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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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只是在上车后,替覃靓点了根烟,递到她手里,目光漫不经意地探向户外阴云遮蔽的沉黯,没来由地轻喊了声:“覃姐。”

    “怎么?”覃靓气还没消,又被热风吹得闷,随手开了点窗,顺手掸开扑簌簌掉落的烟灰,不怎么有耐心地应她。

    倪漾转过头,沉静看她。

    覃靓却在目光撞上的那瞬,呼吸微重。

    好似意外在这一眼里,她看到了倪漾这两年风情万种假意的背后,被名利中伤的颓败和随波逐流,连那些浓稠黯淡,也只在她轻轻一笑之后,如同崩陷出裂纹的河床,支离破碎。

    “怎...怎么了?”覃靓心生不好的预感。

    倪漾只是吸了口气,淡笑:“我现在除了一个小广告,就没有通告了吧。”

    “嗯。”覃靓皱眉看她,知道她是又灰心丧气了,赶紧力挽狂澜,“唐离山不是说要给你角色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离复出不远了,怕什么?《雾凇》剧组那边签了约的,只是没开机,后续肯定会有交待,才两年而已,接下来两年,覃姐带你冲回巅峰。”

    不知道为什么,倪漾原先只是想说自己可能要准备退圈了,偏偏覃靓这句话,又勾起倪漾当年走投无路,为了赚钱,站到入圈的第一场海选舞台上,表演着并不熟悉的片段,评选人就是覃靓,是她给了她第一个通过的绿牌。

    乍一回头,出道至今,也有八年了。

    倪漾琉璃浅色的瞳眸被光晕刺得,有了点湿意。

    似是担心她,覃靓还在送达之前,叮嘱她:“放心,我和唐离山讲清楚过,他不会拿你和资本开条件。”

    ......

    一晚的纵情声色,唐离山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全场的那个男人身上。

    而倪漾也是随唐离山就近坐,才从旁人的打趣和逗乐中听到了男人的名字,陆司敬,京城陆家人,交织着权势和声望的那个陆家。

    似乎连对视都不需要,仅仅一个名字,就能拉扯出不同阶层绝无仅有的疏离感。倪漾在这个圈子里久了,又碰上之前那个导演的事儿,早有芥蒂,何况是眼前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而唐离山似乎看倪漾进门之后,陆司敬给出的目光很隐晦的赞许,这会儿更热情地介绍了:“陆总,这是我们离笙传媒下一阶段打算力捧的演员,倪漾。”

    力捧?他在骗鬼?

    但凡关心点娱乐圈八卦的都知道她现在早没人捧。

    这话唐离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是觉得陆司敬有多好骗,真当他人傻钱多?

    倪漾觉得好笑,唇角扬了点,好在忍住了,只留些散漫的情绪游刃有余在这暧昧的光影下。

    不巧,都被陆司敬捕捉在眼底。

    似有一瞬,他看她的眼神变得颇有意思,一双桃花眼微微敛起,似无意略过她,又似认真捕捉她看去的目光,有几分青涩,亦或是,有几分这种风月场该流露的大胆媚感。

    可惜,都没有。

    倪漾情绪收敛之后,眼神就如冬日清潭下冰封的死水,微澜都毫无,仅剩丝丝微不可察的防备。

    唐离山皱眉看了眼她,再明白不过的暗示。

    倪漾很冷静地笑笑,有模有样地递上酒杯,“陆总,喝酒么?”

    陆司敬接过酒杯,随口一问:“几岁了?”

    倪漾愣了愣,莫名的眼神,“二十四。”

    似是嗤笑一声,陆司敬看向她的目色晦暗不明,眼底的深不可测像是要把她看透,语气却暧昧:“就是你?唐老板说的人?”

    仅仅一句话,就把倪漾从懵懂拽回清醒意识。

    兜头冷水泼下来的冰凉感觉,唐离山前前后后的说辞,包括今晚非要她来,来了还给她塞了张空白支-票的意思,原来真的是拿她和资本开条件。

    早就传闻唐离山想脱离离笙传媒做自己门户下的产业,又闻陆司敬最近似乎有在投资这一块,如果今晚能搞好关系,似乎就踩上了完美的跳板。

    看他现在的样子都想把她直接送到陆司敬手里去了。

    倪漾夹在其中,讽刺和可笑在心头一点点地迸发出来。

    一旁同一圈子里的人还有插科打诨的:“唐老板,你这推荐一个的行为可不厚道了。”

    唐离山连连赔笑:“哪能是那个意思?贺老板就别开我玩笑了。”

    周围玩笑声不少,连晃眼的顶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缱绻的暗感。

    背景越深,越压得男人眼底似有若无的戏谑重,笑是冷的,气质是傲的,什么惶然失措都像是倪漾一个人的被动承受。

    而陆司敬只是咬了根烟,抬手拢火的姿势随意又轻佻,火烧烟尾后,光影灼热,烧得她心慌。

    像是站在云端的看客,仅此而已。

    倪漾越发觉得包厢里闷。

    没多久,她就以去洗手间为由,出了包厢。

    终于,露台外光风霁月,连冷风都变得温和。

    倪漾脱离刚刚不适的环境,意外从手提包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想来应该是上次朋友遗落的。

    倪漾随手给她发了个消息:[烟还在我这,记得来拿。]

    那头很快回应:[不试试?还是很讨厌烟?]

    倪漾被风吹得鼻尖通红,白皙裸-露在外的肩膀不时被风雪砸上,也多几分僵硬,她呵了口气暖手:[嗯,还是很讨厌。]

    消息刚发完,她就看到手提包里安稳躺着的那张支-票。

    她站的那个位置,光影晦暗,连风都要拐弯,落寞悄无声息。

    在支-票被揉成团的那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似笑非笑的——

    “筹码都揉了,这是不想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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