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刻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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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胎投错了。

    他把江北踹跪在地上,宋枝雅在手术室里待多久他就必须跪多久。

    宋枝雅顺利生产后江北一声不吭坐在角落里一直等到她度过危险期,有天律师和记者来到医院,宋枝雅和丈夫抱着小孩签署了爱心基金会成立的法条文件。

    律师和记者走后,宋枝雅和丈夫抱着小孩在怀里逗弄,这时候她才听到江北的声音。

    江北始终都在病房门外,脚没踏进半点不属于他的地方。

    分割着母子距离。

    江北说:“手机,身份证,都可以还我了吧。”

    宋枝雅看他执意要离开,小孩也开始在怀里哭起来,她把孩子抱给丈夫,目光冷淡无温地问他,“为了个女生这么跟妈妈闹值得吗?”

    “那就断了吧。”

    宋枝雅盯着他,从不可思议到平静无波,突然轻笑一声,“行啊。”

    病房里很大,站了几个黑衣保镖,一旁的顾润岐本不应该说什么,毕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他是个商人,商场上怎么沉浮算计,但对宋枝雅是真没话说。

    “既然要断就拿出点诚心来。”顾润岐当时丢下这么句话,尽管知道江北这个人心性高傲,接下来的话却还是堵了他的退路,“断了就别回头,别走得轻松又回的容易,拿出你的决心来让我看到,往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顾家没关系。”

    七个保镖里还有三个是欧美大汉,江北拿回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不容易。

    宋枝雅看着他被撂倒在地上又爬起来,一次又一次,踹跪到地上的腿弯,硬掰下去的背脊,摁到地上的脸,宋枝雅偏开头,眼泪无声的流。

    余光里他又爬起来,一脚又被踹到地上。

    接着茶几撞击的哐当声响起来。

    宋枝雅心一惊,寻声望去,一把带血的刀具落到地毯上。

    江北蜷缩在地上,缓慢地撑着膝盖爬起来。

    黑衣保镖继续上前。

    “够了!”宋枝雅泪流满面。

    “我最后问你一遍!”她甚至把话说的更直白,让他选择,“是大好前途!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女生!”

    “要她。”

    “要刘昭楠。”

    顾润岐这才把身份证和手机扔到他跟前。

    江北拿着那些东西爬起来。

    他头也不回,脖颈后鲜血直流,“我只要她。”

    ……

    说不上后悔不后悔,宋枝雅现在再想起来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甚至当初江北决然离开病房的那一刻,她心中莫名释然和轻松,像是一直背负的沉重巨石在那一刻才卸下来,是真的把这个包袱给卸掉了。

    后来她给江北的户头打了一笔钱,不管他接受不接受,至少她终于能心安而释怀地从曾经那些困顿里抽身,开始过自己的新生活。

    看着泪流满面的刘昭楠,宋枝雅伸手端起咖啡品尝了口,淡语:“我对你有改观,你是第一个那么心疼他的人。”

    宋枝雅这个人自私,精利主义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不然这辈子也不可能那么出头,她低头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像是在衡量着什么,良久后又开口。

    “江北其实既不跟我姓也不跟他生父姓,”她一直垂着眼,声音又低又淡,顿了下,思考措辞后说:“他本来都不应该存在。”

    网上都说宋枝雅入圈即大火,但谁都不知道她在崭露头角的二十岁前度过了怎样的一年。

    宋枝雅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孩子,甚至在怀孕期间就无数次尝试过物理流产,后来被二十四小时监控,但命运弄人,这个孩子最终还是诞生。

    也是在这个孩子诞生的那天,经纪人遭遇车祸身亡。

    宋枝雅听到这个消息时,刚生下来的孩子在护士怀里哇哇大哭,她精疲力竭的躺在手术椅上止不住的笑,又哭又笑,在场的医生听得毛骨悚然。

    之后她住了一段时间的疗养院,从来没看过那个孩子一眼,任他哭任他闹,孩子吃喝冷热一切不管,最后疗养院的护士无奈只好把孩子抱走暂时照顾。

    “我尝试过很多办法把他丢掉,像丢包袱那样,”宋枝雅回忆着,“我记得第一次是丢在护城河那。”

    南城的护城河叫遂江,南北走向,江北是在河的北端滩涂上被人发现后送派出所的,几个月大的婴儿,名字也是派出所里几个警察众筹的。

    举了好几个名字后有个警察说就这个了,江北。遂江以北发现的,有来处。

    “不想养为什么不送福利院。”刘昭楠不理解。

    宋枝雅莞尔,没说话。

    本来当时丢他就不是想谁能好心给捡走去养,是想他悄无声息地自生自灭。

    更多的刘昭楠基本已经能猜到,能大致看到江北的成长历程,长期在没有亲情的冷血环境里,自己长大自己照顾自己自己辨别是非一直往前。

    多么厉害啊她的男朋友。

    “他没做错什么啊,他甚至没有过多埋怨过您。”

    “我承认没好好教养过他,可事实就是到现在,我依旧没法接受他,要怪就怪他不会投胎吧。”

    刘昭楠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就像戳了把刀,可是她不能说什么,她终于感受到江北的无助和无奈,这是一盘死局,宋枝雅可以恨江北,可以不喜欢江北,那江北能怪谁,早就死去的爹?去哪恨啊。

    宋枝雅起身,“我跟他母子情浅薄,关系也早就断了,今天的见面就当是我和刘小姐萍水相逢。”

    那画外音刘昭楠自然听得出。

    “阿姨,您不用这样,”刘昭楠吸了下鼻子,抬起头直视对面的女人,“就算您今天不说这些我还是会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们会有家的。”她仰着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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