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2)
于是他高声朝追过去的侍卫道:“跟上去, 暴露自身不要紧, 护好你们主子!”
不过他对傅陵的「关怀」到此为止,傅陵如果死在这里,对致尧堂是有影响, 却没那么大。他说这一句都是仁至义尽, 再去追也没什么用,便找自家堂众堵水坝去了。
另一边,傅陵被那三人带到山谷入口处,见到了领头的毛信。绑他的人道:“回老大, 水坝已经打开。这是边上的看守, 云片糕没放倒,看见我们开闸了。我们没杀他, 是因为他说能告诉我们官府的事!”
“我见过你。”毛信盯着他道, “对, 就是在凉州,你和陆子溶一起。”
“陆子溶?”傅陵装模作样思索一阵, 挑眉道, “哦, 致尧堂嘛, 的确合作过。不过我是大舜官府的人, 跟他们早就闹掰了。”
剑锋声响亮, 毛信抽出随身的佩剑架在对方脖子上,“又是官府又是致尧堂,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说!”
接着,周围的草丛发出了沙沙声。
“不好,有人!”
傅陵心中暗叹,东宫侍卫何时这么沉不住气了。方才分明吩咐了不要暴露,这些人居然不听他话?
侍卫们藏得快,并未让对方发现。此时毛信身边有人提醒:“这里不安全,老大,此人既和陆子溶有瓜葛,还是带回去让堂主决定吧?”
毛信于是收回剑,突然让手下掷出烟雾弹,隔开了他们和草丛。趁烟雾正浓,他们架着傅陵飞快地跑走了。
被架着在山路中颠簸时,傅陵的心沉到了底。效果这么好的烟雾弹,不是什么小门小派都会造的。等烟雾退去,侍卫们找不到他的踪迹,他就等于孤身一人落入了江湖门派手里。
他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他不怕死,只怕倘若自己死了,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陆子溶就无法查清重九堂,就会因叛徒的存在而难过。
也怕陆子溶就此需要找旁人获得什么灼热之气。一想到那个场景,他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倘若他死了,他的陆子溶……他从不曾真正拥有的陆子溶……就是别人的了……
他要活下去。
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查清重九堂的一切。
虽然那样陆子溶也不是他的。
一路上,他压下悲伤和惊惧,努力与押送他的人攀谈。起初没人敢搭理他,可没人抵挡得住他那张嘴,最后就连毛信也同他说了几句。
不过他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重九堂也有好几个据点,他们要去的是堂主冯逸所在的据点。重九堂是从致尧堂分裂出来的,不过现在扩大至数百人,原致尧堂成员的比例已经不高了。
这一队人翻山越岭,进入一片森林。森林深处大大小小散落着十几个帐篷,周围还有马匹和武器工具。毛信让人押着傅陵,一同走进中间最高的一顶帐篷。
这个重九堂一看就没什么钱,连堂主的帐篷都简陋,只有主座那把椅子装饰得很是大气。椅子上的冯逸一边听毛信回报,一边把目光锁死在傅陵身上。
再听毛信讲完傅陵的来头,冯逸意味深长道:“本座记得,当初陆子溶说,要刺杀的人是舜朝太子。”
傅陵早知道可能会被怀疑,故意作出惊讶的样子,大笑两声,“我是太子?这个陆子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原来这么厉害。你也不想想,刺杀太子或是刺杀一个低层士官,哪个能骗你们这些愚蠢的堂众不要命地冲上去?”
“原来如此……”冯逸的表情变了几变,“我要个低层士官就更没用了。小毛,把这个人带出去,看看咱们堂哪个兄弟姐妹没开过荤,让他把这个人宰了!”
“等一下等一下,”傅陵赶忙摆手,“我听说重九堂还在招募新人,我身手也不错啊,不考虑把我留下?你们是从致尧堂出来的,我也和陆子溶决裂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而且我知道不少官府的事,指不定能帮上呢。”
冯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露出狡黠的笑,“想加入我重九堂,那得先证明自己的忠心——小毛,你方才说什么,你把「铁臂」丢在路上了?”
“是,顺着外头的山坡滚下去了,要拿回来得从刺猬草上过……”
“好,”冯逸手指傅陵,“带他去,不给他任何工具,若能拿回「铁臂」,就表示他是真心想加入我们!”
傅陵迷茫地眨眨眼,铁臂?刺猬草?
……
致尧堂堂众拧上水坝,水流声停止了。陆子溶从值房中出来,望着烟雾弹的方向,见到东宫侍卫们惊慌的样子。
傅陵被重九堂带走,没有侍卫跟在他身边,别说探听消息了,能否完好无损地回来都是问题。
陆子溶自然不会管他,留下两名堂众盯着水坝,便上了马车,向京城行去。车帘被风掀起,露出窗外浓重夜色,陆子溶失神地望着,脑海塞满了线索。
重九堂已经动过两个水坝,之后说不定要对三号水坝下手。前两次放出的水都被三号水坝堵住,倘若三号再打开,这些水就会冲向水坝下的大片农田,如今正是秋收之际,不定要毁掉多少人的口粮。
得派人看着。但以重九堂的狡诈,兴许看不住。
最让人费解的是,重九堂这样做到底有何好处。难道接了单要冲谁的田?可这些田主都是当地平民,能结什么仇怨?
这大约也是傅陵潜入敌营想知道的。不过他也得活着回来。
方才躲在值房里,陆子溶沾上一身灰,回到致尧堂便先沐浴了。他在浴桶中望着自己的身体,值房里的一幕再次浮上心间,还有傅陵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以前傅陵为他做这做那,他拒绝一两次无果,也就默许了。把这个人赶走实在耗费精力,加上前世确实亏欠,陆子溶受着也心安理得。
可这一次明明是江湖纷争,傅陵不仅非要卷进来,还拿命来赌,陆子溶觉得过分了。
就算傅陵说自己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可若何时突然觉得不值,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若那时自己已不在人世,受牵连的只能是致尧堂。
仔细想来,陆子溶感到脊背发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把此人从身边赶走。
只要做出让他伤心难过的事就好了吧?上次说要找旁人帮忙解毒,傅陵像疯了似的,看来最不能接受的是这件事?
正好,把傅陵赶走了,自己也的确需要旁人来解毒。
陆子溶穿好衣裳,顾三进来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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