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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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有人来职工院,将她们娘俩的东西带走,江肆拦在门口,死都不让他们离开。

    他拽着东西,打听施月的去向,但没人敢说。

    江肆发疯似的跟着车追。

    02年五月,江肆十五岁。

    死赖在职工院的江家终于散了。

    江肆失踪,江兵跳楼。

    听说是因为赌账难平,被社会上的人逼的。

    江兵在淮序当了一辈子的赌棍、窝囊废,终于惨淡收场。

    没人知道,他一心求死的原因竟是因为看见了催债的人亲手戳瞎江肆的眼,细如毫毛的银针直接扎进眼眶,面上当场鲜血横流。

    他在赌桌上欠人钱,被人追债追上门,可那群人俨然高估了江肆在江兵心里的地位。

    江兵亲眼见到他们折磨江肆,担心的不是自己离开之后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儿子,而是生怕自己没死,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十楼天台,他没有一丝犹豫。

    江兵死后,江肆彻底没了利用价值。

    贺兴邦让人打了江肆一顿,准备扔他去野山自生自灭,那一代,狼狗比人还多。

    奄奄一息间,江肆说:“放过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贺兴邦笑了,想他纵横淮序多少年,谁见他不得乖乖低头,他还需要这小屁孩给自己做事?

    贺兴邦讽刺地看着地上苟且的男孩,江肆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活不过今晚。

    他呵了一声,实话实说:“为我做事的人有很多,你——还没那个资格。”

    江肆努力睁开眼睛,被刺过的那只眼里聚满了血珠,有血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像他落下的血泪。

    “江兵欠你两万,他死了,我也死了,你的两万就彻底没了。”

    他咬紧牙齿,从地上爬起来,认真地看着贺兴邦:“我留下来,是还债。”

    贺兴邦挑眉,听他继续讲。

    江肆:“帮你做事的人有很多,可是没一个被你弄瞎眼之后还愿意俯首称臣的,而我,愿意。”

    贺兴邦看向周围,其他小弟吓了一跳生怕他被这死小鬼忽悠进去,连忙自证清白:“老大,别,瞎不瞎眼我都忠心耿耿。”

    贺兴邦被逗乐,问他:“你是想苟且偷生找我报仇?”

    江肆:“眼睛不重要,活着才重要。”

    一只眼而已,没了就算了。

    贺兴邦皱眉,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明白江肆。

    “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但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就不想轻易地死去。”

    心里尚有牵挂,如何能让自己闭眼?

    贺兴邦大笑,似乎是被他说服了,他下令让人来治他的伤。

    最后说:“那我就让你活。”

    记忆忽然回朔,坐在飘窗上的江肆摁灭指节的烟。

    地上零零散散一地烟头。

    今夜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从7,九年时间,被他一一回忆个遍。

    -

    淮序高中新转来一位女同学。

    听闻她常年养在乌溪,墨发乌瞳,玫瑰含雪,转校即惊艳了整个淮序高中,成为新晋校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校花音带受损,据说不能说话。

    同新晋校花一样出名的,是高三年级的江肆。

    听说他抽烟喝酒打架纹身,学生不敢做的事样样精通,笑里带着邪气,行事阴狠毒辣,是淮序出了名的鬼见愁。

    他出入学校身边总是跟着一堆人,但很少见到他来上课。

    因为校董是他亲戚,所以老师们拿他也没办法。

    学生们总是私下里悄悄地揣测江肆的身份。

    有人说他是海龟,爸爸在国外工作,有钱有权。

    有人说他是某富豪家的儿子,从他平时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不缺钱。

    不止不缺,说是极为阔绰也不为过。

    江肆远远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素来凉薄的脸看不见几分好颜色。

    这些年他身边多了几个跟班,起初是见不惯他,一心想拉他下马,时间长了,居然心甘情愿做他小弟。

    江肆坐在车上,一身黑色劲装,右手随意搭在黑色方向盘上,左手指尖夹烟。

    吞云吐雾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流畅的下颚弧线,瘦削、坚毅。

    苏超从前方十字路口一路小跑过来,开门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见江肆抽烟,他也点了一根。

    昨晚的事大家伙儿传遍了,苏超贼溜溜地看着江肆,揶揄道:“老大,艳福不浅呀,昨晚感觉怎么样?”

    江肆斜睨了他一眼,掐烟,开车。

    看他这反应,苏超惊讶道:“杉姐都那样了,江哥你还?”

    啧啧啧,这是什么魔鬼自制力。

    见他车开的方向,苏超又问:“江哥,你这是要回你妈家?我说,你手里的钱是不够你花还是怎么的,非要每个月过去要钱。”

    江肆不说话。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吭声,不会情绪外露,很少笑,即便是笑了,也让人分不清那笑里有几分是开心,几分是嘲讽。

    痞气浸润进了他骨子里,不必刻意举动,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立刻感受到他的恐怖。

    苏超自讨没趣,索性也不说话了。

    江肆三年前开始独居,和他母亲赵美云几乎不会联系,要说联系,也只是每月一号,他会准时到赵美云居住的地方拿钱。

    作为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点钱,对现在的他而言,还不够一顿饭。

    但江肆对此乐此不彼,从没漏过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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