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1/2)
显然是玩弄这个词将她的怒气再次推高。
少年饶有兴致盯着女郎莹白如玉,因为愤怒显得鲜活异常的面孔。
他好奇,仿佛发现了很妙不可言的东西。
像孩子一样新奇地盯着她。
阿姐过往从来不会这样, 只会温柔地对着他笑。
少年的眼睛纯澈, 和着月光有一丝晃眼的蔚蓝, 很干净。
凑得极其近, 楚凝的怒火渐渐被他收容。
最终之下,变得暧.昧而不可言喻。
楚凝挣开他的手,少年站起来, 看着女郎乌黑的发顶。
腾空将她抱起,楚凝的心一时之间被吓得没有着落,两只手很害怕地缠住了他的脖子。
声音恐慌而干.涩。
“你、你干什么?!”
少年凑下来,楚凝怕挨近, 撇开头。
“阿姐不要动,要是不小心摔了阿姐,会很疼的。”
“我也会心疼。”
言罢, 他托着楚凝小臀的那只手莫名重了重点,意有所指。
楚凝脸色愠红。
脱口而出长辈款儿想要训他的话及时憋了回去。
她想到怜煜刚刚说过的, 每次她一本正经训他的时候,他就想要干什么。
见女郎乖觉,少年勾了勾唇角。
“你要带我去哪?”
似乎绕到了内室, 能倾斜照见光的窗台被遮掩住了,里面黑得让人没有底。
少年信步闲庭, 跟楚凝聊起了天。
“阿姐怕黑?”
楚凝不置一词, 她并不怕黑, 可是这里未知幽暗。
新婚之夜被人掳走, 这个人还是她从未想过的, 养在身边的弟弟,试问谁不害怕?
只是她不能说。
可惜,怜煜是察觉情绪的高手,楚凝的手指在无意当中攥紧他的衣襟后领。
已经足够他感受到女郎言语之下的紧张和害怕了。
他的步调放缓了一些。
楚凝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旁的方榻上,随后她听到了细碎脱衣的声音。
两只手攥紧了。
“干什么?!”
楚凝的声音骤然拔高而尖锐。
少年替她整理换洗亵衣的手一顿,“阿姐,声音这样大,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提醒楚凝,“我若是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何必等到现在。”
这话让楚凝的内心稍定,却也只是稍定而已。
“你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角斗场低处阴暗,里头的奴隶天被练就了一副极其好的视力。
即便是在黑暗当中,也能够凭借自己的五感来辨明方向和阻碍。
怜煜拨动浴桶,感受水温。
恰好了。
他走过来攥住楚凝的手腕,感知到少年手上的湿,联想适才听到的声音。
楚凝知道接下来大概是要做什么。
“我自己来就行。”强稳住了心神。
耳边又传来男子的轻笑,“阿姐看得见吗?”
“浴桶很大,水很深。”
“仔细摔了阿姐,怜煜心疼。”
楚凝一而再按住性子,和怜煜讲姐弟情谊,总是被他曲解,索性只跟他谈道理讲内外有别。
“你我就算没了姐弟情分,更应该注重男女之别。”
哪曾料,少年哦一声。
还以为听话了,殊不知他调转矛头,“长公主不愿再与怜煜姐弟相称,如果是按男女有别来算.....”
楚凝心里一咯噔,没有拦住他欲往下说的嘴。
“我和阿姐亲密无间的相处有过,按世俗的规矩来,我应当娶阿姐了。”
着实是辩不清楚,她只当怜煜是小孩心性,随他闹,不理会他就好。
让他自言自语,驳不到关注,说不定就消停了。
楚凝摸着黑,两脚往前挪,不小心踢到了桶边,疼得瞬间痉挛,整个人嘶着声音,要蹲下捂住被磕碰的脚。
怜煜手急眼快护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阿姐!”
他吓得提心吊胆,女郎脸色稍带狼狈,少年脸都吓沉了。
“乱动什么?”
是责备的语气,楚凝本就尴尬,被斥得更是骤起了火,她撒起性,不要怜煜扶,径直推开他。
“松手!”
比怜煜的声音还要更高过。
一把攘开怜煜的手,倒扶住浴桶的边沿,想必撞得太狠了,疼得整个人一直在倒吸气。
“阿姐还要跟我倔,到底谁才是不懂事的,一直在闹孩子气。”
楚凝真想训人,却又怕触到眉头,嚷起来没有意义。
怜煜三番两次上来,还真被全都被她给推开了。
碰也不叫碰。
伤在楚凝的身上,疼在怜煜的心里。
也不忍心看着女郎独自在那边疼痛,僵持了一会,听到楚凝因为疼痛反复吸鼻子的声音。
最终还是妥协。
燃了烛火,又叫人进来伺候楚凝沐浴。
一直到给撞伤的足趾上了药,楚凝都没有再见到怜煜。
新来伺候的婢女细细嘱咐楚凝。
“姑娘的皮肤细嫩,这撞出来的伤着实吓人了些。”
乍然听到姑娘两个字,楚凝有片刻的恍惚,这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了?
仿佛父皇母后在时,还要再往前推一些,养在闺内时,那时候才被人称一声姑娘。
回想那时候与世无争,不谙世事。
对比而今说不清楚处境,楚凝忍不住愁云爬满脸。
婢女话多,见楚凝郁郁寡欢,宽慰劝了几句。
楚凝本来没有起别的心思。
见她面善心慈,没什么心计,边生了套话的心思。
装作不经意,“你伺候得很周到,是一直在这边伺候吗?”
这是一座深宅,楚凝看了一眼,外头高墙高得人难以攀爬,若是不走门,不借助云梯,就算是轻功顶好的人也难以翻越。
宅子里头的装潢更胜于她在长公主的寝宫,宽大,摆件无不崭新精致,有些奇巧的玩意,更是价值连城。
不像是短期能够琢磨出来的,显然是早废功夫,很早就着手布置了。
婢女果然没有察觉。
笑着答话,“姑娘觉着奴婢伺候得好,就是奴婢的福气了。”
进来的时候,宅子的主人可是吩咐好了,伺候好了人,有大赏赐。
“奴婢也是近期来的。”
“哦。”楚凝回以微笑,“我听你说话的口音,仿佛你是陇西人士?”
“姑娘好耳力。”
陇西每年上贡,都献美人,楚凝亲自给皇弟挑的人选,听得多了,耳窝子里有点印象。
楚凝又问了她的身家出处,说得多了,这婢女兴起,有些把不住嘴。
还以为真是自己伺候好了,哄得楚凝高兴,所以抬举她,仔细询问。
很是得脸劝楚凝,“这处地方是哪,奴婢也不知道,进来需要搜身,蒙脸蒙耳,由人带着。”
能够在京畿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掳走,怜煜心细,他做事必然谨慎。
“来时的脚程远吗?”
婢女没留心她话里的深意,回想答话道。“不是很远,虽然拐弯拐得比较多,却也没多少脚程。”
京畿的占地面楚凝知道,按照婢女所言,那必然还是在京畿了。
她在京畿多年,竟然还有这块地方。
“依奴婢看,姑娘不若顺从一些,我来的时日短,伺候的人家多,见过的人不少,这还是头一回见爷这么深情的人。”
“他对姑娘必然认真,姑娘也不是对他全然无情,您何必强犟。”
顺从?
顺从的意思,就是罔背刚常伦理,她和怜煜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姐弟,也绝不可以!
楚凝垂下眼睫,也不好话透出自己心里的意思,只言一句。
“再说吧。”
恐怕她挣扎,话传到怜煜的耳朵里,叫他知道了……
又闹。
楚凝一夜无眠,她几次翻身坐起来,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年岁,又快到春日了。
怜煜也是在春日里到她的身边。
将近有一年。
就是这短短的一年,发生了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变故。
今夜原该是她的新婚之夜,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所有的一切。
都是那趟下江南去观音庙后,开始横生枝节,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若是他能够及时的悬崖勒马,一切都有回旋。
只怕不听劝呢。
一大早,怜煜就过来了,他褪换了昨日的红衣,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身上着的墨蓝。
他只穿过一次墨蓝圆袍,那身衣裳是拜师时,楚凝亲自叫他穿的,衣衫都还是那一身。
他就只穿过一次,就没有再上过身。
今日怎么翻出来?
他乖而静地问楚凝,献宝取悦一般,给楚凝看,再问她。
“阿姐,我这样穿,合阿姐的眼缘吗?”
若不是宅子变了,听着他如常的语气,楚凝远看着,还以为是在长公主府上。
一切都没有变,不曾发生那些事情,他还是楚凝跟前乖顺的少年郎。
楚凝撇开头,不肯搭理他。
怜煜不依不饶起来,“阿姐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这身墨蓝色?还是觉得温之俨着墨蓝上身更俊过我?”
楚凝没有答话,自从怜煜知道他和温之俨生得像后,关于从前她生出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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