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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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月疑惑地看着苏超, 让他解释是什么意思。

    江肆灰黑色的眼睛微眯,苏超立马识趣地插话:“诶,鬼屋也过了, 接下来是过山车还是跳楼机?”

    施月脑袋立刻摇得像个浆糊,成功被苏超转移话题。

    她指着前面跟着音乐缓缓转动的旋转木马, 示意她想玩这个。

    江肆点头放她一马:“小心点。”

    施月开开心心地蹦跶过去。

    苏超把票给乐川, 让他去帮施月检票, 两个人看着施月爬上一匹白马 。

    随后他才问道:“江哥, 这就不玩儿了?”

    “歇歇吧。”江肆掏出打火机:“她吓得不轻。”

    他点燃一只烟,苏超也咬着烟,伸头过来蹭火。

    “也对,别真把小姑娘吓狠了。”

    苏超咬着烟,吐字含糊不清。

    他倒不是心疼施月, 其实他对那些玩意儿也本能畏惧。

    全靠一腔孤勇撑着。

    白色烟雾吞吞吐吐, 江肆的灰瞳在迷雾里更看不清楚。

    施月很少来游乐场, 其实旋转木马她很早之前就想坐了, 一直没有机会。

    坐了好几圈,旋转木马停下, 另一批人涌到检票口。

    施月从上面下来,开开心心地走到江肆面前,想拉着他的手写字。

    江肆抽回手:“手语吧, 我看得懂一些。”

    施月的手停在半空中, 错愕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问:“接下来去哪里玩?”

    江肆回答:“过山车坐不坐?”

    她重重地点头。

    比起慢悠悠的旋转木马,过山车的速度好比是穿梭在云端的火箭。

    坐上座位的时候,工作人员再三检查每个人身上的安全带是否系好,设备是否正常。

    工作人员检查完不够, 施月自己还上下看了看,顺便帮江肆也检查了下。

    万一真到半空中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过山车刚启动的时候,速度还很慢。

    等爬上第一个坡之后,它突然径自冲了下去,像是机器失灵般顺流直下。

    施月情不自禁扣紧他的手,江肆偏过头去看她,她紧咬着唇,如临大敌地看着前方。

    说不出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反而没有叫出声。

    她这个模样,和当初拦着江兵面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她半点没变。

    江肆犹豫挣扎,趁她精神高度集中无暇顾及他的时候,悄悄反握住她的手。

    过山车跌到谷底,溅起好几米的水花,在水花中,冲破云霄。

    他从一开始偷偷地反握,逐渐收紧,只要施月有什么动作,他立刻反射性缩回手。

    但施月注释前方的时候,看不见身旁有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不知道来了多少个来回,过山车渐渐放慢速度,回到出发的地方,江肆不动声色地收手。

    一行人身上虽然穿着雨衣,但头发还是被溅湿了几根。

    另一车下来几个人,浑身穿得五颜六色,头发像鸡毛。

    看见苏超,拽着步子就要上前。

    苏超背对着几人,还停留在过山车的刺激里。

    一时找不到形容词,一边拍了拍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粗悍地说:“起飞的时候,我感觉老子的头盖骨都差点被掀开了。”

    唾沫星子满天飞,

    “到底是江哥厉害,全程声儿都没吭一句。”

    一声“江哥”让欲图不轨的几人停住,再一细看,发现江肆正立在苏超面前,背对着他们。

    几个人眼神使来使去,最后还是决定先离开。

    和江肆打过几次,那人打架不要命,拳拳见肉,非把人打死了才肯停手。

    施月回头,踮脚帮他把额前碎发上的水珠拍掉。

    她笑眯眯地看他,用手比划:“四哥哥什么都不怕。”

    他受不了她彩虹屁,别开眼,轻咳一声:“你衣服湿了,回了吧。”

    她脸上也溅了不少水,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天色渐黑。

    施月点头,再不回家她妈妈该担心了。

    走时和来时一样,江肆载着她,苏超和乐川早不知道一溜烟去了哪儿。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施月叫住江肆,从背包里掏了一个灰色礼盒出来,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没有伸手。

    这是上次在桑庄河给江四哥买的,当天忘了给他,第二天他走得又很匆忙。

    兜兜转转,她只能现在给了。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机会,她把盒子往前又递进了几分。

    施月解释:“平安牌,保平安的。”

    江肆点头,伸手接过,简单扫了一眼就塞进了衣服兜里。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张嘴,无声地说了句再见,右手也生疏地比划着。

    施月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摩托车的低鸣。

    黑色的冲锋衣一闪而逝,消失在街角。

    施月叹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等他离开了才往楼上走。

    平安牌上雕刻的是一弯明月,希望他能喜欢。

    施月回到家,林望舒看见她湿润的裤腿,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施月随便扯了个慌糊弄了过去。

    林望舒不喜欢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回到房间,施月立马去洗了个澡,换件干净的睡衣,然后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她的皮肤白皙,刚洗完澡的时候,白里泛着桃红,身上水汽氤氲。

    木梳在头发上缓缓落下,施月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凑近,盯着自己的眼睛,缓缓张唇。

    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那是一种即将突破桎梏,但又使不上力的感觉,就好像再用点力,她就可以发出声音。

    但无论再怎么使劲吼,她始终没办法说出话。

    当初潜意识里留下不能出声的命令根深蒂固,这些年,她也无所谓说不说话。

    但看着江四哥哥为了她那么认真,施月还想试试。

    施月坐正身子,一遍一遍地练习江四哥哥的发音。

    找回声带发声的感觉。

    终于,她开始从完全说不出话,逐渐能发出一点点沙哑的声调。

    但是音调非常不准,像是业余歌手飙高音后突然破音,每一个字,都落在她意想不到的调上。

    施月哭笑不得,长时间用力让她的咽喉有种干涩刺耳的疼痛,她不敢再试,去洗漱间把头发吹干,然后上床睡觉。

    施月在学校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和李淼淼在一起。

    她性格开朗,而且不在意施月总是温吞的性格。

    每次看见好看的小哥哥,都会激动地拉着施月一起看。

    不过自从她知道施月和江肆认识之后,每次看见帅哥,她都会在后面加一个短评——美则美已,但不如你的邻居小哥。

    江肆很少会出现在学校里,除了要来找施月的时候。

    李淼淼和施月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施月喜欢外国文学,最近在看俄国文学三巨头屠格涅夫的《初恋》。

    李淼淼爱看青春伤痛文学,动不动就把自己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在这个年代,学生流行在手臂上刻字。

    有无厘头的音符,有字母,也有名字。

    他们说名字刻得越深,流血越多,爱意越真。

    李淼淼也赶上了这个“潮流”,但她怕痛。

    用了两节课时间,用红笔在左手手臂上画了一道鲜艳夺目又不失逼真的伤疤。

    她们旁边的过道连续路过了好几批人,每个人看见李淼淼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都不由得高呼一声牛逼。

    对她的称呼也从李淼淼,变成了淼淼姐。

    享受了众多人崇拜的李淼淼,在纸上翻来覆去看了大半本言情小说之后,终于提出心里想了许久的请求。

    “月月,能把你的手给我用一下不?”

    施月抬头,双手习惯性地压了一下书缘。

    “就是,我觉得我画的有一点点奇怪,能用你练一下手不?”她殷切地看着施月。

    一般来说,她提出的请求,施月好像从来都没拒绝过。

    但是,这个会把衣服弄脏吧……

    而且她很讨厌被笔渍染到皮肤或者衣服上的滋味,施月有些为难。

    李淼淼知道她担心什么,立马举双手双脚保证:“月月放心,看完书我立马陪你去把印子洗掉,绝对不把你的衣服弄脏,弄脏了我把我的校服赔给你!

    “……”

    “你就答应我嘛,行不行?”

    李淼淼抱着她的胳膊摇晃。

    施月拧不过她,把校服袖管卷了起来,露出干净白皙的手臂,故作凶狠地抹了下脖子。

    意思是,要是捉弄我,你就完了。

    小奶兔偶尔跳脱,成了小野猫。

    李淼淼笑嘻嘻地抱着她的胳膊,保证:“放心啦,我就只练练手!”

    施月伸着一只手伸到李淼淼面前,另一只手压着书缘,缓慢翻页。

    书里的爱意直白又热烈,一句我爱你说得轻松又自然。

    若是相爱,路边随手采来的野花也能拿来表白。

    没有仪式,就是最浪漫的仪式。

    翻完最后一页,施月揉了揉后脑勺,长时间的埋头让她的脖颈有些吃不消。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李淼淼终于大功告成。

    她收了手,把颜料盖子合上,拧了好几圈,确定不会漏出来,这才往书包里放。

    “怎么样?”她往她的大作上吹了口气,凑近看:“真是以假乱真呢!”

    颜料本身的凹凸感和周围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加上上面似黑似深红的印子,就像是鲜血干涸之后。

    施月收回手臂的时候,看见上面的涂鸦,都不自觉肉痛了一下。

    “是不是贼吓人?”李淼淼献宝似的看着她。

    施月沉重地点点头,予以她最高的肯定。

    她开始担心李淼淼会不会让她洗掉了,毕竟李淼淼画了接近两个小时呢,而且还这么……完美。

    李淼淼看着伤痕傻乐:“不愧是我!”

    确实厉害!

    施月把书合上,李淼淼明白她的意思,哭丧着脸:“就不能让我再多看一眼吗?我觉得我下次可能都画不出这么成功的伤疤了。”

    施月点头,在便签纸上写道:“你现在随便看,下楼了我再洗。”

    然后起身把书放回书架,李淼淼亦步亦趋地很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看个不停。

    施月准备再借几本书拿回家看。

    她喜欢的,被放在好几层书架上,李淼淼拉着她的左手,她动作有些施展不开,刚踮起脚尖,就跌了回来,撞在身后背对着她看书的同学身上。

    那同学转过身,看见施月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停顿两秒,抬头看了眼书架上斜出来的半本书,伸手拿下,递给她。

    “这本?”

    他个子很高,穿着和施月不同的校服,头发是女生杂志里漫画男主的那种样式。

    阳光会穿过窗,落到他的头顶。

    他逆着光,五官更加立体,深邃精致,和江肆的不羁野性不同,他有一种温润如玉的贵气。

    施月把书接过来,弯腰点了点头。

    李淼淼随意地替她说句:“谢谢嗷~”

    “是本好书,你喜欢看莎士比亚的作品?”他微笑着从书架上又拿了一本下来,随便一翻,就翻到了那句经典的名言——“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有人生存着,被摧残得体无完肤,在这浮光掠影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有人毁灭了,却并不能得到心中所求,眼睁睁看着所思所念越来越远。

    施月迟疑着点头。

    “我也很喜欢。”那人看着施月,语气温柔,问:“还要哪本?我帮你拿。”

    施月拘谨地摇头。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白净的脖子和粉红色耳垂。

    他落在施月脸上的眼神久久不挪开。

    “那个啥。”李淼淼在一旁适时出声:“同学,我们赶时间。”

    他顿了一下,尴尬地挠了挠头,给她们错开一条道。

    李淼淼拉着施月从他身旁借过。

    过了好几步,他才突然想起来似的,追出来问:“同学,你几年级几班的?能认识一下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微红,大抵也是觉得有些冒犯。

    施月怔了怔,礼貌摇头。

    直到施月离开,周许这才回过神,看向一旁的朋友:“这同学你认识不?”

    何向阳抬头,轻飘飘地应了一声:“认识,比咱们矮一级,一班的,听说成绩很好。”

    周许是二中的,因为他们是初中同学,所以偶尔会来淮序中学找他玩。

    何向阳看他意犹未尽地看着施月离开的方向,用笔敲了敲桌面,清咳了声:“咳咳,阿许,她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周许扯过根凳子,坐上去。

    何向阳故作神秘地朝他抬了下下巴,问:“这妹子刚来学校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人肖想?学校里说一句施月谁不认识,可是大半年了,眼瞅着上高二了,没一个敢下手,你知道为啥不?”

    周许迟疑地摇头,玩笑道:“她爸是校长?”

    “不。”何向阳安然自得地把练习册翻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因为江肆一直守在她身边。”

    那个年级上最凶最恶,没人敢招惹的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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