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1/2)
这个听起来新鲜, 又透着神秘,苏懋狗腿的给太子斟上茶:“愿闻其详。”
太子却不再继续了,垂眸掠过桌上的茶:“孤不渴。”
不渴你倒是说啊!
苏懋左右看了看, 把一边桌上的点心干果拿了过来,摆开。
太子仍然道:“孤不饿。”
不饿你倒是张嘴啊!
苏懋暗自磨牙:“殿下可有所需?”
你到底要什么,说话!
太子视线滑过苏懋细细的腰, 落在贵妃榻上:“无有,只是说来话长。”
苏懋恍然大悟, 桌椅硬硬的,坐着倚着都不舒服,哪里有贵妃榻好?他立刻过去,将贵妃榻整理拍打了一番, 一个个大枕小枕排队放好——
“请殿下移步?”
太子略颌首, 还真起身过去了,似乎很满意,还顺口让了让苏懋:“你也坐吧。”
贵妃榻和一般的小床不一样,是有背靠有边倚的,太子的贵妃榻更是豪华,比一般人睡的床都不差了, 够大够宽, 别说做两个人, 躺两个人也不算太挤,上面还放了四方小几,一壶四盏的天青色茶具,再放些干果蜜饯, 开茶话会不成问题。
但太子不是来开茶话会的, 也没有在桌上放干果蜜饯, 而是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太子坐定,饮了口茶,见苏懋给自己垫上了小垫子,坐舒服了,在慢条斯理开口:“你当知边关战乱,是自九年前起。”
苏懋点头:“知道。”
太子:“那你可知战势最严重的地点?”
这个倒是不知道,苏懋摇了头,他看的只是书中背景介绍,对这些细节不太清楚。原文是权谋类小说,着重描写的是皇子间的潮流暗涌,今日你堵我,明日我堵你,今日你算计我,来日我坑回去,这场战争只是导致眼下形势的背景原因,至于地点在哪里,哪里交战最为激烈,我方都有什么人牺牲……很多不会写在里头。
就比如他现在经历的一切,这些命案,身边活生生的人,书里似乎不存在一样。
太子打开舆图,修长骨节一滑,定在一处:“是这里。”
苏懋更安静了。
太子停顿片刻,给足了他思考时间:“懂了?”
“此处山川走势——”苏懋好像懂了,又没完全懂,“似乎是个隘口,不管往东还是往西,都是一马平川。”
这种地势肯定是兵家必争之地?
可看它所在,又并没有在正北战线之上,明显的属于我方疆土,平时管理起来应该不太难,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太子道:“江南水沃,蚕桑大兴,织户技巧,丝绸一道颇为擅长,纵是光泽没那么鲜,颜色没那么亮,拿到西域,也是众人高价争抢之物。”
苏懋顿时明白了,古有丝绸之路,不说巧夺天工的技艺,就说这原材料,别人那里也没有,物以稀为贵么,西域就喜欢中途卖过去的这些宝贝东西。
商人走西域,带过去丝绸茶叶,带回来金子和特产,源源不断的收益,滋养家族,也惠及四周,这赚的可不是一般多的钱!
“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苏懋懂了,“但这次战乱,受了很大影响?”
太子颌首:“走西域的商队,江南李家独大,李家富庶,曾经是皇商,他家也不做别的生意,只走西路,只是运气不好,战事起时,正值老家主意外身亡,新家主临危受命,年轻的家主经验不足,折在了外域,唯一一份商图也丢了。”
苏懋:“商图?”
“你当知晓,走西域诸国,需得经无数片沙漠,”太子垂眸,修长指节在舆图上滑过,一处处大片面积,正是沙漠所在,“想顺利通过这种地方,可不容易。”
苏懋不要太知道,沙漠气候可不是炎热缺水那么简单,还时有风暴,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流沙坑卷走,若无熟悉地形的向导,或手执清晰路线图和指示,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走不出来。
“这商图……是李家人自己绘的?因要保证巨大的财富不外流,此图有且仅有一张,每代家主保管?”
“不错。”太子赞赏的看了苏懋一眼,“沙漠地形不似山川,变化迅速,纵使有人这一次跟着,默默记下了道路,下次自己走,也会发现所遇不同,路并不对,李家是用了数代积累的经验,编出了一套规律,就在那地形图上,只其家主会懂,但随着这次年轻家族的死,这张图的遗失,这条路便断了,巨大的财富机会,便也跟着消失不再。”
苏懋沉吟:“也就是说,这张图非常重要,谁能重新得到它,谁就得到了这个巨大财富的机会。”
太子:“是。”
苏懋:“但是这几年下来,并没有人再重新走西域?”
太子颌首。
所以这图从丢了之后,再也没再现世!难不成这次的案子,是为了这个?
苏懋不再犹豫,把自己之前的想法怀疑竹筒倒豆子似的,在太子面前都说了。
太子听完,沉吟片刻:“不无道理。”
苏懋:“所以当年这张图的下落,可有人知道?”
太子想了想:“倒是听闻辗转过几个匪窝,匪窝的生意,残忍且杂乱,又被人剿灭,此后再无消息。”
也就是说这张图还没有现世,中途经历过太多波折,消息可能哪儿都有,不一定真,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只要拥有了图,就有了泼天富贵的机会。
苏懋直觉,得去好好查一查,这张图非常重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太子眉间皱了一下,淡淡扫过去:“何事?”
归问山进来才发现,房间内气氛有些暧昧。
阳光洒在地面,耀着灿灿暖金,空气中飘着淡淡茶香,沁人心脾,太子和苏懋于贵妃榻上对坐,同样的阳光点缀在他们的发梢衣角,跳跃的活泼,仿佛中间再不能插一个人。
归问山发誓,他并没有打扰的意思,赶紧规矩行礼:“小人有事禀报。”
太子:“讲。”
归问山:“那两具骸骨的身份,找到了。”
苏懋腾的站起来:“是谁?”
他就知道归问山不会让他失望!这人非常行的!
归问山:“太监屠路,山西人,个子高壮,太监群里数他最高,头尤其大,生的不丑,但有一点地包天,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十岁进的宫,于七年前仲春失踪,失踪时年四十……”
苏懋听他说着,身体特征与挖出来的男性尸骨相符,但归问山一向少有废话,着重说他会武,籍贯,可是有什么隐意?
太子:“大皇子的人。”
苏懋这才恍然大悟,会武,山西人,大皇子尚武,身边选人第一条就是看这个,山西人……现在的兵部尚书,不就是山西人?
“这个屠路,死时穿着绛紫色衣服,所以当时是大皇子生辰?”
“非也,”太子道,“所有皇子中,仲春生辰的,唯有四皇子。”
归问山:“屠路失踪前,的确在长信宫当差。”
苏懋都听愣了,所以这个死了的太监,看起来是四皇子的人,其实是大皇子的人?这是颗钉子?
但归问山没有直说,只是暗点,恐怕也是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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