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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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外祖父母共有二子一女,李初柔年岁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

    今日宴请齐邯同萧神爱的,是二老的长子、齐邯大舅舅李泽懋同妻子姜氏。

    三年前李家太夫人病逝,李泽懋丁忧回乡为母守孝。他丁忧前曾任秘书少监,如今在故土待了这些时日,颇觉心境开阔了许多,倒不急着复官,仍旧赋闲在家。

    此次外甥来秦州都督府赴任,他先是受了齐邯的信笺,托他帮着打理打理府邸,而后又收到妹妹加急送来的家书,让他关照关照外甥,莫要让他因年纪轻的缘故,被人欺负了去。

    李泽懋已有几年未见过齐邯,今日一见之下,他便觉得妹妹的担心纯属多余。单从他的谈吐中,便可将其城府窥见一二。

    完全是不需要他来操心的性子。

    不过为了妹妹这般急迫的心情,他还是说了句让齐邯有事可以寻他。

    李府同都督府只相隔一条街,俩人去用了顿饭回来,正值明月高悬,银霜遍地。

    萧神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是被齐邯给抱下马车的。

    睡得迷迷糊糊地,一睁眼便瞧见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光,喃喃道:“咦,月亮出来了?”

    齐邯无奈地笑了声,垂首回她:“已经天黑很久了。”

    过了片刻,萧神爱的神志稍微清明了些,又道:“对啊,月亮已经出来很久了。”

    齐邯径直将她抱去了浴房。

    俩人同浴不是没有,却都是萧神爱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不住地气喘吁吁时,他将她抱来浴房清洗。

    像这般俩人清醒无比的,倒是头一回。

    察觉到自个被他抱到了浴房后,萧神爱先一步羞红了脸,推推他:“好啦,你先出去吧,我自个洗漱就好了。”

    “可有力道么?”齐邯挑了挑眉稍,心知她困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萧神爱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被如此看低,试着去扶住浴桶边缘站稳,哼道:“有的……呀!”

    她这才发现在车中躺了这么些时日,浑身软得厉害,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站稳,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齐邯扯了扯唇角,及时伸手将萧神爱扶住,温声问:“有没有磕着?”

    磕着自然是没有磕着的,但萧神爱整张脸都红透了,说话开始变得磕巴起来:“没、没有的。”

    刚才被这么吓了一遭,她困意散去些许,可没等多大一会,又卷土重来,还比先前更为猛烈。

    早就不是头一回瞧见齐邯的身子,然萧神爱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

    宽肩窄臀,高大的身量,似乎一切都很完美。腰腹处累叠分明、排列均匀的肌肉上,还有着几道伤疤。

    不是很深,她却没回都会轻轻地触碰几下。

    齐邯却每每不愿叫她触碰。

    望着面前半散着发丝的美人,对上她有些委屈的眸光后,齐邯有些微的怔神。却又想着,她如今喜欢自己,自是觉得连伤疤都好。

    可万一哪一日她对自个失了兴致,这样的伤疤,岂不是叫她害怕?岂不是压垮两人之间的稻草之一?

    萧神爱深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先在他锁骨处的一道箭伤上吻了吻,低声道:“很好看。”

    被她这般以朱唇触碰伤处,齐邯身子先是僵了僵,在听到她那句话后,又是一阵难言的震撼。

    这是她头一回跟他说这种话。

    每当这种时候,萧神爱总是害羞的,身子每每会羞成淡粉色,恨不得以手捂住眼睛,不去看他半分才好。

    见他怔神,萧神爱不由得笑了下,又亲亲他的唇角:“都很好看,不过还是这张脸最好看了。”

    她抬手拂过那张俊逸的面庞,五官似乎全都是精心雕刻而成,组合在一处后,比她所见过的一切面容都要好看。

    幼时阿娘问她为何喜欢跟齐邯玩,也有旁的小郎君讨好她,却都不加以理会。她很自然的告诉阿娘,因为齐邯生得最好看,阿娘说见贤思齐,她也可以见美思齐。

    阿娘说她满嘴的歪理,恨不得抽了书来打她,最终到底没舍得。

    齐邯对着她微微一笑,融融烛光下,萧神爱怔了许久,才稍稍回过点神采。

    最终她还是被齐邯抱出浴房的。

    虽已开春,然西北的夜风仍旧寒凉,不得不扯了披风将她裹紧,才敢抱着人出浴房。

    “我过些日子要去临洮巡视。”齐邯同她交代着,“去之前若是有空闲,就带你去郊外骑马,你这身子,总得活动着调养调养。”

    本来已经养好了的身子骨,总不好跟着他来一趟陇西,就又累病了。

    *****

    郡守府中,入睡前,周郡守听说齐邯连夜去了李家,很难得的怔了怔。

    “竟是这般急迫么?”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李家于这陇西来说,是地头蛇。虽说也没干什么欺男霸女的事儿,但陇西官员赴任后都是要拜会一番,任何政令有李家的支持,总是件事半功倍的事儿。

    譬如去岁陇西收成不好,涌现一批流民。囤积的余粮用光后,他开始号召富户捐些米粮,起初都不愿出头,待李家主动捐了一千石后,一个个都不落人后的开始捐起来。

    拜会归拜会,他先前还以为来了个稳重的,还不到半日的功夫就现了原形。这位新来的齐都督,未免有些操之过急啊。

    入睡前,周郡守同妻子沈氏说起了今日的事,不经意道:“他似乎带了一房妾室过来。”

    “你怎知是妾室,人家原话不是家眷?”沈氏微阖着双目问他。

    周郡守道:“老林同我说的。”他想起今日林县令的话,便又复述了一遍,“他这样的出身,你以为是咱们啊?妻子多半都是要留在京中侍奉父母,这般巴巴跟过来,不是妾室还能有什么?”

    沈氏嗤笑:“什么妾室能这么叫人神魂颠倒?真是妾室他不知道来了纳一房就是,咱们陇西美人可不少哩!”

    被她这么斜觑了眼,周郡守忽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欲跟她争执这种小事,只道:“嗐,你甭管这么多,等过些时日,咱们在府上办个筵席,你给那位……家眷下个帖子吧。”

    沈氏困得很,本就不想跟他说话,是周郡守硬拉着自个说了许久,胡乱应下后,就睡了过去。

    到了下帖子的时候,沈氏识字不多,字也不算好看,就叫了自家女儿写。她将周郡守的话斟酌再三,还是叫女儿用了夫人二字。

    无论妻室还是妾室,总归这措辞不会出错。

    *****

    深夜时分,将萧神爱哄睡后,齐邯又回了书房处理公务。

    赴任之初,总是有理不完的政务,前任遗留的、交接的事项等等,自己若想尽快将权抓牢,也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

    他有了很多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机缘,必得付出更多,才能将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赵硕扣了扣房门,听里头的人道了声进后,他匆忙进去。将门窗掩好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低声道:“侯爷,齐六传信过来,说前些日子在临洮,瞧见了霍旻的踪影。”

    齐六是齐邯的亲卫之一,自小从齐家部曲中选出,被他提前派去了临洮熟悉军务。

    “霍旻?”齐邯搁下手中狼毫,蹙眉道,“他不是被贬去了房陵吗,怎的会出现在临洮?”

    霍氏族人众多,大大小小也有个十几房。

    他之所以记住霍旻是被贬去房陵,还是萧神爱跟他半开玩笑,言房陵本是他们家专属流放贬谪之地,不知多少王孙公主去过,霍旻能往那儿游上一遭,实在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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