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惑(1/2)
之前是有顾砚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能从食物里汲取温纯灵气用作修炼,可谓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自然也就没想过要辟谷的事儿。
如今小苍山既无灵谷,也没有其他蕴含灵气的灵果、妖兽肉,要他去吃满是杂质、口感极差的凡俗食物,吃到嘴里味道腥臭难闻不说,甚至还可能会产生杂质不能炼化、从而堵塞经脉,影响他日后的修炼和进阶。
他宁愿辟谷不吃!
辟谷是个漫长且艰难的过程。
他修炼前也吃凡俗食物、修炼后改吃蕴含了灵气的灵谷灵食,饮食喝茶了上百年,身体早就养成了自己的习惯。
骤然停食,简直是哪哪儿都不舒服。
当天半夜就被饿醒了。
辟谷只是说不饮食不会被饿死,并不是感觉不到饿。实际上,对于闭关都会有丁六送饭、习惯茶足饭饱清扬真人而言,挨饿是件极为难受的事。
被饿醒后,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帐,空落落的不论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了半个时辰的煎饼,实在是受不了。
干脆爬起来倒了杯冷掉的茶水喝。
那口预料之中,却仍难以忍受的腥臭难闻的茶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清扬真人脸色难看的变了几遍,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但喝完茶,肚子还是饿。
饿得睡不着,就只能独坐在窗前,垂着凉风等到天亮。
心中就像被压了块巨石,沉重难受得很。
比起试图辟谷的清扬真人,赵峥宇跟林真真的日子更难过,同样的粗茶淡饭在赵峥宇看来,简直是吃糠咽菜犹如猪食。
他都吃不下去,更别提从小在林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林真真了。
赶紧朝林真真看去。
见他尝了口白米饭就眉头紧锁,向来水汽蒙蒙的眼睛红了红,隐隐滚着些眼泪珠儿。
看着好不可怜,简直委屈极了。
赵峥宇向来宠他,顿时心疼不已,起身就去找负责做饭的丁六算账。
谁知丁六态度却不像往日那般恭敬,直言道,“饭堂里没灵米了,做不出胭脂灵米饭来,就这白米饭还我们几个凑银钱买的米,你们要不吃就算了。”
正好省了他们的口粮,反正没其他吃的。
赵峥宇明显不信,“怎么可能!?”
他来小苍山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缺灵米的情况,他们后山八十亩的灵田!里头可全都种着胭脂灵谷,谁家缺灵米他们小苍山也不可能缺!
当即皱着眉头质问丁六,“定是你手脚不干净,拿了我们的灵米去换灵石,是不是?”
丁六怒极,“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在饭堂里干了近二十年,何时有过拿灵米去换了灵石银钱的举动。
倒不是他没生过想昧下点灵米的想法。
确实是有那个贼心没贼胆。
落日镇多大个地儿呀。
里头有几个地头蛇、做些什么营生、住在哪里?在这片待了几十年的顾砚哪样不知道?
他刚来小苍山的那年,偷偷昧了点灵米去卖,前脚刚找到收灵米的小贩。
后脚就被连人带东西拎到顾砚跟前去。
顾砚倒也没当着那小贩去翻他背的东西,只是低声跟人道了声谢,领着他从落日镇走回了小苍山。
近百里的山路呀。
周围丛林密布、荒无人烟,摇曳的树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来的魑魅鬼影,阴气森森。丁六在跟在后面,在阴森中是越走越心虚、胆战心惊,生怕顾砚是察觉了他偷卖灵米,杀人抛尸。
越走越心生忐忑,越走越害怕,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小苍山。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饭堂里。
浑身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全是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出来的汗水,鞋底早就被磨烂得不成样子,剩下两块烂布片挂在脚踝处,脚底板也被磨得鲜血淋漓、十根脚趾更是如同钻心似的疼痛。
后来每每回想起来,恍若是去炼狱里走了遭。
脚底的伤更是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才勉强结痂,疼痛倒还是其次,等伤口开始愈合、痒到了骨子里还不能挠,才最是难忍的时候。
搞得丁六至今都记忆犹新。
打那以后,丁六每次心生邪念,就会想起那个顾砚带他走回来的夜晚。
夜黑风高,四周寂静无声,耳畔阴风阵阵,最是杀人毁尸的好时机。
刚生起的那点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加上顾砚允许他们开灵田,又愿意带他们去落日山脉里采摘灵植挣外快,他的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自然不会铤而走险冒着被杀的风险偷卖灵米。
此刻听赵峥宇提及,丁六顿时恼了,“清扬真人最是温和大度,大师兄向来都赏罚分明、明辨是非,怎么到你这儿就敢血口喷人,信口胡说?”
说着自口袋里摸出个玉简甩给他,振振有词、毫不心虚,“幸好我早有准备,去年胭脂灵米收获后留了多少、每天消耗多少都有记录在此,你若是不信,尽管拿着玉简去找大师兄对峙!”
账本原是准备来应对顾砚检查的。
他毕竟惜命且有前科,怕顾砚怀疑他再偷灵米卖,里头的记录都是真实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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