真可怕。”五条悟一个后仰，然后飞快闪到夏油杰的身后，他扒着夏油杰的肩膀，臭不要脸地说道，“硝子好可怕，杰要保护人家。”
家入硝子立刻做呕吐状，以示对对方语气的嫌恶。
夏油杰：“……”
夏油杰只是一巴掌糊在五条悟的额头上，将人从肩膀上拍下去。他有些好奇地看向家入硝子，道：“家入小姐，冒昧问一下，贵高专都教什么？”
没上过高专的夏油杰十分好奇。
“杰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诉杰啊。”五条悟立刻支棱起来，嚷嚷道。
“开学第一天就逃学的你，没有发言权。”夏油杰冷酷无情地将五条悟再次按下。
这一物降一物的经典场面让家入硝子叹为观止，五条悟那刺耳的第一人称呕改了诶。至于夏油杰的问题，又不是什么机密，她毫无负担地说了一遍。
夏油杰将家入硝子说的课程表跟自己高中一年级的课程表对了一下，虽说多了一些咒术界特色课程，但文化课的安排是不是少了点？
又听家入硝子说入学高专起时不时就要被拉去做任务，夏油杰的眉头不由蹙紧。
虽说他从国中起就给自己谋了一个凶宅试睡员的兼职，但他知道这并不符合法律规定。但咒术高专一所学校，虽然每年入学的学生很少，但那也是正规高专，直接给学生塞任务，这算不算压榨童工？
这都在家入硝子口中成了“改革后好很多”，那以前得是什么鬼样子啊。
也对，他不早早就听说过咒术界有多黑，咒术总监部有多腐朽吗！咒术高专会是那种模式，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诶呀，硝子，与其等毕业后拿着毕业证连个像样工作都找不到，不如现在就弃暗投明——转学吗？米丹怎么样？我和杰罩着你啊。”
“悟，不要说得像是某些黑色社团一样。还有，不是米丹，是帝丹！”夏油杰严厉批评五条悟胡乱称呼自家学校的行为，一转脸，他对家入硝子露出一个很中肯的表情来，认真地说道，“悟说的很有道理，家入小姐，你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帝丹高中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家入硝子：“……”
等等，夏油杰这个正常人，她怎么现在看着有些不对劲？
家入硝子心中的小人叼起烟，疑惑脸。
不过在转学的问题上，家入硝子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要是也跑了，夜蛾会哭的。”叹气，“夜蛾那样的人，哭起来一定很难看，拒绝。”
客厅里，正在跟虎杖倭助和佐伯太太的夜蛾正道忽然打了个冷战。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家入硝子跟五条悟和夏油杰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在心中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夏油杰看上去是一个好苗子，要是能来高专，一定会是新生代咒术师的标杆吧，连五条悟都能够制住的完美标杆。五条悟对咒术界所做一切的出发点是好的，目前的局面也不错，就是过程太过激进，死了不少人。
夜蛾正道唉声叹气，全然不知自己最后一个学生也差点被挖了墙角。
***
泽田弘树入住夏油家个星期后，他趁着跟夏油杰夜跑锻炼身体的机会，努力跟夏油杰咬耳朵，说悄悄话。
五条悟幼稚地哼了一声，一阵风似的从两人身边刮过。
半分钟后，再一次刮过。
半分钟后，再再一次刮过的时候，被夏油杰抓住后衣领，强行将人拽了过来。
泽田弘树将五条悟幼稚模样看在眼里，他成熟地叹了口气，觉得夏油大人这一天天的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挠了挠脸颊，小声地问道：“夏油大人，我可以将诺亚的事情告诉给Zero先生吗？”
人工智能的存在太过超越时代，夏油杰带泽田弘树回国的时候，着重提醒了他，不要随便告诉他人诺亚方舟的事情。泽田弘树很听话，不仅没有告诉他那些小伙伴们，就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鬼魂Zero先生也没提过。
不过，诺亚的存在不是秘密，他以着泽田弘树网友的身份，已经在小朋友和Zero面前刷过几次存在感了。
“当然可以。只要弘树你经过观察与思考后，觉得对方确实值得信任。”夏油杰自己无疑是信任Zero的，但他不会将自己对Zero的信任强行施加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泽田弘树这样手握重宝的小朋友。
“嗯，谢谢夏油大人。”泽田弘树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
“有件事，弘树你应该还不知道。”夏油杰揉了揉泽田弘树的脑袋，轻声道，“Zero他失忆了。他遗忘了一切，只记得Zero这个称呼。”
“得了失忆症还那么擅长厨艺？他生前是厨子？”五条悟来了兴趣，他将下巴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苍蓝色的眼珠滴溜溜直转。
失忆症诶，那个仗着自己是鬼魂，别人看不到就在夏油宅各处畅通无阻的Zero得了失忆症诶，一定是因为失忆导致他被执念束缚住，所以才赖在现世无法成佛。
只要记忆恢复了，说不定他就会老实去成佛了。
这样的话，杰身边碍眼的家伙-1。
五条悟摩拳擦掌，大有立刻送Zero成佛的架势。
夏油杰想到了之前川上富江弄来的那一份档案，果断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我怀疑Zero不是失忆症，而是丢失了记忆。”
这两者听上去似乎没有区别，但仔细一想，前者是记忆依旧存在于Zero的脑中，只是暂时翻不到。而后者是他脑中并不存在那份记忆，所以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想起来。
夏油杰不怎么了解鬼魂的事情，在他看来，单纯的鬼魂很稀缺，能够跟这个到处都充斥着咒灵的世界里共存的灵魂，只有凶恶程度不亚于咒灵的恶灵。
即使是恶灵，夏油杰也从在物理超度他们的时候得到过他们的记忆，只是绝大部分很混乱而已。
所以，鬼魂失忆这情况，让夏油杰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后来，夏油杰看了不少恐怖故事找灵感，最终得出了一个猜测。
即：Zero死亡的时候，他的记忆遗落在了他尸体或是身上带着的东西，并没有跟灵魂一起。
于是，问题又转回来了。
毫无生前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Zero，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或是遗物呢。
川上富江找到的那份绿川光档案，只记录了他在京都时的犯罪历史，并没有标注他当前是个怎样的状态。再者，夏油杰并不相信档案上那个阴狠毒辣的男人会是他认识的Zero。
夏油杰本来打算在结束凶宅试睡员的工作后用那份资料稍稍试探一下Zero的，但家里多了一个泽田弘树，他思前想后就没有付诸行动。
当然，他也有心让泽田弘树跟Zero多相处相处，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帮助Zero从网络上寻找线索。
“怎么会这样……”泽田弘树微微皱眉，为在家里的Zero先生感到难过。
他们相处了个星期，虽然泽田弘树看不到Zero先生，但他们相处得很好。他没有想到，Zero还有这样的经历。
夏油杰拍了拍泽田弘树的肩膀，道：“你和诺亚倒是可以在网上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Zero过去的资料，不过要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泽田弘树用力点头：“嗯，我一定要帮Zero先生找到过去！”
一个超级计算机天才再加上一个成长型的人工智能，Zero找回过去，指日可待。
夏油杰很放心。
***
4月30号的时候，夏油杰通过五条悟，从咒术总监部接了一份兼职工作，特级任务，任务金高达五千万日円，一笔下来就够夏油杰还五条悟之前雇美国咒术师的钱。
夏油杰一开始惊讶于任务金的高昂，但转念一想，这任务可是特级，而整个咒术界只有一个特级咒术师，任务金给这么高也就有情可原了。
——五条悟当然有着特级咒术师的实力，但他没有去考核，所以现在还是入学高专的时候，高专直接给的一级咒术师头衔。
那个任务的前情提要，夏油杰还听说过。
那算是一个挺有名的都市传说。
2004年1月8日，在2ch论坛上，一个自称叶纯的女网友在论坛留言板上即时记录了自己误入并不存在的如月车站后的种种经历，在网友议论纷纷的时候，留言戛然而止。
随后，网络上出现各种臆测，有人怀疑这是恶作剧，有人觉得这是神隐，众说纷纭，倒是让如月车站的话题火热了好一阵子。不久之后，又有网友发文称自己也到了如月车站后，如月车站俨然成了异世界的标志性建筑。
即使不怎么混迹2ch论坛的夏油杰都听说过如月车站的传闻，他之前并不觉得那是真实的，没想到，一年多时间门过去了，他竟然要去传说中的如月车站救人。
如月车站竟然真的存在。
不过想想，即使如月车站不存在，随着如月车站的传闻不断发酵蔓延，早晚也会真的诞生一个咒灵版如月车站吧。
如月车站跟一般咒灵不同，它并不存在于现实的世界中，可能跟生得领域有关，无法被「窗」的辅助监督观测到，自然也不会有相关调查。
「窗」会盯上如月车站，还是因为普通家庭出身的一级咒术师祢木和彦，他身为普通人的妹妹似乎因为如月车站的传说失踪了。祢木和彦特意来「窗」的情报部调过如月车站的相关资料，似乎有意调查如月车站。
之后的五天里，祢木和彦再无音讯，「窗」的区域负责人怀疑他的失踪跟如月车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