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修】幻热(2/2)
这种理所应当的口吻,提前商量并打点好一切的态度,简直叫人脸上发麻……
也只有老男人才能这么脸部红心不跳,正儿八经跟他提这档子事。
“……我怎样都可以,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白翎勉强维持冷漠的表情。
“当然有必要,”郁沉淡淡扬起俊朗的眉峰,和他陈列其中的利害,“这会影响到你和我之后的工作质量。”
“……要我说,您凑合吃一口得了。”
郁沉掐了把他线条流利且肌肤温腻的小腹,收获一声泠泠的闷哼:
“乖。以后你跟着我出去,少不了要把发情期和我的易感期调整到一起过,你的日子提早一天,推后一天,也是我要提前注意的事。”
明明是正经讨论事情,一个字荤话也没有,白翎却不争气得从脸颊红到脖子根,手心脚心都变得潮热。
简直跟家长照顾第一次生.理期的小朋友一样……
内心吐槽归吐槽,白翎还是默不吭声摆好了姿势,又回头瞄一眼,对方穿戴整齐,昂贵的手工衬衣领子一丝皱褶也没有。
家长吩咐:“放平肩膀,途中别动,尽量别回头看我。”
白翎伏趴在门板,腰身被往上提了提,方便贴合人鱼的身高。他感觉到强健的胸膛肌肉贴上了他的后脊梁,人鱼有力的心跳正“噗通,噗通”,用仿佛会砸穿地表一般的力度悦动着。
那股心跳的节奏似乎通过骨头传递到了大脑皮层,使得他整个人半清醒半恍惚,耳朵里渐渐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轻鸣。
接着,声音变得宏大而嗡鸣,仿佛是某个空旷之处传来的回响,不断地碰撞、嘈杂而混乱。
仅仅一墙之隔,附近工厂打工的人们满身疲倦,弓腰驼背地迈进走廊。
这些人身上挂着便宜的微型星际收音机,可以免费收听到夜间节目。此时此刻,收音机正用刺挠挠的大喇叭播放着一则新闻访谈节目。
白翎颤了颤腰腹,大腿根那里磨起许多静电,他想伸手去拂,却被对方强硬攥回来,并顺手捂住了他不断哈气的嘴,这时,他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访谈声——
“……金斯基博士,所以您是想告诉观众们,有一颗小行星正在进入帝国境内,向着野星撞击而去,而这颗小行星被命名为1号,是吗?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它的命名如此……”
主持人正在搜罗形容词,那位专家已经熟练地接上话头:“如此草率?不,实际上这是星际通用的命名法则,这是本年度进入帝国境内的第一颗小行星,所以才叫1号。”
“您刚才说,1号小行星正在和野星的大气层发生反复而有规律的摩擦,【隔层摩擦】,我注意到您使用了这个词。”
“没错,隔层摩擦大气层,像是包裹了一层衣服。”
主持人恍然道:“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威胁?”
博士笑了:“不,不,野星的大气结构和帝都星不一样,它更加脆弱,经过这样反复的摩擦,会逐渐积累能量,进一步的结果就是加剧星球地表温度,他会变得非常烫。而且居民们也会恐慌……”
主持人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1号什么时候就剥掉障碍物,深深撞进野星那些人字形山谷。它可能会深入地下深处,那些冲撞非常强烈,将撞出长长的通道,引发熔岩爆浆,接下来一段时间将持续喷发很久,让星球内部温度陡然上升,甚至会在地壳下形成伞状节结。”
主持人居然有些好奇和兴奋:“那么现在整个野星都在升温和惊慌中反复沉浮?”
“嗯,原则来说是这样的。”博士又精确地指出,“但这一切还是设想,在1号突入大气层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或许会让深埋冰川下的死火山突然大量喷浆也说不定。不过目前为止,还停留在逐步加剧的摩擦阶段。”
主持人:“哇,听起来真让人牙酸……”
博士微笑:“是的,野星上的人会不停去想象被入.侵的感觉,想到日夜煎熬,直到大脑皮质麻痹为止。”
随着工人们走远,那些声音也渐渐淡了。那只手从嘴唇移开,白翎发现自己根本喘不匀气,整个人摇摇欲坠,后脊背的汗透过背心,味道又湿又酸。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后劲却比行星撞击还可怕。
要不是环在肋下的手臂在支撑着,他早就腿软站不住了。
郁沉附身亲吻了下他汗淋淋的额角,夸奖着说:“表现得很好。”
白翎只觉得一簇电花从他吻过的地方窜起,激烈地穿过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敏.感,漾起一身仿佛抽筋之后的酥麻。
郁沉说:“我去趟卫生间。”
白翎羞耻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即便自己的分化期没过,闻不清信息素,但空气中浓烈的雄性动物气味也足以使人心血沸腾。
蛋白质混着信息素的浑浊味道。白翎控制不住地抖着手,摸了摸后腰,那里的皮肤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是老男人西裤的拉链硌得。
像给他盖章一样……
“啪嗒”一声轻响,卫生间的小白炽灯亮了。
这处小房间年久失修,卫生间的门都关不严。局限于两米的空间,马桶放置得很靠前,透过窄窄的门缝,可以一眼望清里面的情况。
白翎浑身一哆嗦,听到了水液打在陶瓷内壁的哗哗声。
那声音极具持续性,带着些从容直挺的意味,宛如标枪发射。
三指宽的门缝凝成一道光斑竖线,偷偷瞟一眼,可以窥见藤蔓似垂坠的粲金色长发,那些海浪般的卷儿正随着抖动手臂的动作轻微晃动。还有那道宽厚到可以挂上去的肩膀,持着肌肉力劲的大腿……
视线一烫,慌忙上移,那张矜雅持重的脸正好转过来,眉梢微挑起,与他在空中狭窄地对视了下。
偷看?打你屁股。
白翎顿时两腿颤栗,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幻热。没错,不是幻痛,而是幻热,仿佛那条不存在的腿也在无形中打弯,脚趾头烫得要在地板抠出两个洞。
他听见郁沉放下了坐垫圈,按下冲水键,在面盆前慢条斯理地洗手。
一时间,浑浊的空气又融进肥皂泡的劣质香精味。
然而白翎无暇去嗅,他混乱的脑子里,仍然回荡着那道持续半分钟的水声。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响起了谩骂和叫嚷:“滚开bitch!你这只母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做了什么事,从实招来,那笔钱究竟去哪了……”
郁沉擦着手走过来,漫不经意一瞟,他的小鸟正迷茫着出神。
“在想什么?”
那只鸟恍惚地说:“想做您的小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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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压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地下室的。
要不怎么说对症猛病需要以毒攻毒,用魔法打败魔法,他现在想起那块地方,全是需要打马赛克的镜头。
虽然99%都是他引申式的浮想联翩。
但这种勾联的想象,和对未来预定会发生事件的揣摩,把他整个人都带进了一种兴奋又期待的迷惑境地。
……老男人真不愧活了这么多年,拿捏心理和氛围的好手。
白翎知道这是一种肢体加心理的暗示,郁沉在用切实的姿态告诉自己,他具有绝对的侵略和掌控力,但他在未经允许时依旧不会实施入侵。
优秀的雄性动物具有高于自我的控制力——
这可是获取雌性好感,吸引雌性目光的绝杀技。
坐在飞行器里,回去的路上,白翎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
黑漆漆的舷窗透不出夜景,仅能反射出舱内的情况。他望着玻璃反光,发现郁沉靠在座椅里,深邃的眼眸紧闭,像是睡着了。
深夜里,一阵气旋吹来,飞行器不轻不重地抖动两下机翼。郁沉的头颅垂坠向一边,白翎见状,连忙放下两人之间的扶手,把alpha扶着靠过来,让他安稳睡到自己大腿上。
然而,直到飞行器停下,郁沉也没有醒。
白翎知道他一向警惕而浅眠,这种半路的小憩根本不可能睡那么深,深得仿佛是——
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