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2/2)
花继绝灌酒灌得慢,约莫半个时辰后才觉得不对。起初只当是酒劲上来,渐渐心中升起奇异的感受,在他这具千疮百孔身体中重新点燃生机。
“花公子不舒服吗?”陆子溶摆出满面担忧,坐过来紧靠他身边,“不知道你酒量,是我唐突了。来,我看看。”
陆子溶抚上那泛红的脸颊,发现热得烫手,接触的同时,对方骤然颤了一下。那呼吸又急又乱,温热的气息扫过陆子溶指间,携着炽烈的力量。
差不多是时候了。陆子溶轻轻靠在他身前,在他耳边道:“花公子身子不适,可要陆某帮忙?”
此话一出,花继绝的身子再次猛地颤动,他的意志一点点瓦解,鲜活的贪念在他眼前漫天叫嚣。
他怔愣着,许久不语。
“花公子……用不上么?”陆子溶的话音也开始抖,他握住对方滚烫的手掌,十指交扣,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小个药丸,在花继绝唇上沾了沾,“若用不上陆某……这是解药,你吃下它,就当我们今日不曾见过。”
话音刚落,却见花继绝倏然起身,抓着他双肩狠狠按在长椅上,手上力道极大,箍得他动弹不得。
花继绝缓缓俯身。陆子溶不由得闭上眼,听见药丸滚落地上的声音。
接着,陆子溶的脸被对方捧住,他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而后是漫长的寂静。
滴答。滴答。
等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下,淅淅沥沥,温柔地浇灭了窗外华灯,浇冷了长椅上冲撞的燥热。
陆子溶的眉心被印上一个温热轻柔的吻,在原地停了很久,而后听见低低的一句:“抱歉……”
抱歉?
他为何又要道歉?
陆子溶在迷乱中愣了很久,待他回过神来睁眼时,竟见花继绝早已放开他,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去。花继绝似乎不太冷静,几次差点撞在墙上,再摸索着回到正途。
“你要去哪?我扶……”
花继绝听见他的话,几乎是爬到了门口,狼狈地撞上门。
陆子溶没去追,听声音,那人像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他只是坐在原地,默默拿出一粒解药服下,静静思索良久。
为什么花继绝要先道歉,再独自跑掉?
如若无意,为何不直接服下解药离开,反倒要做出那种动作?如若有意,为何又仅仅是眉心一吻?
那种失态模样不会有假,难道花继绝有什么难言之隐?
花继绝此人本就有太多的难言之隐,却藏得太好,只要稍一打探,就会被圆滑地避过去。
这其中又有哪一条,挡在了他们之间?
陆子溶毫无头绪。
那天夜里回到秦州官府,陆子溶先用凉水沐浴,安抚一下服用过药酒的身子。而后去了石寅那里,找他要从幽州查到的有关花继绝的消息。
打探的人告诉他,花继绝是幽州一名姓杨的同知举荐的。杨同知本在京城做官,后来犯了点不轻不重的事,不知让谁保了一下,就给贬到幽州来了。此人平时不惹眼,但因为年纪大了,又是京城来的,轻易没人惹他。
杨同知想送个人去凉州,谁也不反对,至于被保举的是什么人物,众人不曾细问。籍贯履历一眼便知是假,也没人追究。
这次石寅要打探,就专程去问了这位杨同知,未料对方口风紧实,什么也没问出来。
“只知道这些么?”陆子溶思索片刻,吩咐那随从,“劳烦你再跑一趟,替我多问些此人的事,可好?”
随从道:“自然听您安排。只是不知,您想问此人的什么事?”
陆子溶一愣,抿了抿唇,良久方道:“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与此人有关的,都问问吧。”
“好、好的。”
这一夜,雨水吵了人整夜。陆子溶久未成眠,靠在榻上思索明日还该不该去心月楼。
当初他与花继绝约定的是每日都去,可如今成了这样,他实在不知应当如何面对此人。
犹豫再三,他不想先做失信之人。大不了就是去了发现对方不在,或者被对方骂一顿打出来,都算是这段迟来的情窦初开有个结果。
当他按约定的时辰到达心月楼时,伙计连忙带他上楼,“您可算来了,花公子一早便等在这儿,埋头坐着谁也不理,可把我们吓着了……”
陆子溶蹙眉,推门而入时,见花继绝的确埋头坐着,然而一听到他进来,便蓦地起身,摸到门口锁上门。他扶着陆子溶的肩,将对方按在墙上,一句话不说,径自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述情障碍者的表白:直接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