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二更君 储君位,英雄冢(1/2)
本来皇帝的身体就不是很好,但这次病发的格外厉害,据说足足昏迷了两天才醒。
宣王跟端王两人得了消息后便进宫探看,昼夜伺候于勤政殿内。
这几个月,太医院的林院首频频出入宣王府,外间知道的,都说是为了侧妃娘娘的身孕。
但只有林琅跟宣王知道缘故,甚至宣王的心腹人都不晓得究竟。
杨甯虽也是在王府内,但宣王却并不曾告诉过她林院首一来便要呆半个多时辰是为什么。
不过杨甯聪明,自己毕竟也能猜出几分来——毕竟林琅是太医,来王府既然不是为了自己,那当然是为了宣王如何。
但宣王不提,她自然也不会多嘴。
宣王一进宫,常常两三天不得回来。
顾莜便来到王府里陪着杨甯。
私下里说起皇帝的病,顾莜轻声道:“我先前回过一趟顾家,你大舅舅最近似乎忙的很。”
杨甯道:“他忙什么,现在漕司上的事,不都给了大哥哥了?”
顾莜一笑:“我想他未必甘心吧。”
杨甯呵呵道:“就算他不甘心这么退了,可还有个外祖父在,想来他总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谁知道,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词‘利令智昏’,何况他本来就不算是一个聪明人。”顾莜想了会儿,叹息:“他那性子,要真干出点什么来,顾家就真完了。”
杨甯听出一点意思:“娘是担心他把顾家拉下水?”
顾莜看了看她:“再怎么样,那毕竟是我的娘家,别的不说,你外祖父是真心疼我的。”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涌出一点朦朦胧胧的东西:“可惜,我大概是让他失望了。”
杨甯勉强笑笑,握住她的手道:“母亲又说什么。总之现在平平安安的就罢了。”
“平安……”顾莜喃喃了一句,微笑道:“是啊,平平安安的就罢了。”
两人说到这里,有宫女进来拨炭火,杨仪道:“雪还下么?”
宫女忙道:“回娘娘,已经停了。”
等人退下后,顾莜扫了眼门口,道:“对了,之前那个跟你的青叶,被封为了青妃……我一直都没有问你,她是怎么就进宫了的,之前看她总是少言寡语有些木讷,不像是个出挑的,怎么就这样对了皇上的脾气呢?”
杨甯正盯着地上铜炉内的银炭,闻言道:“皇上也是人,是人便有软肋,只要投其所好就是了。”
顾莜问道:“难道皇上喜欢青叶那样的?”
杨甯摇摇头:“宫内多的是各色的美人,就算送一个绝色的进宫去,以皇上喜新厌旧的性子,总也有厌弃的一日。只不过,皇上虽不至于沉湎于美色,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绝不会厌倦的。”
“是什么?”顾莜也不由地好奇了。
杨甯笑道:“娘忘了,皇上最好什么?”
顾莜想了想,迟疑地问:“难不成是……”
“自然是修道,或者说是对于长生不老之术的痴迷,”杨甯的声音低低的:“只要让皇上以为,青叶是那个能同他……修道的人,青叶自然就会成为三千佳丽之中最不同的那个。”
顾莜笑道:“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
“事在人为,”杨甯道:“何况青叶自己也是乐意的,做一个任人呼喝的婢女,到宠冠后宫高高在上的娘娘,谁不乐意呢。”
她既然有了此心,青叶又乐意,她自然会叫人来教青叶一些道家的法门,包括“双修”之类的种种。
顾莜寻思了会儿:“你可要小心些……她可靠么?”
杨甯道:“娘可还记得当初顾荣儿设计了我,在老太太跟前逼问青叶的事么?她本来可以在那时候站出来踩我,但她并没有,所以我相信她确实忠心。”
顾莜有点不太记得此事了,见她说的肯定,便不再多言。
只又问道:“你是为何把她送进宫的,是……因为我吗?”
杨甯长叹了声:“不仅仅是,我……也算是自保吧。”
顾莜握住杨甯的手:“我看宣王殿下对你还是上心的,又加上青叶这一层,将来就算孙家姑娘进来,也未必会怎样为难到你,何况甯儿你又聪明。只要你肯用心在自己身上,自然不会有碍。”
四目相对,杨甯也道:“娘……你既然懂得这个道理,也得多在自己身上用心才是。”
顾莜一窒。
好不容易两人说到这般地步,杨甯试探地看她:“娘,你正当年华,我看……父亲这一去北境,已经有些离心之意了。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大家体体面面地……”
顾莜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笑:“你想叫我跟他和离?”
杨甯顺势道:“如果父亲不知道有关于杨仪的那些事,恐怕他的心不会离娘这么远,但现在……以他的脾气,未必会见谅,娘何必执迷不悟呢。”
顾莜转头看向窗上,过了会儿她问道:“甯儿,我问你,当初没有能嫁给俞星臣,你悔恨吗?”
杨甯万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整个人一震:“娘……”
顾莜回头看向她的双眼:“我不是外人,只你我母女说两句体己话而已。不必忌讳什么。”
杨甯同她对视片刻:“这有什么可说的呢,毕竟……说也无用。”
“那……就是后悔了?”
杨甯不肯诉诸于言语,只淡淡地笑:“我只记得那句话——‘你既无心我便休’,他的心早不在我身上了。我又何必留恋呢。”
顾莜道:“但如果重新让你选择,你是不是会选他。”
杨甯的心一动,继而一刺:“娘……”
顾莜道:“你是错过了,不能回头,我是撞破了头,也不肯回头。咱们娘两,真的是……”她轻笑出声,转身去拿起先前放下的针线。
杨甯本是要趁机劝她的,没想到反而被顾莜引动了心事。
当初知道俞星臣要北去的时候,杨甯简直不能信。
她跟俞鼐俞鼎的看法是一样的,俞星臣这么做,简直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高官厚禄青云直上,而选择了一条前途未卜危机重重的路。
先前俞星臣去海州的时候,杨甯诅咒他去死,但当时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背刺”,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
但在他离开后,她却日日噩梦,只盼他能无恙,那种煎熬,直到如今尚且铭心刻骨。
这次,杨甯质问俞星臣到底为何如此,是为了杨仪还是怎样。
俞星臣摇头:“这不是娘娘该问的,我也没有必要跟您解释。”
杨甯却到底知道,以他那样矜贵自持的性子,就算喜欢上杨仪,也不至于就真的到达“死缠烂打”、执意追随的地步——杨仪前脚要走,他后脚就要跟上?绝不是如此。
于是她忍住脾气,只道:“你就算把我当作一个陌路之人,对你的好意劝诫,北境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别以为海州那次安然无恙,去北境也能如此幸运,你是最清醒的人,就算你有报国之志,在京内也是一样的!只身犯险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三爷总不会以为,性命没了,你还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吧?”
最后这句,自然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是何意。
俞星臣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他看着杨甯道:“我虽有向死而生之意,但……”并未说下去,他拂袖迈步出外。
杨甯着急喝道:“俞星臣,别执迷不悟!”
俞星臣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杨甯。
当时他的脸色,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
他道:“说来,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才造成了……”
杨甯在等他说完,可俞星臣的目光却在她身上扫了扫,却又一笑摇头。
他还是转身去了,这一去,便天南海北。
至今,杨甯都不知道俞星臣临去那两句话到底何意。
回过神来后,杨甯看到顾莜正在缝一件小衣裳。
这些日子,顾莜做了好几件婴孩的衣物,难为她这样耐心仔细。
她对杨甯道:“当初有你的时候,身上怪难过的,便没有做这些,这次可以补上了。”
杨甯每次劝她歇着,何况又不会缺这些东西。顾莜只是不肯听。
呆呆地,杨甯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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