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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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楼下,年郁方说:“看不出来,野心还挺大。”

    凉风阵阵,风吹动发丝,两人并肩上楼。

    庆虞不知她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只见她出电梯时自然而然来揽她,迎面而来的风也如绕指般的柔,低着头,未经商议走到自己家门口。

    她拿钥匙开门,还没站稳就被冲来的猫抱住小腿,猫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盘炒肉。庆虞想它应该是饿了。

    找出猫粮和水。

    猫循着味过去,再没出过声。

    年郁坐下不吭声,庆虞蹲着看猫,一会儿后歪着头看她,道:“年老师,你是来拿睡衣的吧?就在卧室,我去取。”

    刚站起来,年郁道:“不用了,我自己穿回去就好。”

    自己,

    穿回去?

    尚在愣神,就听到年郁说:“家里的浴室还没修好。”

    “……真的吗?”不怎么相信。

    庆虞怀疑的看着她。

    年郁摊手,道:“好吧,就是想在你这里洗,可以吗?”

    庆虞一想,在这里洗澡,那也可以在这里睡觉的吧。

    能过夜就好。

    干脆利落的点头,帮她去拿上回她穿过来的睡衣,递过去时腕部动了动。年郁眼珠一掀一掩,接过来进了浴室。

    已经不知几次,这样听水声都能摸出其中规律来。

    抓心挠肝。

    半天后,猫围着她转了一圈,没得到回应,去刨浴室门。

    水声停了片刻,猫唤了一声,三条生命存在的空间,紧张的却是什么也没做的一个。

    庆虞蹑手蹑脚的过去,把猫拎过来无声的训了一顿,或许是眼神训斥法有效果,猫登时安静下来,终于不闹腾了。

    她便去卧室的卫生间洗澡,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出来时年郁已经坐在沙发上,头发湿漉漉的,浑身都是香气,不留神望去,总觉客厅成了一片玫瑰园。

    年郁朝她招手,道:“过来坐。”

    庆虞乖顺坐过去,磕磕巴巴半天,连猫都觉得室内过于安静,开始刨来刨去制造噪音。

    庆虞又倏然起身去拿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莫名贤惠的模样,如同良宵里的安慰。年郁看她在自己面前停了一会儿,又绕到背后,细长的指节穿进发缝,吹风机的声音掩住心跳。

    年郁双手交握,指骨与指骨的摩挲不痛不痒,敛眸。

    吹完头发,年郁才出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看的《词林摘艳》吗?”

    “高中的时候。”她说:“你呢,什么时候?”

    庆虞想了想,道:“看金瓶梅词话本的时候背下来的,那里面很多引用。”

    “……”

    悱恻萦绕的气氛瞬间消散,年郁看她几眼,“你对祖先还真是执着。”

    闻言,庆虞又组织语言:“我只是想实现一部分,仅一部分而已。”

    来回推拉,都没说到点上,最后为了驱散寂静,又将猫抱回沙发上,两人分别伸了一只手,揉的猫又开始炸毛,捋一把仍是静电。

    猫不满的嚎了一嗓子,庆虞不禁笑出声,道:“是不是该给它洗澡了?”

    年郁顺着猫的肚皮,手碰到她的中指,指腹不经意搭上去,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挑,轻轻往下按。

    “我们后天就要去剧组培训,国外的戏份提前了,时间挺紧的,我在那边定了两套房,到时候我们都住过去,猫留在楼下宠物店就好,那边会有人帮忙洗的。”

    庆虞手没动,眉间浮上一丝忧虑:“两套?”

    年郁嗯了声,旋即又道:“难道你要从培训地来回跑吗?挺远的,还是住那儿方便一点。”

    舔了舔唇,艰难的露出笑意,干巴巴的说了句:“倒也不是那么想的,只是觉得您真是个好人。”

    送上门的便宜也不占。

    穿一身金的那就是菩萨,善哉。

    年郁难免通其意,笑了笑:“今晚一起睡?”

    庆虞听了后缓缓收回手,面现难色,像碰上了什么大难题一样,犹豫不决半天,才道:“这两天网上传我们的绯闻很多,本来我们应该避嫌,但总归问心无愧是不是,一起睡也没什么。”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上回她还对年郁做过那样的事,唯一遗憾的是那日醉酒,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大脑一片空白,跟没做无甚分别,堪称世上最遗憾一事。

    只是年郁那天清晨的凄凄模样还在眼前浮现,从最初的检讨自我到现今的回想,总归变了些味。

    两人各占一半床,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庆虞侧过身睡,迟迟没有困意。

    直到手机亮了一下,她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事做,捂在被窝里点开微信。

    是钟采迎发来的消息:

    [你走了?]

    [party才刚开始,你怎么这么早走?有没有搞错,我出道第一个舞台,你什么也不表示?]

    庆虞:

    [我那天不是给你跟淼淼的微博都发恭喜了吗?]

    钟采迎:

    [你真够小气的。]

    [那什么……许一淼让我转告你,你今天很漂亮。]

    庆虞:

    [帮我谢谢她。你们好好玩,我要睡了,晚安。]

    钟采迎:“……”

    关上手机,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动静,她深深叹了口气,迷迷糊糊睡过去。

    一直到半夜,不知是几点钟,她朦胧间听到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这会儿还是半梦半醒,只闻得藏在嗓子里的呻吟,露出来一点便叫人肢体失调,头昏意乱。

    眼皮尽力掀开,窗帘模糊的摆动,后背贴了一只手,摸到脊柱,却没往下。

    年郁。

    她的声音像是藏在上弦月里的旋律,明明该是饱暖生的闲事,却又似闷在棉被里的渺渺莺声,且不谈半遮半掩的优美,仅不离耳畔之脉脉就如同经典那样令她着迷。

    背上贴的是烙铁,初夏之夜将雨态云踪独吞,不予示人。

    像是晒干的树叶,一踩就碎。

    很久后,床动了动,年郁去了卫生间。

    空气中莫名漫出浓浓的玫瑰露味道,久久未散。

    她猛然睁开眼,心跳是夜里的奏鸣曲。轻手轻脚的起身,忍不住内心的冲击,颤着手掀开旁边的被子,伸手,手背爬上几分潮意。

    遍体生津,无声的躺下去,保持原来的姿势。

    十分钟后,年郁从卫生间出来,上床时什么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躺下了。

    她很熟练的将旁边的人抱住,一手搂腰,脸颊贴在后背,声音几不可闻:“听到了吗?”

    “对不起,”

    “你睡在我身边,不动你已经让我失了半条性命了,原谅我。”

    庆虞咬住唇,没应声。

    这一刻她便知年郁铺开的网把她围的密不透风,而她早已乐在其中。明知是引诱,仍心甘情愿。

    等她胡思乱想半天,想出声说点什么作为回应,却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从后背传来,顿了半天,微微扬唇,手心覆在腹部的手背上,慢慢睡去。

    --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

    年郁已经离开了。

    艰难的爬起来,盯住空着的床发呆,好几分钟后才下床洗漱。

    刚出去,才发现桌上摆好早餐,一张便利贴:

    ——我把猫送到楼下去,魏导临时通知,今天下午就开始训练,晚上去试拍国外的戏份。

    翻开手机,发现魏逐尤拉了个群,在群里说下午加急训练,因为李茹旧和乔雎的档期都凑不到一起,只能辛苦主演调时间。

    群里其他人都在报自己到达培训地的时间,第一条就是年郁的回复:

    ——我跟庆虞下午一点就能到。

    庆虞:“……”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俩住在对门,估计吓得够呛。

    想到昨晚,感觉这顿早餐更美味了。她揉了揉下巴,心想着等会儿跟年郁见面的时候该怎么交流。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季岚打了语音。

    接起来时听到季岚在那边大吼大叫:“昨晚的礼服也太漂亮了吧,庆庆你怎么不先发给我看看???”

    庆虞没耐住笑了笑,道:“怕你在忙,当时事情多,没自拍。”

    “都是借口,我不重要。”季岚不满,“不过也是,昨晚你要是给我照片,我也来不及欣赏。”

    庆虞道:“怎么了?”

    季岚哭哭戚戚:“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背,前几天队里刚有人闹完出轨,这回又有人搞出来个多人运动,我的俱乐部开不下去了。”

    她快放弃了:“粉丝现在到处撕来撕去,其他队员都没心思训练了,我这些天算是白忙活一场。”

    庆虞安慰她:“其他俱乐部肯定有类似的事情,不过没爆出来而已,你先别急,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已经没救了,那几个高清视频甩出来的那一刻,我把后半辈子怎么啃老都安排好了。”

    忙了一夜,她声音里充满疲惫,道:“梦想还是供着比较好,实现的过程太艰辛了,我打算订机票找我外公去算算运势,顺便在那边留一段时间。”

    “休息一下也好,你最近太拼了。”

    “好,我下午的飞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估计来不及找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被那狐狸精占了便宜。”

    听到这里,庆虞有些疑惑:“你是说年老师?”

    季岚哼了声:“不然呢?还有谁像她一样道貌岸然,斯文败类。”

    庆虞思索一阵,又问道:“狐狸精不会是你给年老师的专属昵称吧?”

    季岚逞嘴上之风:“除了她没人担得起这三个字了,你千万小心,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又说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庆虞却陷入深思。

    狐狸精是她给年郁的专属昵称?可那次去找孙安絮看病时,她分明说了句‘还真被那个狐狸精猜中了’,当时她问她说的是谁,她说是孙安絮。

    难不成记错了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季岚每天都很忙,脚不沾地。

    想了半天,又觉得应该是季岚记错了,她性格活泼,跟谁都能成为打打闹闹的关系,指不定给多少人取过外号,也许只是取重了。

    再没深想,开始收拾行李。

    年郁回来时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室内,迟迟没动。

    面面相看,半响后,庆虞才道:“年老师,现在就要走吗?”

    年郁好像在观察她的表情,没看出异样来,点头,道:“箱子给我吧。”

    两人之间多了一分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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