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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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似乎没有任何价值,她后来再不愿意认真写了,而是拿写作文的时间去给杂志投稿,赚了点稿费。

    如果以后能跟年郁维持这样的交易,倒也不错。

    她想的美,但幻想就是用来打破的,在下午第一节作文课上,讲台上出现了愤怒的廖姨,他把一叠作文本重重扔在桌上,指了指庆虞和年郁,说:“你们俩上来。”

    庆虞满头问号。

    年郁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不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讲台,廖姨将她们的作文本扔到各自怀里,说:“念一遍,庆虞,你先!”

    庆虞怀着年郁是个好人的信念将作文本打开,先不谈字迹与她之前的八竿子打不着,光是内容就能气死十个廖姨。

    廖姨又催了一遍:“念啊。”

    庆虞忍辱负重,作文本快被她捏碎了:“今天是我第一次透过现象看本质,低头一看,发现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后面四个字跟边吃人边说出来的一样。

    年郁递过来一个眼神,说不上来的看好戏。

    庆虞握紧拳头。

    廖姨说:“年郁,念念你的。”

    年郁表情有些抗拒,廖姨捞起黑板擦,她立刻翻开作文本,开始读:“在阳光下看着班主任的白发,我泣不成声,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这样才对得起班主任的牺牲。”

    底下人都绷着笑,廖姨说:“哪儿抄的?”

    年郁合上作文本,“抄我弟的。”

    廖姨气的脸上肌肉颤抖,“你弟初几?”

    年郁摊手:“我弟小三,小学三年级。”

    两人被罚写两千字的检查,搬上凳子去门口写的。

    庆虞打碎牙往肚里咽,落笔有力,字迹工整的写了好几行,年郁一字没动,瞟了她一眼。

    庆虞没理她,写完以后就进教室了。

    年郁一整节课都在外面蹲着,直到下课才进来,检查她也没交。

    晚上上晚自习,廖姨巡查,看到年郁桌上放着一本《厚黑学》,正在看《断舍离》。他也觉得蹊跷,但凡这姑娘认字儿,作文都不会抄成那样。

    他决定纠正问题少女,于是指着庆虞道:“你看咱班第一看的什么书,再看看你?年纪轻轻的读什么《断舍离》,你得到什么了吗就要舍去?”

    紧接着他拿起庆虞桌上的一本书,翻到正面一看——《金瓶梅》。

    他轻咳了一声,又把书放回去,道:“庆虞,你平时看的都是什么书?”

    庆虞想了想,回:“什么都看。”

    廖姨都有点怕她了,道:“你找一本经典书,给大家讲解一下,你们这个年纪还是得拓展阅读范围,不然理解能力和思维能力跟不上,想象力也会退化,一味的钻进课本里可没什么好处。”

    庆虞打算僵持,她死活不上,廖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廖姨也死活不走,站她边上整整二十分钟,等她终于忍不住合上书时,廖姨道:“现在能讲了吗?”

    万万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庆虞只好起身,也没带书,直接上讲台,拿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张人物关系图,说:“西门庆男女通吃,但只情动李瓶儿。庞春梅出走西门府后嫁给周守备,但她最爱的人是潘金莲。”

    全班静下来,树梢间偶有鸟鸣。年郁看她站在讲台上像束光。

    从此以后,廖姨再也不提让班里第一分享经典书籍的事情了。

    期中考,全班的成绩都有浮动,除了庆虞和季岚。一个稳扎稳打甩年级第二十几分,一个在精英班以不同的姿势拥抱倒一这个名次。

    年郁进步了十几个名次,她觉得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特意邀请庆虞去参加萍暮广场的‘纪念仲夏夜艺术节’。

    庆虞本来不想去,她们关系也没多好,何况上次作文的事情她还在生气,不想搭理。

    可周末那晚,年郁直接找到宿舍来了。

    她跟着李茹旧一起进的宿舍,直奔她的寝室,不问她的意见就拉着跑,幸亏一中离萍暮广场不远。

    石板路尽头是古街,头顶烟花绚烂,有乐队和杂技团,街边还有弹吉他的艺人。从她们站的位置看,古街两侧的房屋显得拥挤,顶上罩着层层树影,巷子里昏暗阴沉。

    她们站在巷口,几条流浪狗摆着尾巴卧倒在树根下,眼前穿过一个骑自行车的棉花糖小贩,周边全是小贩和货郎,一伸手就能抓一把瓜子吃。

    这次艺术节主办方肯定特喜欢上海滩文化,连续好几首歌都是白光和徐小凤的,当歌女唱到《明月千里寄相思》里那句‘请明月带问候’,天空又五彩斑斓,烟花绽放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旁边的杂技团开始表演。

    中年男人顶着缸来回转圈,描了花色的缸在他头顶和脸部顺从的滑下,停留还是滚动都由他做主。

    庆虞看了半天,扯了扯衣服,看到旁边收钱的小童过来,她翻出口袋里所有的零钱,要放进小童的盘子里,却突然被年郁扯住手。

    年郁只给了两人份的最低价,看小童走远后,才问:“为什么给那么多钱?”

    庆虞皱眉,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跟她有关系吗?她蜘蛛丝变的吗,手伸这么长。

    观出她不悦,年郁笑了笑,说:“你看这个人,你看杂技,你为什么要看到苦难,为什么要去想象这个人受过的苦。我觉得你给的钱应该是因为他展现的艺术,更应该是因为他带我们所有人快乐,而不是你想象中的东西,你看的书多,该知道没有艺术和梦想支撑的东西坚持不了多久,他表演的时候很快乐,而有人因为他表演的太好去幻想他的苦难,给了一笔巨款,这些钱他不会愿意要的。”

    这一晚的夜空格外明亮,让人铭记。

    庆虞大概知道自己被解救,回去的路上慢吞吞的,听年郁讲过去艺术节的节目,回到宿舍楼已经临近门禁,她收留了年郁。

    不知道以什么名义。

    反正年郁大半夜压着她睡得跟具尸体一样掀不开,一推开又黏上来,来回几次,她就逆来顺受了。

    第二天一醒来就是写日记:

    ——我为什么总是去想苦难,我怜悯养老院的人,我想不到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信念,我无作为的怜悯是在践踏他们的生命。我不能总是看到苦难,我应该看到苦难里求生的意志,再当成艺术去欣赏。我应该学着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永远爱大家,下章剧组二三事,甜的,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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