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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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声音,尽管力量不算很强大,却的确在使劲地支持她。

    一阵柔和的清风拂过胸间,夹杂浅浅

    的栀子花香。

    谢知秋有些无措。

    说来神奇(),她即使在绝境中都不会轻易动摇?()_[((),可在他人的善意和友好之举面前,竟表现出笨拙来。

    萧寻初原也是担心谢知秋,才天天厚着脸皮跑来谢家见她。

    萧寻初自从换回身体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哥、叶青两人待在一起琢磨武器,萧寻光有实际的战场经验,给他们两个墨者提供了不少修改见解,让萧寻初和叶青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自从谢知秋这里出问题,萧寻初就天天跑来露面,甚至将墨家术的工具都搬来了,谢老爷隔三差五就过来瞪人,萧寻初都没走。

    他面上嬉皮笑脸的,只说是想见她,但谢知秋能感觉到,他实则是关心自己的情况。

    萧寻初在一旁看到谢知秋的表情,没有急着下棋,反而笑道:“虽说怀有偏见、固执守旧的人不少,但天下并不全是如此之辈,百姓之中,生着慧眼的人还是有许多的。

    “你在月县做过两年知县,在大理寺断过数千桩案子,新政更是惠及无数百姓。这世上受过你恩惠、记得你的人远比你想象得多。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正是有此前一点一滴的积累,今日才会有那么许多人选择违背主流,站在你身边。可见你之所为,并不全是无用功。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但过去这数年,你还是改变了许多事情,不是吗?”

    谢知秋微微出神,良久,方“嗯”了一声。

    *

    若说史守成手上最大的牌是“礼制”和礼部尚书在读书人中的影响力,那么谢知秋,也有她自己可以出的牌。

    那就是“实绩”和“传奇”。

    很快,在喧嚣的梁城,又有另外一种声音传了出来——

    “人都说自古英雄多男儿,但凡事总有例外,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甚儿郎,各位看官,您可别急着反驳,且听我慢慢道来。且说南北朝时期,便有传说称,一位花姓女子替父从军,创下千古佳话;往近了说,还有唐朝女将樊梨花,横刀立马,武功盖世,与父一同出征,平定北疆之乱。而我今日要说的话,便是本朝一位奇女子,其父姓谢,她生于天顺年间,自幼饱读诗书……”

    “我搞不懂诸位为何如此反对谢知秋入朝为官,这年头还有多少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一两年的事摆在眼前,若不让谢大人做官,难道将官位白白让给那刘求荣之辈贩卖人肝的酒囊饭袋吗?”

    “其实若要说女子科考做官,我也不是很赞成,但谢知秋与普通女子不同。最关键是,我担心,朝廷好不容易才减了税,若是真像那些人说的,将谢知秋弄成是妖邪鬼怪,一个妖邪提倡的政策,难道还能继续下去吗?你我明年交的税,要是又变回往年那样了怎么办?!”

    ……

    谢家闺房,谢知秋独自坐在屋中,静静地沉思。

    太学里的学生之所以容易被史守成煽动,一来史守成礼部尚书的身份,能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

    ()    二来,科举竞争本来就已经很激烈,女子为官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的确戳中了这些学生内心深处隐匿的恐惧,生怕自己的对手再增加,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将可能性扼杀在萌芽阶段。

    但市井里的人不同。

    他们都从这段日子的新政里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现在的梁城百姓对新政评价都是很高的。

    谢知秋就借一部分人的口,将“谢知秋”和新政完全绑在一起,产生谢知秋离开官场、等于新政结束的想法。

    如果是从未得到的东西,人可能不会有很强的占有欲,但一旦真正得到过,再让他们从口袋里拿出来,就很难了。哪怕是展示有可能被拿走的可能性,就足以让大多数人产生极大的抗拒心理。

    果不其然,有相当一批人本来人云亦云、反对谢知秋入朝,但一听说谢知秋不做官,新政可能会结束,突然就销声匿迹、默不作声了。

    另一方面……

    谢知秋其实确实有循序渐进地推进女子入仕的想法。

    但要是现在就把这个狐狸尾巴露出来,那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受到巨大的阻碍。

    所以,她先藏起了这个心思,而将自己树立成女子中的特例,塑造成一种偏离现实的、类似花木兰祝英台这般的戏剧传说形象。

    人们对待传说,总是更宽容一些,纵然做出出格的事,也显得较为合理了。

    如此一来,不说舆论上与反对的人旗鼓相当,至少不会单方面被压制了。

    剩下的……就是赵泽。

    想到这里,谢知秋微微一凝。

    其实不管那些官员什么态度、百姓如何争论,赵泽始终对她很好。

    赵泽已经很久没有正经上朝,但他不时召集朝臣议事时,从来没有忘记谢知秋。

    他好像一直没有考虑好今后如何安排谢知秋的官职,但对她说话始终温声细语、态度和蔼,远比对其他官员亲近,甚至比起以前与“萧寻初”相处时,都要更温柔。

    而这……正是谢知秋的不安之处。

    她略一凝神,然后偏过头。

    谢知秋回家后,并不太费心思梳妆打扮,但毕竟是女子闺房,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有。

    在桌子不远处,就是一面大铜镜,谢知秋望过去,容颜便映入镜中。

    镜中女子长裙曳地,一头乌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散插着,如瀑如云。

    谢知秋气质难与人亲近,但人人都说她生得肖母。

    而她母亲温解语……

    曾无人不说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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