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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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气息时,就开心不起来了。

    自古以来,天刑都是一代死一代生,她以为他……

    问了价钱,钟晓伸手向一旁:“夫人,给我灵石,今天我来付账。”他这幅样看得摊主一双粗眉都拧成虫了。

    墨姿依言拿了灵石给他:“你付。”

    两人回到租住的院子,闪身进桐花仙府。钟晓取出天刑神印,传信给韩尘微,告知藏冥藏有柏怀分.身,要她去虚晃一圈,继续迷惑柏怀,给他们胆子。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藏冥有柏怀分.身?”墨姿找出一条链子。

    “换你是柏怀,心有不轨,手里有多具分.身,会将他们投在哪?”钟晓传完信,回身看墨姿。

    自己的根和天刑的根必不可少,墨姿粲然一笑。

    “要去安骅岭看看吗?”

    把石坠穿上链子,墨姿将东西放进他手:“你是要帮白鹿麟恢复神目?”

    小心给她戴上项链,钟晓在她后颈落下一吻:“轲来钟家得有人盯着,”这盯着还不是藏在暗里。

    墨姿心服:“既要钟家将之前事全都栽在白灵身,彻底打消藏冥那头人的顾虑,又逼着他们快点动手杀白鹿麟。”将石坠掩在外衣下,手挽上他的臂,“那就走吧。”

    ………………

    圆月之下,安骅岭里虫鸣不绝,衬得密林之中更是静谧。深处,一片焦土之上浮着一高约三丈的透明山水石球。石球中心圆地一头毛色枯黄的白鹿麟在休憩,正脸对着一株小树苗,一呼一吸间尽显安详。

    突然之间,睡着的白鹿麟眼睫轻颤,左右耳抖动了一下又一下,很快有血自耳中流出,耳尖耷拉掩住耳中模糊的血肉。

    慢慢睁开眼睛,白鹿麟转脸看向灵境外,见到来人,想爬起却不能,无力笑之。

    “尧日大人,钟夫人。”

    钟晓没有多话,送白泽运丹入灵境:“本座只帮你恢复神目。”

    含有血丝的泪珠滚落眼眶,白鹿麟埋首忏悔:“您不该再管我的,天罚罚得好。”

    “本座恢复你神目,是另有事要交代,”钟晓凤目平静:“你对轲来钟氏了解多少?”

    轲来钟氏?白鹿麟诧异,抬眸望去:“轲来钟氏祖上就是姓钟,但那时还未敢沾藏冥钟氏。后来敢攀扯,是因钟家一女嫁予了藏冥钟家的钟羿。不过,那钟家女并未在藏冥金乌山脉生活。其诞下两子后,藏冥金乌山脉被一朝血洗……

    轲来钟家自称‘行者’,是在孽帝被诛之后。这么些年他们不惹事,我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只知钟家与藏冥一直有联系。”

    墨姿也不知该说白鹿麟些什么好:“你虽不达白泽知天地事之境,但大事应都清楚。藏冥钟氏将金乌山脉拱手让予天衍宗,就是因族内人丁凋零。钟家有族谱,若轲来钟家女诞下的真是藏冥钟家的种,你觉他们会流落在轲来?”

    话都绕着轲来钟氏,就算白鹿麟因伤头目昏沉,也知是轲来钟氏存异:“他们联系的并非金乌山脉?”

    “这点尚不知,”墨姿直言:“我只知轲来钟氏琴女用一把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炼制成的弓,差点杀了一个天眷之人。你说她与天刑是敌是友?”

    什么?白鹿麟瞠目:“钟琴吗?她哪来的弓,钟家就没有擅用弓的?”

    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炼制成的弓?那是跳脱了气运,谁如此大胆敢……忽然明白了,气运?她不就是身具麒麟祥瑞吗?正好又被天罚。

    “钟夫人的意思是轲来钟家要杀我?”

    墨姿扭头看向夫君,钟晓露笑:“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这么快就忘了?”

    瞬间了悟,白鹿麟大笑:“他怕我去瀚林山府找他,与他对峙哈哈……”

    白泽运丹顿在白鹿麟两角之间,体内沉睡的神兽血脉渐渐被唤醒,一点一点地祛除凝滞,耳里腐烂的肉化成脓血排出。

    轲来钟家!

    左耳神目恢复的瞬间,白鹿麟双目一沉,耳中神目掠过陌阳西州地万千盛景,直达钟氏族族地,见钟季疾步闯入一灰石山里,立马跟上。

    灰石山的中心藏着一木屋,那木屋无窗无门。钟季神魂离体,进去屋里。白灵的神目却窥见不得:“轲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一间遮天树屋?”她竟然不知道。

    “不用意外,毕竟你瞎了五百余年,”墨姿将今日探花城街上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讲予白灵:“也许轲来钟家会联络藏冥界的谁,问询有关钟墨尧的事。”

    白灵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立时不再掩饰,放出神目之威。一息间,有神魂自遮天木屋中冲出,大声呵斥:“谁?”

    白鹿麟闭目,神魂沉入神目,抵达钟氏族地:“是我。”一身白衣头顶鹿角,赤足站在遮天木屋顶,冷眼看钟家那白发老狗,“藏了这么些年,终于露出马脚了,可真叫我好一番等。”

    “白灵,”白眉拖到下巴尖的凤目老者,垂在身侧的两手被握得咯咯响:“你闯我族地?”

    “那又如何?”白灵垂目看脚下木屋:“若不是今日闲来无事,看一看市井,我还不知原来你钟家与藏冥金乌山脉上的钟氏不是一个钟。钟旭明,你也跟我说说这么些年你们家跟藏冥的谁在联络?”

    白眉老者凤目中闪过阴鸷:“白灵,你窥视我钟家?”紧握的右手一松,一把灰木剑出现在掌中,“如你这般,就不该存于世。天罚杀不了你,今日本尊就替天.行道……”

    “我为何遭天罚,你不知。但藏在藏冥的那位一定知,”白灵脚碾木屋顶:“你行者钟家也会有遮天木。钟旭明,你手里的剑能避我神,应该也融了这东西吧?杀我……就凭那剑?除非此木剑是用天刑玉骨炼制,”见老狗色变,不禁仰首大笑。

    “找死,”老者一剑杀去,可惜未达,白灵魂已归神府,只留一言:“钟旭明,联络藏冥那位,替我转告他。让他藏好了,别叫我找着他。”

    钟晓透过白鹿麟神目,将一切尽收眼里:“这个叫钟旭明的已经炼化了手里那把木剑。木屋里还有两人,一人在二次炼化长柄大刀,一人在炼化天刑古神后裔玉骨。”

    “玉骨?”墨姿看了半天,直觉那木屋修整得挺别致,其上还刻有桐花纹。

    “玉骨里是血精,非天刑古神金色血脉。虽难炼化,但也不是炼化不了,”白鹿麟神目恢复,伤势也好了三成,化成人形跪到地上:“白灵多谢大人。”

    “起来吧,你今日一闹,钟家应很快就会动手。”

    “白灵在这等着。”

    墨姿拐了下钟晓:“你说我拿那屋子跟韩尘微换悟道茶叶如何?”

    “估计换不了几片,”钟晓收回白泽运丹:“遮天树木同绝神草心一般,都是天道的眼中刺。”

    “能得一片是一片,”她不嫌少。

    钟晓两指一捻,凝一片金色梧桐叶,神念一动,梧桐叶离手飞往白灵。

    “将它收到你腹内空间,本座要钟旭明手中木剑,还有钟琴的弓。”

    “是,”白灵凝眉:“那长柄大刀和玉骨呢?”

    “这个不用你来,”钟晓要让轲来钟氏消失得很合理。滕洛的虚基还未夯实,现在若她孤身离开南海山地,想要其命的人必坐不住。正好验证下柏怀所谋是不是如他想的那般?

    如果是,那接下来钟家消失也就顺理成章了。

    目送一双恩爱夫妻离开秘地,白灵垂泪,那人要杀她,抓心哭笑。也罢,本来就是一场欺骗,自己也无意再去深究谁负了谁的情。她与柏怀,唯死方休。盘地而坐,闭目运转《运昌海平经》,修养伤势。

    ………………

    墨姿与钟晓出了秘地,就西上风行山脉,行百里便见浮在半空中的山门。风行山脉原是柏氏居所,现全归无圣庵了。

    比之况昷玛安山脉,轲来风行山脉更是雄伟广辽。经数百年打理,此方气息已有六分似况昷无圣庵。

    站在山门石阶下,墨姿闭目深嗅,不知轲来无圣庵有没有追云峰?她现化神中期境巅峰修为,师父谆谆教导犹在耳边。

    “回来了?”

    了因师太出现在百丈外,一步一石阶地下,容颜未有分毫变,依旧一身冰蓝衣。墨姿鼻酸:“师祖,”跪地拱手,“清宸叫您担心了。”

    “你倒是不曾让我忧心,”了因师太一步到近前,扶起小徒孙,苦笑言道:“耳根子清静了五百年,近日竟有些想念你师父。”说到这孽徒,她心肝肺都似被揉搓到一块,让她去找徒弟,结果把自己找丢了。

    也不晓得此回若遭了难,还有没有第二个“墨姿”刚好路过搭救她一把?赤宁、铃瑶搭伴去找了,但愿三人都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师父行事有分寸……”

    “才怪,”揽月翻身,镜面朝外:“那年在世俗,她灵力都被封死了,还费尽力气给自己挖了个坑。”这叫有分寸?她差点就成了陪葬品。

    抬手将揽月镜翻回去,了因拱手向钟晓:“一刻前,晟华传信来说唐雎儿在问清宸道侣的事。其父重崎立过誓言,并未回信给她。”

    墨姿传音简述之前探花城闹的事:“近日要留意点安骅岭。”

    “人心总有不足,”了因轻叹一声:“要入庵看看吗?追云峰已经有主了,炼虚境坐峰头。你还有机会。”以小徒孙现在的修为,当年入庵门时立下的战约,是全都白费了。她还真怕小徒孙一转头再回来已追上她。

    后继有力,她不得懈慢啊。

    “我会打上追云峰顶的,”墨姿请师祖在前:“这里也有浮石涧吗?”

    “没有,”了因略遗憾:“浮石涧的情况有些特殊,非自然形成。庵里老祖们至今都不能确定两万六千年前石涧为何会一日生变?”

    虚门已被收,揽月不打算再瞒,翻过身一脸正经:“浮石涧下有一扇跌落凡境的冥界门,冥界门失了灵,冥阴元石没了灵支撑才会连着肉身一块作用。”

    “冥界门?”了因难得失态,慌忙看向钟晓,这该如何是好?

    “还有八扇,”揽月不知从哪抽出一方小帕子,擦拭眼泪:“差一点就只有七扇了。好在有些人虽胆子比天大,但天灵盖下那三勺脑花是属猪的,不然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

    墨姿拉着她师祖继续往山门去,柏怀欲造冥神之事,结果尚未分明,她不好多说。

    在无圣庵里走了一圈,两人又回到探花城的小院。好些日子没亲热了,今晚自是少不得要缠绵一番。

    在墨姿入定后,钟晓往南海山地去。

    炼化真龙骨五百年,滕洛额上已现牛角虚影,水雾罩在身,坐下为盛开的水灵萼。为她护法的是一桃花目青年,察觉有人来,立时睁开眼看去,见男子凤目卷发身周无灵韵,心有猜测,起身拱手:“子然拜见尧日大人。”

    “无需多礼。”

    真是那位,子然郑重叩拜:“子然多谢尧日大人赠滕洛真龙骨,此恩滕洛与子然一定会报。”

    听到动静,滕洛收功。

    钟晓不等她行礼,就言道:“本座有事要你去做。”

    “大人交代即可,滕洛全力以赴,生死不论。”

    相较这方的平静,陌阳西州地钟氏族里气氛就显得紧张了。钟季亲眼目睹白鹿麟的神通,面上再无往日温和,站在曾祖钟旭明身后,目光落在长族老手中的那块雕紫苓玉牌上,他们在等。

    久等不到藏冥那头的回应,钟旭明叹气:“白鹿麟受了那么重的天罚,才五百年神目就恢复完好。”

    “她手里有白泽运丹,”一凤目银发嫩脸男子靠着椅背,手指轻摩着掌中洁白玉骨。

    钟旭明不忿:“那天罚还有何意义,天道公允在哪?”

    想先祖钟羿,虽为藏冥钟家养子,但一心全在昌盛金乌山上。可藏冥钟家又是如何待他的?嫉贤妒能,为亲女能继首座位,时时打压养子。

    终逼得养子离家,另投他门。血洗金乌山脉,就是回报。若非天道偏护,藏冥钟家早该绝种了,哪还有什么尘微天刑?

    坐在首位的长族老老眼精锐:“颠覆天道,立身天刑,是先祖钟羿毕生向往,也是轲来钟氏所求。为此我族韬光养晦三十万年,”神念一动,一柄大刀现于木屋中央。

    “在完全炼化关月刀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天刑之力,磅礴绵延,探不到底。终于明白先祖钟羿之苦了。天刑,”眼底涌现痴狂,“天刑神,我轲来钟氏绝不比藏冥那群被先祖屠尽的废物差。”

    不甘心为人下,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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