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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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国字脸上,怎么看怎么离谱得很。

    江宴秋人都傻了。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评价他“因为长得太好看而显得有些能力不足”。

    好家伙,你这是刻板印象啊九殿下。

    他还没来得及婉拒,就听见十七皇子一脸愤怒,仿佛被人抢了心爱之物一般:“江仙师是我先认识的!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钱我有的是!”他转头巴巴地看着江宴秋:“江仙师,别听他的!你选我,皇兄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你!”

    江宴秋:“……”

    啊这,大可不必。

    话说这场面怎么越看越诡异!要不是他清楚这些皇子是在争夺有能力的修真者为自己所用,作为将来夺嫡的筹码,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好么!

    果然,一位衣着素净的小女娘路过,惊讶掩面,跟同伴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快步走过:“天哪!竟是两位皇子为一名英俊公子大打出手!话本诚不欺我!”

    “……”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出言劝架:“两位殿下,在下来阙城是有要事在身,事情完成后还要回昆仑交差的,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卷入皇室纷争什么的,一听就麻烦死了(……)

    十七皇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江仙师,我、我是真的愿意跟着您求仙问道,我可以放弃皇子的身份的!”

    江宴秋叹了口气。

    小殿下,别说昆仑门规不允,你父皇肯定也不可能让一个外人把自己儿子拐去修仙啊。

    “抱歉,十七殿下。”

    闻言,十七皇子的脸色瞬间失落了。

    只能说,生在这样的人家,生在大宛的皇室,注定要为自己得到的付出一些。

    十七皇子的烦恼,放在那些饥饿与灾难中挣扎的流民、战乱中流离失所的百姓,和那些为了几颗下品灵石的丹药发愁、一辈子也无缘大道的底层散修来说,的确算是“何不食肉糜”的烦恼。

    因此,江宴秋只得狠狠心道:“明日陛下的寿宴,想必还会再见,两位殿下,在下先告辞了。”

    朝着他的背影,九皇子不死心地喊道:“父皇的寿宴,江仙师您也会出席吗!咱们到时候再联络啊江仙师!”

    .

    “小师叔,快尝尝,刚出锅的粉最香了。”

    江宴秋一脸期待地看着郁慈,还把自己碗里的炸蛋也夹到了他的碗里。

    汤底晶莹剔透,粉丝Q弹透亮,油豆腐吸足了汤汁,鸭血泛着诱人的褐红色,撒上一把绿油油的葱花香菜,闻着味儿都能把人鲜掉牙。更别提上面还卧着一只金黄灿灿、无比诱人的炸蛋。

    江宴秋吸溜了一大口粉,快乐道:“我以前经常来吃这家,陈婆婆的手艺是这条街最好的,给的粉丝和鸭血量大管饱。”他喝了口热气腾腾的汤,感觉浑身都熨帖了,叹息道:“……还是熟悉的味道。”

    郁慈淡定地咬了一口炸蛋,吃相无比文雅,半点汤汁也未沾到嘴角。

    的确酥脆,吸足了汤汁的炸蛋无比鲜香。

    “怎么样怎么样。”江宴秋眼神亮晶晶的。

    郁慈点头:“不错。”

    江宴秋瞬间放下心来,笑得眉眼弯弯。

    耶,卖安利成功!

    “粉子够不够,还要不要加?”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慈爱和笑意。

    那是个穿着粗布印花蓝衣,背有些佝偻的小老太太。一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仔仔细细地束好,耳垂上还戴着一对银耳圈,看着日子着实过得不错。

    江宴秋:“要!”

    一只苍老但十分有力的手正要端过他的碗,替他去锅里捞粉,就被江宴秋灵活地避开,自己端着碗蹦跶去了后厨,笑嘻嘻道:“不劳您了,我自己盛,自己盛得比较多。”

    陈婆婆笑骂:“你这混小子。”话虽如此,她话语里却不见嗔怪,只有笑意。

    ——她当然清楚,江宴秋是怕她多劳累走一遭,才自己去盛的。

    郁慈虽未说什么,眼神中却也不由得染上笑意。

    面对他时,陈婆婆语气就客气多了:“后生,咱们小门小店的,还合你口味吧?”

    郁慈点头:“嗯。”

    “小江是个好孩子。”陈婆婆看着江宴秋欢快的背影,悠悠道:“我当年孤身一人,带着襁褓里的小孙子逃难到阙城,多亏了他照顾我们祖孙俩的生意,鼓动全楼的姑娘来买我们的鸭血粉丝,搞到后来,就连楼里的客人都抱怨,仙子们美则美矣,怎么偏偏这么爱吃鸭血。”

    说起这些往事,陈婆婆目光中露出追忆,额头上的褶子却都笑得皱起。

    郁慈静静听着,虽然一言不发,却听得很认真。

    这些都是宴秋的过去。

    鲜活而生动的。

    他几乎能在脑海中描摹出,那个身量还不高,脸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少年,是怎么在大风纷飞的冬日,小跑着来吃一碗粉,笑吟吟地跟阿婆打招呼,再一身汗地跑回去。

    他这样会说话,嘴这样甜,又有这样一颗琉璃般的心。

    有谁会不喜欢他呢。

    即使隔了多年未见的陈婆婆,都对他念念不忘,一眼就能把人认出来。

    “当年,听说那孩子是被大户人家接回去当少爷,学仙法去了。我这把老骨头,没想到入土前,还有能再见着他的一天哟。”陈婆婆絮絮叨叨地念叨完,给江宴秋跟郁慈的碗里又偷偷各加了一颗卤蛋,又笑眯眯地走了。

    郁慈忽然就明白了,那日江宴秋站在湖心亭,望着月亮的惆怅。

    原来……

    他这样想家么。

    不是庐陵江氏,而是从小长大的阙城,那间小小的楼。

    甚至因为不敢违背门规,不敢偷偷回去,得知自己愿意对仙山装聋作哑、甚至愿意陪他回去后,表现得那样高兴。

    眼睛里都盛着一汪弯弯的月牙。

    郁慈只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股酸涩的悸动仿佛能从心脏流淌到四肢百骸,有种很轻很钝的痛。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坐立难安,不能忍受一秒少年不在自己眼前,几乎想立即站起身,去后厨寻到他。

    “小师叔,我回来啦!——啊,你都快吃完了吗。”江宴秋端着装有满满一碗粉的瓷碗回来,一脸震撼。

    小师叔吃相明明如此斯文,却又眨眼间将一整碗粉化为乌有……真是恐怖如斯!

    “嗯。”郁慈把碗筷收拾整齐,抬眸看向他。

    ……然后,江宴秋就突然被对方揪了一下脸。

    力度甚至还有些重!把他脸颊都捏红了?

    江宴秋:“……?”

    他满头问号地看向郁慈。

    ……难道自己刚刚跑去后厨吃独食,小师叔生气了?

    他心虚地想。

    正要开口,却见郁慈无比淡定又自然地收回了手,仿佛刚刚恶趣味掐小师侄脸颊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还想吃什么吗?”他问道。

    “待会儿陪你一起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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